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仿佛是她的错觉,因为再看过去,乔钰分明还是那副昏迷的模样。
叶溪猛地怔了下,沐琉看向她,“怎么了?”
“……没事。”
他们回到城主府中,打开暗室放大家出来,众人面色一片哀戚,尤其是小宝,一双大眼哭成了核桃,见到沐琉就扑了过来,“哥哥,呜呜~我爹爹死了,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呜~~~”
沐琉轻抚着她的脑袋,却未出声安慰,没有任何语言能抵过一条人命的消弭。
叶溪叹了声气,如果说他们之前还有些生气,经历了这些怪物后,就彻底地麻木了。
他们,在等死。
剑笙看着似乎已经放弃的大家,抿紧嘴唇,将乔钰送回房里又替他清理了伤口后,对着叶溪道:“你需要什么?”
“我要一截南煌木、一根天蚕丝,以及一只能够送信的鹰隼。”
剑笙皱眉,“前面两个还算好找,只是这鹰隼……”他看着叶溪,实说道:“以前主子是送过我一只,但这次城里出事后,我就无暇再看顾它,而前几天我去看它时,发现它似乎是病了,不食不饮,非常虚弱,怕是无法送信了。”
叶溪眸里显出几分担忧,“你带我去看看它。”
“好。”
叶溪去时,正见那只通体雪白、以前总是精神抖擞的鹰隼病恹恹地趴在架子上,见到人来也不动一下。
她心疼地抬手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鹰隼像是感应到什么,微微抬起头,努力地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一双黑钻石般剔透的眼直视着她盯了片刻儿,竟是扬起羽翼扑扇了一下,欣喜地用头蹭了蹭她的指尖。
叶溪微笑,它还记得她呢。
剑笙惊异地瞪了瞪眼,“怪了,它竟然那么喜欢你。”
叶溪心想可不是,这鹰隼是她小时候捡回来一手养大的,若不是剑笙一直属意它,她也不会在令剑笙前去执掌鸣昔城时将它送给他。
“你们在外面等一下。”
叶溪捧起鹰隼将它带进房里,关门后暂时隔绝了剑笙他们,便咬破指尖,让血液滴到鹰隼的嘴里。
她不太清楚自己的血液有什么用,只不过第一次见到这只鹰隼时,它就是奄奄一息的模样,但无意中吃了她手臂划破流下的血后,便渐渐好转了。
叶溪想再试试,果然不到须臾的时间,鹰隼就恢复了生机,甚至能短暂地飞起来围着她绕一圈了。
她止住还在流血的指尖,开门走出去,还有些疲惫的鹰隼站立在她肩膀上,见到剑笙便高亢地叫了一声彷如示威一般。
“神了!你怎么做到的?!”
“秘密。”
叶溪让鹰隼飞回架子上休息,转身道:“它应该明天就能彻底恢复了,你把南煌木和天蚕丝给我,我去写一封信。”
剑笙点头。
叶溪回屋准备好纸笔便开始书写了,当然,以的是叶楚夕的口吻。
乐微还欠她一个人情,他说过,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她需要帮忙,就可以找他。
南煌木的气味与乐微身上的同源,用坚韧轻易不会断的天蚕丝绑在鹰隼身上足以令它找到乐微。
叶溪写完信后先收回了怀里,她见沐琉一直看着自己却不开口说什么,便道:“琉琉,我是不是做什么你都会陪着我啊?”
“嗯。”
叶溪又问:“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沐琉回:“没有原因。”
叶溪示意他坐到自己身前,双手捧着他的脸蛋或者说冰冷的面具,认真地道:“琉琉,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
“我问你答,不准深思,要马上说出选择的答案,不许有任何迟疑,知道吗?”
沐琉瞅着她,点了点头。
“那我开始啦。”叶溪挑眉,问出第一个:“苹果与梨子?”
“梨子。”
“白天与夜晚?”
“夜晚。”
“蓝色与白色?”
“蓝色。”
“叶溪与楚夕?”
“楚夕……”沐琉骤地顿住。
叶溪同时收敛了笑容,她问:“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沐琉不说话。
叶溪:“你不回答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沐琉慢吞吞道:“嗯。”
“你一开始就是奔着叶楚夕来的?可不对啊,我不记得你。”
“你忘了而已。”
叶溪沉默,换作以往她就该跟目的不良身份神秘的沐琉断清关系,但现在她做不到。
“琉琉,你不会是我的敌人对吗?”
沐琉目光带着能将人溺弊的温柔,道:“永远不会。”
叶溪心里松了口气,却佯装凶狠的样子:“你要是敢,我就咬死你。”
沐琉笑弯了眼眸,“好。”
接下去就只待鹰隼恢复好将信送到,然而令人措手不及的是,上京再次来人了。
许是前几次的焚城失败,晏京更加重视了这里,这一回甚至派出了一整个翼羽卫营。
翼羽卫的能力在帝都仅次于皇城禁军,包括剑笙,最初也是出自那里。
鸣昔城的城门被外力撞开,大批赤衣银甲的翼羽卫冲了进来,包围了城主府。
守城的官兵早就逃了,而城主府的护卫也在前几批围杀中死伤无数,剩下来的加上剑笙一共还不超过五十个人。
看着剑笙带着仅剩的护卫持枪守在最前方,翼羽卫的首领骆白道:“剑笙,你违抗皇令,甚至背弃了你的主子玄悠王,还有脸面站在这儿抵挡我们?更何况,你挡得住吗?”
“我没有背弃主子。”剑笙长枪直指骆白,“我不会让你们焚城的!”
“嗤!”骆白讽笑,他一直看剑笙不顺眼,只因幼时玄悠王来翼羽卫营挑选护卫时,明明他各方面都比当时弱小的剑笙强,那位殿下却还是选择了站在他身旁的剑笙。
瞧,现今又如何?他统领了整个翼羽卫营,而剑笙却成了背弃主公违抗皇令的罪人。
骆白挥手,身后的翼羽卫都做好了攻势,只待冲上去。
蓦然,眼前掠过一道白影,骆白还什么都没看清,便被人点了穴道拎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叶溪站在沐琉身边,伸手接过骆白将他捆了个结实扔在了剑笙后面,森冷道:“不想死的话就让你的人都退下。”
“你们是谁?!”骆白目眦欲裂。
叶溪未搭理他,她抽出一把长刀抵在骆白脖子上,稍稍一动便划出了一道血迹,对着下面不敢轻举妄动的翼羽卫们道:“全部退至城门口,不许靠近这里也不许擅自离开!”
“不准听她的……”骆白叫道,随后被叶溪狠踹了一脚在心口,愤恨地闭了嘴。
让剑笙领着人看住那些翼羽卫后,叶溪便单手拖着骆白走到了大堂。
这里患病的人都被带到了后院呆着,自然也方便了叶溪对骆白仔细地询问或者说折磨。
骆白看着微笑的叶溪,仿佛看到了一个大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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