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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布衣》第015章 暗有刀锋欲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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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三清坊,几人并肩去取车。

孙力有些焉了,垂头丧气说:“妈的,今天丢大发了,哥你可别笑话我。”

“咋会?别放在心上,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说说,这三清坊什么个情况?”任飞摆摆手,明显对三清坊里的道道儿颇为上心。

高凡这些年跟孙力有过接触,不禁问到:“对呀阿力,你不是说你跟这儿老大挺熟嘛?为何那些个马仔太妹这么搞你?咋回事儿?”

“我也没搞明白呢,那些人都是生面孔。”孙力两手一摊,无奈说:“这才两个礼拜没来,怎么就成了那什么五哥的地盘儿?原来一直是老马罩着的,不行,这事儿回去得好好查查。”

“是得查清楚。”任飞若有所思,转头问高凡:“凡子,你听说过那位五哥的名头吗?”

高凡想了想,说:“这一片儿,叫五哥的倒还真有,不过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子,哪能染指这三清坊?”

这也难怪,不论是高凡还是孙力,都只是小打小闹,一个常年混迹在小纨绔圈儿,一个奔波游荡在小码头,算不得真正在道上混的,而这朝天门又鱼龙混杂,混出名堂的人海了去了,他们哪能全都认得?

“这事儿估计没完,以后都提点神,别让人给黑了。”任飞虽是提醒两人,但其实主要是针对孙力,高凡他倒不怎么担心。

“放心,哥,兄弟我也不是软的,咋说也不能给你丢脸不是?”孙力笑嘻嘻地说,一脸没所谓。

“成,先回码头吧。”任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钻进了高凡的车。

孙力自己开了奥迪q5来的,就停在旁边,也溜进车去了。

黄昏时分,任飞一行三人总算赶回了七号码头,见外面空荡荡的,江面上也没什么动静,就大步流星径直往仓库去了。

天色已经不太亮,仓库里亮着大灯,听着还挺热闹。

“小威,你从头再讲一遍,重点是飞哥那三招,哥哥们听着带劲!”

“是啊小威,再来一遍,别讲快了,重点部分要慢,得留我们一点想象的空间。”

“额……好吧……”

仓库里,十二个码头年轻人围了一圈,或坐或站,中间是七八个少年,同堆儿盘坐在一个大货箱子上,他们打成一片,聊得异常起劲。

这几个少年,不用说肯定是拜码头来的方威萧杰等人了,他们来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开始都被晾在一边,后来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那晚夜市的事儿,自然就把十二个无所事事的哥哥们吸引过来了……

直到任飞几人走近,那群年轻人才恍然察觉,顿时鸦雀无声,齐刷刷站了起来。

“飞哥,凡哥,你们可回来了,这几个小家伙等了快两个小时,说是来拜码头的。”高凡手底下一个小弟迎上来说,拆开上午那包芙蓉王,给三人一人上了一根。

这人名叫陈晓东,今年二十二岁,挺机灵的一小伙子,是高凡重点调教的对象之一。

他给孙力上烟时,即便不认识,也道了声哥,态度一样到位,他自然不傻,既然能和飞哥凡哥并肩而行,那能差了去?

“晓东,这位是力哥,是飞哥和我的兄弟。”高凡点了一句。

“力哥好!”陈晓东立马鞠躬道好,后面一群年轻人也不慢,跟着问了声好。

孙立招招手,笑呵呵地回应,看得出来,这排场,他喜欢!

这时,八个少年纷纷上前来,萧杰排在头一个,后面紧跟着方威。

二话不说,一字排开,噗嗵跪下,整齐划一地磕头,大声吼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这一出儿倒有些出人意料,没想到这伙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少年还挺懂规矩,对道上这一套还有几分熟络。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拜码头可不是说句话那么简单,得真拜,叩了首还不能起来,得等大哥发话才抬头,否则就是心不诚,人不会收的。

拜码头就好比拜把子,区别就在于:一个是人拜人,一个是与人拜天拜地拜关公。

尤其是朝天门这一带,沿江沾水的的地儿,乃是清水袍哥的发源地,谁人不知清水袍哥?个个儿响当当的汉子,江湖气十足,令无数道上大哥级人物景仰不已,如今道上许多规矩都是由他们流传下来的。

任飞走到萧杰跟前,蹲下身子说:“阿杰,我那晚说了只收你一个,你把他们都带来干嘛?”

“他们都是我的兄弟,自然要一起拜!”萧杰话不多,却铿锵有力。

“大哥,请收下我们!”七道声音汇在一起,透着一股子倔强。

自那晚过后,这群少年就打定主意,一心要拜任飞,方才听这些哥哥讲了地里那枚硬币的事儿后,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决心。

他们心底到现在都还喟叹不已:飞哥真乃神人也!能拜上这样的大哥,他们梦寐以求!

孙力就有些不自在了,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那会儿可就差这一哆嗦了,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的抉择,深谙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飞哥就是一条龙,迟早是要飞天的!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飞哥跟你们开玩笑呢!”高凡忙站出来打圆场。

可是,八道伏着的背影硬是纹丝没动,这倒让高凡多少有些尴尬了,一脸苦笑看着任飞。

任飞无奈,大手一挥,霸气侧漏:“高凡的话就是我的话,都起来吧,以后就都跟我了。”

“是,大哥!”八个少年这才抬头,一骨碌爬起来,又对高凡孙力一人鞠了一躬,齐声道:“谢谢凡哥,见过力哥。”

这一声声力哥直听得孙力热血澎湃,当即“壕性”大发:“好!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去夜市一条街,撸串喝酒!我请客!”

