“你们谁看到我的小戎了？”少年问。

“曈昽的小戎不见了，外表是一直小狗，特别小的小狗。”女孩说。

“秋桐影？”鸦沙龙说。

小圆脸，娇俏的眉眼，不是秋桐影是谁？

她可是鸦的钥匙保管员，怎么能忘了呢？

秋桐影非常惊讶，有点结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去上学啊。”鸦坦然说。

“可是……”秋桐影一时失语，那少年却不等她，又去下个包厢了。

“坐一会儿，聊聊天？”鸦邀请道。

秋桐影看看那个少年，面露难色地说：“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小麻烦，进了学校，分了院之后，咱们再聊，说不定咱们还能分到一个学院呢？唉，曈昽等等我！”没有一句告别，就走了。

鸦皱了皱眉。

红衣少女火绒戏谑地说：“嘻嘻，还想邀请凤凰族的人同坐，她能和你说话都算看得起你。”

长角少年没有说话，但是眼神表示赞同。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那一长串我不认识啊。”鸦不想接着讨论，转移话题。

“你、可以、叫我、阿骏。我、来自、一角国。”阿骏磕磕绊绊地说，“通用语，不好说。”

“说不好通用语，对吧？”孙福履纠正，笑着说，“没关系，习惯就好了，我和你多说两句，你先适应一下，不然到了学堂，你和导师这般说话，就不好了。”

两人便小声交谈起来。

鸦朝车厢外看去，秋桐影陪着那个少年，一间一间的问过去。

“你跟凤凰族的神女什么关系啊？”火绒露出了八卦的表情。

“神女？是啥？”

“神女是族长的候选人，众多神女经过激烈竞争，会有一个幸运儿成为族长。”

孙福履插话说：“凤凰族选族长的仪式非常神秘，据说所有的神女都会进入一处秘境，最后却只有一个神女能够出来，就是新的族长，其他的神女都下落不明。”

“那岂不是九死一生？为什么还要当神女？”鸦奇怪，这种要命的差事，自然要躲得远远的。

孙福履说：“这种事涉及一族的隐秘，外人无从知晓，你不是跟刚才的姑娘熟悉嘛，不妨去问问她。开玩笑了！这种事是不能打探的。”他见到鸦跃跃欲试，赶紧补充说道。

鸦再次起身，拉开包厢的门，看着远处陪着少年的秋桐影，莫名感到烦扰。他们相处时间不多，谈不上熟悉，但是秋桐影给他留下的印象极好。

他叹了口气，既然神女涉及到族长之争，多半外人也是没办法插手的，除非秋桐影向自己求助，可以她真的会来找鸦沙龙吗？

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非鸦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影响她的族人。

“好好修炼心魔录，凤凰族之流不算什么。”心魔鸦的声音响起，“牵机入梦的蛊惑神通你还没有用过呢，以我的观察，这些学生都不是你的对手……除了部分不能催眠的种族。”

“说到底也不是无敌的。”

“那不怨我，有的种族不睡觉，自然也不会被催眠。”

“胡说，哪有不睡觉的种族！”鸦坐回包厢，怅然若失。

“你面前这个女孩儿就不睡觉。”

鸦惊讶地看了火绒一眼，小女孩敏捷地揪住不放。

“你看我干嘛？”

“你……不睡觉吗？”

“我精卫一族本来就不睡觉啊……你怎么知道？套我的话？”火绒瞪着眼，竭力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恰巧能发现……万物的不同之处。算是我的种族天赋吧！”鸦临时扯谎，学生们种族众多，想必没有谁对所有种族天赋了如指掌。

“胡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火绒不依不饶。

心魔鸦是怎么发现火绒不睡觉的？因为他把所有人都区分为可催眠和不可催眠两种，

鸦福至心灵，说：“这件事……我不愿意讲，你们能答应为保密吗？以心魔立誓？”

火绒和阿骏犹豫，以心魔立誓，不算严苛的誓言，甚至没有任何直接的约束力。

对方就算违反了，也不见得有何影响。

但是，这仅仅是对于低级修士而言。

家族的长辈或是宗门的长老们，耳提面命的叮嘱小辈，宁肯立下血誓，也不要轻易以心魔起誓！

血誓，魂禁，道念，魂血……诸如此类的誓约，违反了会有性命之忧，却不是不可解。唯有心魔誓约，飘渺无依，不可捉摸，却会影响修士的参悟、悟道、进阶、突破，修为越是高深，就越容易被心魔所趁。

对于鸦沙龙来说，是另一种情况，相当于间接和对方定下了心魔契约，暗中操控了对方的生死。

火绒显然不了解个中利害，痛快地说：“行，我以心魔起誓，不泄露你的秘密。”

孙福履和阿骏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也依言立誓。阿骏神色淡然，孙福履有些不情愿，但是好奇之心占了上风。

鸦神秘兮兮地说：“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以后你们也不许提起，其实……我是魇鸦一族。”

老夫败于天帝，痛思定由，盖寡助尔，遂遍寻身具魇体或灵根者，传之心魔大道，终不成。闻之山海之滨有异族，天赋异禀，名魇鸦，极稀少，寻不至……此乃心魔录中原话。

魇鸦是啥，鸦沙龙一点也不知道。他很清楚自己，家族上溯三代只怕都是贫民，根本谈不上血统。

但是号称能跟天帝比划两下的心魔，都找不到的种族，拿来唬人，最好不过。

孙福履眉头紧皱，火绒紧皱眉头，阿骏一脸茫然。

孙福履说：“恕我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兄台的种族。”

鸦郑重其事地说：“记住今日的誓言，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魇鸦二字，不然大祸旋踵而至！切记！切记！”

三人也郑重点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大祸”就是面前这个人，若是乱讲话，鸦分分钟令他们大祸临头。

包厢门又被拉开了，这回是两个英俊的少年，身形一般高，问道：“打扰诸位了，”“不知道各位看到一只小狗没有？”“头上长角，能口吐人言，叫做小戎。”“有人见到吗？”

两人说话一答一合，交替着说完一句话。

孙福履见鸦等人默不作声，起身陪笑说：“刚刚已经有人来找过了，我们不曾见到。”

二人点点头，却并不离去，指着鸦沙龙说：“你这个小子，”“刚才和桐影说话了吧？”“是也不是？”“不要否认？”

两人口气咄咄逼人，似乎是来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