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茂看着一身正军装的秦野闲所站在的位置上,仿佛空气中游离着不安分的因素,让他的呼吸逐渐缩紧。
“秦督军,请上座。”江茂竭力镇定下来。
“不坐了,我还有别的事情。”秦野闲笑着看江茂紧张兮兮的神色,“听说江老爷不单单开了古董店,连古书籍也有所涉猎。正巧秦某对古书旧籍也算是略知一二,前几日有人给我送来了半本残书《鲁班经匠家镜》,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想着北平城里没有人能比江老爷更懂这,特来向您请教。”
江茂听得这话,心脏快要蹦到嗓子眼了。
他见秦野闲就站在那暗红色的地板块下,那块地板此刻死气沉沉的,他死死的盯着那下面,手脚钻心的冷,恨不得扎身到地板下看看里面是否还有东西。
“江老爷,江老爷,”秦野闲将书在他眼前晃了晃,提高声调喊了两声,“诺,就是这本,还请您鉴定是否为真品。”
江茂强颜欢笑的脸色在接过秦野闲递过来的残旧不全的书后,瞬间垮下来,但见过风浪的他却还能撑着鉴赏般的翻阅赞叹。
江茂举止有些粗鲁,不停地翻过一页页纸张,指腹划在泛黄的页面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这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的书房里,尤为刺耳。这样的鉴赏,倒不像是一个懂行的收藏家的行为,倒是在找些什么东西似的,
秦野闲清凌凌的眼神冰刀一般划过他脸上,那笑意是刀尖上的寒芒,“如何,江老爷这可是真的?”
江茂僵直了身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僵硬地转过了头,浑身的肌肉都甭紧了,喉咙略显嘶哑地说:“恭喜秦督军得此珍宝,这本《鲁班经匠家镜》乃是绝世孤本啊!”
“谢过江老爷,”秦野闲双手抱拳,淡淡的给了个谢礼,“不过,我是带兵打仗的粗人一个,这绝世孤本留在我这,也是暴殄天物了。方才我见江老爷翻阅此书甚急甚慌,想必您是个懂行的,这等宝物留在江家才不算糟蹋了它。”
“这,这如何使得?”江茂又惊又喜的说道,话说之间,双手却紧紧的攥着书不松手。
秦野闲无声笑笑:“这有何使不得的。对我而言,这本书没有价值,所以没用。人要让自己有利用价值,才不至于被抛弃,你说是不是,江老爷?”
江茂良贾深藏若虚,心知秦野闲也在这本书上得到了想要的了,便深深叹气:“秦督军,言之有理,这本书在下……,”他正要将这书退还给秦野闲时,却见秦野闲已走到门边。
“江老爷,您作贾行,见多识广,在下那还有从那本鲁班经拓印下来的重要几页,此时不在身边,秦某还等您得闲之余上门共同赏阅。”
说罢,秦野闲信步走出书房,消失在庭院外。
江茂整个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来支撑,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放空的看向地下的板块,低声喃喃:“果真到此了……”
“百年不遇的绝世孤本,就这样送他了?”赵琰满满的可惜之色,颇有些肝疼的意味。
“本来就是人家的,留给给你也看不懂,有什么可惜的?”秦野闲摘下手套,睨了一眼他。
“咱们不都有证据了吗,直接呈上去,下公文***茂成么?”赵琰松了松领口,发疑问:“督军何必在于他多费口舌。”
秦野闲皱了皱斜飞英挺的剑眉,“污点证人亲自站出来指正比任何证据都有力,我要的是张氏一族罪责难逃,火尽灰冷。”
但他没有说出自已最担忧的事,在张邵齐被送到南京已经将近个多月了,那边竟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才是最让人忧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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