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手中的碗不由紧了紧,将自己方才之言翻来覆去地细想了几遍,终是觉得自己没错,才敢放心看向浮生。
浮生拍拍她肩膀:“不需紧张,我只是觉你太过率真。”
“率真?”
“对!率真!我说了什么,你便觉是什么,这不是率真是甚?”
“大哥,这话说得,我听着怎觉有些变扭……”她皱皱眉头。
他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罢了,有些话听了便听了,不需放于心上;这歇也歇过了,该去巡营了。”
说着,他便握着剑,提步就走。
“哎!大哥,你倒等等我啊……”孟江渔慌忙放下碗,拍了拍身后的灰尘,赶忙跟上。
好不容易她跟上浮生的步子,张口便道:“大哥,我细想了番你的话,怎觉你说‘率真’之词,像是取笑我之意!”
“孟江,此时你我要做什么?”浮生默了默,停了步子,内心虽无奈至极,可面上却是故作严肃之态。
“巡营!”
“那你在干什么?”
“我在说……”你取笑我……她突地反应过来,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下,而后正色道:“小人这就去巡营!”
夜深人尽、冷风袭人,忽然有个黑影至周边掠过,略略惊起一缕清风,撩起他俩人鬓边的碎发。
孟江渔心头稍稍一虚,动作一顿,下意识握紧佩剑,左右看了看,而后与浮生对视一眼。
浮生屏气凝神地扫了眼四周,最终目光于伤兵营旁锁定,相互使了个眼神,左右分开慢慢靠近。
正当他俩离那营帐不过分毫,帐内忽传来重物落地之声;见形势不对,他俩立即冲进帐内。
只见此刻顾北面无血色、眉眼狰狞、浑身颤抖地滚落在地。
情急之下,孟江渔速速将顾北扶起,想扶他躺回榻上,奈何凭她以女子一人之力,也只能勉强扶着他,让他不至于整个身子都躺于冰冷刺骨的地上,若要想让他躺回榻上,着实有些困难。
一旁浮生定眼瞧着,却丝毫未有伸以援手之意。
他观察着顾北面上的神情,心里不免有所思量:听闻他生生咬牙挨过了那切肤之痛的刑罚,此刻顶多不过是伤口撕裂,这点小痛他应是受得住,何必这般形色于表;若说在翩雨楼之时不想示弱,此时回了营中不做隐忍,倒也说得过去,可这时刻也太巧合了些。
“大哥?大哥?”孟江渔以祈求的目光望向浮生。
浮生稍稍回神,见她细胳膊瘦腿的,便知没多少力气,况顾北虽重伤卧床,但还是个八尺男儿,哪是她想扛便能扛起的,顿时心下已是了然,却还是看向她。
“能否劳烦大哥搭把手,将顾兄扶回榻上。”
“行!”浮生应了声,行动前最后深深瞟了眼顾北,眼底闪过一线白光。
对于浮生略有深意的目光,顾北一言不语,不动神色地敛起眼中不合时宜的情绪,虽内心有丝丝不舍,可还是将全部重量压于孟江渔身上。
“哎!顾兄,你撑住,我与大哥这就将你扶回榻上,去唤闵先生来!”孟江渔艰难地以她瘦弱的身躯想要将他自地上扶起,弄得满头大汗也无济于事,最后亏得浮生上前帮了把。
终是让顾北躺回榻上,孟江渔呼了口气,擦了把汗,道:“多谢大哥了!”
“孟江,这交给我,你去唤闵先生!”浮生站在一旁凝神看了顾北许久。
“好!”她想都没想就应了下去,匆匆向帐外跑去。
待孟江渔跑远,浮生悠悠地问道:“你究竟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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