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仙见赵琰出现在此,神色有些动容,心知是秦野闲暗派赵琰紧跟随一路了。
“赵琰,你算个什么东西!张爷在此,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大兵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大兵,好狗不乱吠。”赵琰邪邪一笑后,懒得再左右多言,肃容道:“军令牌在此,得督军令带程仙回督军府,任何人不得阻拦!”
说罢,把程仙护在身后。
张绍齐看着赵琰手中高举的军令牌,皱了皱眉眉头正要开口。
“张副军,借一步说话。”赵琰收了令牌,淡淡的在他耳旁低声道。
张绍齐见赵琰再也没有其他的助手和兵器,便与他到门侧前说了一会儿话。说是交谈,主要是赵琰以手半遮嘴在张绍齐身侧细细耳语。
不一会儿,两人就说完了要事。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放人,你们走吧。”张绍齐竟朝程仙挥了挥手,要放她走。
程仙一脸诧异,生怕这恶蛇有什么别的诡异。
“走。”赵琰给她使了个眼色。
程仙见状,便快步上前跟在他身后,脱离这压抑沉闷的丧事堂。
她从人前穿过,经过江文也的身前,还是忍不住的回眸望去。
月色洒落几多惆怅清冽的光,细腻地流淌于他白麻孝衣上。
江文也削瘦许多的脸庞依旧眉目如画,但一派清明斯文翩翩还是夹带着一层暗涌的心绪,深深地回望着程仙。
她看懂了里面的的含义,却不敢再多直视。
转身,匆匆离去。
一路上,程仙坐在车里并不言语。
她知道,“家里”还有人等着回去问话呢。
车稳稳地行驶在路上,窗外一片漆黑,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
程仙模糊的看着车外倒退的风景知道这是去督军府的路上,半眯起眼睛,背靠在车枕上休息起来。
“程先生,不不,程姑,呃,哎……”赵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起她来。
“赵大哥,叫我阿仙吧。”
“哎,好。阿仙,咱们到家了。”
一下车便见秦野闲半倚在墙门上,淡淡地对他们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程仙见他就站在门外,像是一直在外站着等他们回来的样子。
又想起黄昏日落时的那一巴掌,当下心中不是滋味,心中竟有些细细密密的慌乱。
赵琰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程仙的脸色,又想了想自家上司话里的意思,正想着怎么回答才好时,听见身前的程仙抢先说了。
“天黑,路不好走。”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自然知道今日在江府的事全是由他处理好的。
秦野闲一定知道阻拦不住自已去江府的,虽然以为自已背着他偷偷摸摸的行为呼隐藏得很好,毕竟自已连六子都没有带。但他还是知道了,所以一路让赵琰跟着自已。
但程仙实在拉不下脸面来诚心诚意的说一声“谢谢。”
她就是这种擦脂粉进棺材,死要面子的人。
程仙径直走入屋里,顿了顿脚步,回首咬咬唇道:“夜深露重的,还不进来?”
秦野闲闻言,微怔。
“不进来,你就外面呆着吧。”程仙被他盯得不自在,哼唧的进了屋。
“自然是要进来的,”秦野闲见她不再生气,便笑开了花,冲赵琰喊:“赵琰,快关门。”
赵琰忙不迭的去关大门,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了。早些关门,别让不三不四的东西飞进来咯。”
程仙在前面听他在身后又乱说起来,羞怒交加回道:“秦野闲!你胡说什么东西,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的,不三不四的又是什么?”
“我没说什么啊,难道我说错了?是不是一家人才能进一家门,难道不是一家人的也能进一家门?不三不四的就不是一家人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是说那些不是不三不四不是一家人的东西啊。”
论耍无赖,谁都不如他。
程仙看他一身黑衣勾勒出健硕的身材,英气中又带着一丝孩子气。
翻了翻白眼,知道不能跟他较真,不然非得气死了。
安昕和周柳根也在督军府中。
周柳根持久不退的高烧也终于退了,然而留下的后遗症便是咳疾了,他时不时地总是咳嗽,憋气。
安昕几乎是昼夜不眠的侍奉在其左右。
饭桌上,荤素搭配,营养得很。
四人在饭桌上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用过晚膳后便等着饭后的汤水上桌。
安昕担心周柳根的咳疾影响他夜里的睡眠,所以到处询问民间治咳嗽的偏方。
最近,听说川贝炖雪梨润嗓子,止伤津,便老是炖着这汤水。
不一会儿,她就把一早煮好的川贝炖雪梨端上来,每人一碗喝着。
“咳咳咳,小安,以后别炖这汤品了,你太辛苦。”周柳根止不住喉咙发痒,不敢喝得太着急。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安昕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替他慢慢的顺气,柔声道:“怎么样,好点了没?”
