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孟江渔心中微暖:还说不累,不过眨眼功夫就睡沉了。
她愣愣看了他几眼,舒眉一笑,负手离开。
时间若白驹过隙,转眼便近年关,离除夕之夜,也不过两日光景;而军中一切照旧,城防更是不予松懈。
不过她听闻往昔除夕之日,军中伙食会比平日里丰盛些,这也仅限于北宁飞鹰营,其他边关戍卫如何度过除夕皆由他们统帅而定。
孟江渔喝了口热茶,满足道:“听闻敬安兄,这段时日查办了个贪官?”
今夜,轮到她与浮生值夜,此时他们正裹着大棉袄盘坐于火堆旁,捧着碗热茶,火堆上悬挂着的水壶正咕噜作响。
“你这小子消息灵通得很啊!”浮生笑道。
孟江渔嘿嘿一笑:“嘿嘿,小弟耳听八方嘛!不知敬安兄能否与小弟讲讲那事儿,小弟好奇得紧呐……”
浮生瞧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提了水壶给自己加了点热水,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道:“你这小子何时能收敛些,有些事不是你想知便能知的;好奇之心有时也会害人害己,以后还望你能懂,若非自己分内之事,能不问便不问。此事,便算了。”
“哦……”孟江渔闷闷地又喝了口水。
孟江,并非我不愿与说,而是有些事其间牵扯之人物众多,还是少知为妙。
须臾,浮生话锋一转,笑看她:“孟江,听闻你升职了?”
人逢喜事,多少会有些沾沾自喜,孟江渔也不例外。听浮生有赞赏之意,她瞬间便又来了精神,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这次翩雨楼之事小弟误打误撞混到了小小的十骑长……”
“事之始终不易,往后日子还长,如今是十骑长,只要奋勇杀敌,待到哪日便是百骑长、千骑长、牙门将,甚至大将军!”浮生将手中还有几分热度的水一饮而尽,而后又倒满一碗水,双手端碗,对着她正襟危坐道,“来!为贺你升职,我便以水代酒敬你一碗!”
孟江渔愣了愣,随后与他碰了碰碗,甚是豪爽地饮完了水:“小弟谢过敬安兄了!只是这大将军真不该是我这等小人能肖想的。”
“孟江,世事难料,未为之拼搏又怎能晓得结局;另你我既已结拜,又何需这般见外;我这做大哥的,若真敬你一碗酒又能怎样?”
“敬安兄……”她本欲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大抵便是他到底还是将军,而周边巡逻士兵来来往往,若不顾忌身份不大好之意,可谁知被他抬手制止了。
“唤我大哥便好!这敬安兄听着可生分得很!”说完,浮生寻着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周遭瞧了瞧,接着道,“你我不过义结金兰,又不是谋财害命之事,有何不可见人?再者,这事不论你我怎样遮掩,最后还是会被他人知晓,还不如现今明明白白让人看个透彻,来得坦荡!还是说如今你嫌弃我这大哥了……”
浮生挑挑眉,语气中尽是玩笑之意。
孟江渔忙摇头,生怕他曲解了她的意思,慌道:“大哥,真会说笑!我怎会嫌弃大哥,巴结还来不及!就怕大哥嫌弃小弟身份卑微、顽劣笨拙……”
不知怎地,说到最后她竟声音稍稍发虚。
“呵呵呵呵呵……”浮生轻笑了几声。
在这黑夜如墨,四周除去巡逻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与盔甲碰撞的忽近忽远之声,只剩寒风呼啸,而此刻浮生忽来的轻笑声显得分外响亮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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