……

天色擦黑,夜市一条街,老疤烧烤摊里,一共二十三个年轻人蜂拥而至,热闹非凡。

这会儿尚早,疤脸老板正闲着烧烟呢,见是任飞高凡领头,连忙出来招呼上烟,足足开了两包硬中华。

“老哥,客气了。”任飞笑了笑,看着疤脸老板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同。

这位老板很有故事,为人豪爽,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质,直令任飞感到亲和,故有心与之结交。

“兄弟,不嫌弃的话,就叫我老疤,啥哥不哥的,当不起,嘿嘿。”疤脸老板爽朗一笑,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也跟着蠕动,问:“拼桌还是分开坐?”

“成,老疤!”任飞也是心思爽脱之人,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接着又说:“不用麻烦了,让这群小子自己喝,依上回那样,见荤上,每桌都不少,酒只管上!”

“没问题,自个儿坐,我忙去了。”老疤笑呵呵地回到烧烤架上去了。

二十多人散开落座,几乎是包了场子,他们原本是两个群体,现在合成了一伙儿,倒也熟络得挺快,随便几个就围了一桌,放肆吹谈着道上的见闻。

酒串正要上了,宋寒才摇着辆黑色丰田卡罗拉匆匆赶来,一接到任飞电话,他立马就丢掉手头上的事儿,开着车就往这边奔,可还是晚了一步。

一番介绍过后,二十个年轻人齐齐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寒哥。

宋寒简直受宠若惊,连忙回头从车里拿出两三条玉溪散了下去,脸上堆着笑,和众人打着招呼。

高凡那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赶紧站起来将手里那个装了满满当当三瓶老山城的大扎杯推了过去,义正言辞说:“今晚你好歹也是哥字辈儿,晚来三杯酒,这是规矩,不过既然在座都是自家兄弟,意思意思得了,就这一杯吧?”

“这……”宋寒一阵头大,这尼玛能算杯吗?叫壶都不过分,怎么也得装个两三瓶吧?

“好!好!”一帮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拍手叫好起哄。

任飞和孙力也在一旁撑着下巴笑呵呵地看着,那意思很明显,就等着看宋寒笑话呢!

虽然有些打怵,但毕竟骑虎难下,大家伙又在兴头儿上,宋寒也只好认了:“成!今儿高兴,这杯酒,我宋寒干了!”

说罢,他眼睛一闭,仰脖子咕噜咕噜就是一阵猛灌,开始还下得挺快,到一半时就慢了下来。

在一片喝彩声中,尽管有些慢,但他硬是一滴没剩,也没洒,全给灌下肚了,紧接着吐出长长一个酒嗝儿,惹出一片欢笑。

烤串上桌,见人手满着一杯,任飞便起身大喝:“兄弟们,干!”

“干!”二十多人唰唰地跟着站起来,举着杯子敬向任飞,随即一口闷了。

任飞大手一举,豪气冲天:“放开了吃,放开了喝,管够!”

……

两个小时下来,老疤犯难了,这尼玛简直就是一群狼,他准备卖一晚上的肉串全烤光了不说,就连那满满两冰柜的酒也给搬空了,可这群家伙似乎还没整够。

没办法,他赶紧招呼两个伙计去搬货,总不能给人家断了,趁着这档儿,他连忙操起中华出来上烟。

那群小伙子都差不多了,灌得迷迷糊糊的,不知去路边放了几道水,一个个儿红着脖子吆喝着,牛逼吹上天,说话都打结,更有些不济的直接趴桌上了,咕哝着也不知道说的些什么。

任飞这桌四个人倒还争气,硬是一个没倒,可宋寒明显就差一些,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孙力也开始漫无边际地喷着唾沫星子。

他们这桌喝得最多,清一色的大扎杯,自个儿干着不说,还轮着翻儿地喝那群小伙子的敬酒,时不时还得端着杯子回敬一下,招呼着底下的兄弟们。

老疤坐下来喝了两杯,一桌人点上烟聊了几句,任飞终于憋不住了,吱了一声就大摇大摆跑路边释放压力去了。

高凡几人总算松了口气,嘴里开着玩笑,其实心底还是叹服不已,因为他们差不多每人都跑了好几趟了,可任飞这还是头一回!

特么那么多水都灌哪儿去了?这不禁一度让他们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肾,不过现在总算是平衡些了,几人接着谈天说地,放口吹嘘。

这时,并没有人注意到,烧烤摊对面暗处那辆黑色轿车里,走出来四个黑衣大汉,手里紧紧攥着裹成长条形的报纸背在后面,轻手轻脚摸向任飞。

走到路边黑处,任飞对着老香樟树根一阵猛冲,哗哗声传得很响,都快把硬土块浇松了才罢休,他意犹未尽地抖了抖家伙,一脸轻松,拉上裤链。

突然,他心生警兆,随即察觉出身后有异动,尽管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细微难闻,不远处又吆喝连天,但还是给他清晰捕捉到了,想也不想就闪身挪开原来的位置。

几乎是同时,一柄透着寒光的尺长刀片呼啸刺出,竟是对准自己的腰部,若是躲闪不及,这一刀捅下来可不大好受,对方这是下了死手!

任飞眸光很冷,出手毫不留情,迅捷抬脚,精准踢在那人握刀的手腕上,刀片顿时飞上高空,那个黑衣大汉也闷哼着连退几步,可以清晰看见他的整只手掌都软了下去,脸上挤满豆大的汗珠。

紧接着,另外三个黑衣大汉也挥动铮亮的刀片劈了下来,势大力沉,仿佛要将任飞劈成两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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