“嗯,嗯,好多了,咳。”
秦野闲皱眉道:“老师看样子像是落下的病根了,蒲老先生怎么说的?”
安昕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他这成了顽疾了,偏偏又逢秋季,去了咳嗽添了喘的太受罪。蒲老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好生修养着。”
“呵呵呵,咳咳,别人都是火烧眉毛,我这是咳不容缓。”周柳根干咳笑这打趣。
程仙看他这般干咳无痰,以燥性咳嗽为主,便忧声道:“先生,秋风渐紧,寒凉渐重。秋燥之邪更应多喝水滋润,安姨做的这些热汤可祛除痰热、滋阴润肺,您可多喝些。”
“咳咳,不,不喝了。唉,都这样了,随他吧。”周柳根捂着口鼻起身,“病了这些天,报社里还有好多文本堆积在那,我得赶紧处理了。野闲,阿仙,你们替我多喝些吧。”
说罢,也冲安昕笑意挥手,示意不用跟上来,独自上了二楼的书房。
安昕见他举动,掩盖不住的失落之意泛红了眼圈。
她失落的望着桌上青瓷碗里汁液明透,仍有余香的川贝雪梨,只觉得满心的委屈无处表露。
程仙在桌底下踹了踹认真喝汤的秦野闲,瞟了他一眼。
“安姨,这汤炖得真不错。川贝雪梨融为一体,香滑入口即化,清香四溢、让人回味无穷啊”
秦野闲竟对面前的热汤一脸认真地提出独到的见解来,仿佛品尝到什么了不得的珍稀佳肴。
程仙又给了他一脚,瞪着他。
不料这次,秦野闲反腿紧紧夹住程仙的双腿,牢牢将她困住在双腿之间动弹不得。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安昕见程仙的脸上爬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啊,喝汤喝热了。”
秦野闲放下汤碗,促狭的笑道:“看来是这败火的清汤烫嘴,让你越喝越上火了。”
他面上云淡风轻的笑着,却暗中桌底下将困住的腿用力一夹。
奈何程仙下半身被困住,丝毫抽离不得,却又不想当着安昕的面发作起来,只得讽刺回去:“这汤不烫多嘴人的舌头,你多喝点。”
安昕见两人又斗气嘴来,便笑道:“你两在一块真是啄木鸟治树,净是下着斗嘴的功夫。”
“谁跟他在一块了,我才不是树呢,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安昕闻听这胡话,觉得程仙说得有些过分了,当下暗自在桌底下踹了过去。
“嗯哼,嘶—”秦野闲狠狠地挨了一脚。
程仙感觉到桌底下的热闹,笑开了眼,“呀,安姨,秦野闲这是怎么了?”
安昕自知是踢错了人,忙着赔罪中还抽空拧了一把程仙胳膊,打着哈哈道:“真是挨金似金,挨玉似玉。你就知道满嘴跑火车,我就说一句俗话,你看你接的话什么好鸟大树的,没个正经样,好好说话。”
程仙明着吃痛,听安昕话里话外的都向着秦野闲,便扭脸哼哼的不再接话。
“安姨,没事。我都知道她的性子,就当这是自个家,随意点更好。”秦野闲嘴角有些微微上扬,眼底满是温柔。
安昕想让对面的两人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便起身端起一盅温热的川贝雪梨,转身道:“你们聊吧,我把这汤拿去厨房用火煨着。”
程仙知道安昕的小算盘,边没好气的瘪嘴道:“都烫嘴了,还用火煨。”
“你呀你,你怎么不想想,这汤怎么不烫别人的嘴?”安昕白了她一眼。
夜,繁华如梦,万千姿态。
夜幕下的人们远离了白天的喧嚣和噪杂,此刻正乘着月色,伴着星光,尽情地享受着这夜所带来的沉醉惬意。
“赵琰跟张绍齐说了什么?他为何再听了赵琰的话后,不为难我了?”程仙问道。
“你觉得他说了什么?”秦野闲起身绕过桌前,落座在她身边的椅子上。
“我觉得你把我卖了。”
秦野闲满满的恶趣味道:“你哪里最值钱?”
说罢,轻佻的将程仙上上下下扫了一眼,笑得格外嘚瑟。
“我要是不值钱,你也不会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甩都甩不开。”程仙恼羞成怒的啐道。
见她微怒的睫毛在温馨的灯光下轻轻颤抖,只感觉自已的心尖也随着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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