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朝伟?”若离心中一笑。上一个叫田朝阳,这一个叫田朝伟。
这田家取名真是奇葩啊。
眼看着田朝伟渡着方步而来,若离双手一抬,把涂苏雪九凤拦在后边。
说道:“哦,原来是田公子,在下四海公子莫四海有礼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田朝伟一脸茫然地看着若离三人。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行,也不能轻易让他们进去。
田朝伟拿那描金折扇合拢来,敲打着手心说道:“别套近乎,以为套近乎本公子就让你们进去了?”
“这不是套近乎,这是做人的礼节问题。”若离看着田朝伟淡淡地说道。
一缕琴音透过深深地庭院传了出来。
门外的两位迎宾闻弦歌而知雅意,齐声说道:“我们姑娘请公子进去。”
若离携着雪九凤涂苏走了进去,深深地庭院,曲折的回廊。
若离三人在迎宾的带领下经过一个旋转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大厅门口两边巨大的青花瓷盆,栽着两株万年青。
妖曳女迎宾卷起门前的珍珠卷帘。
若离三人进了大厅靠右手边的椅子边坐下。
对着大厅门口坐着一个白纱蒙面的女子,两个青衣女童侍立在她的两侧。
在她面前几案上摆着一把七弦琴。
紫黑色古琴尾部一片焦黑,梧桐木做的古琴沁色黑得发亮。
白纱姑娘皓腕一抬,一股流水般的声音响起,从她的指尖泻落下来,就如同珍珠滚落在玉盘之上。
就这三两声参差错落的琴音,若离已觉得被琴音轻轻拨动了心弦。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
轻柔的音乐响起,一幕幕的往事在若离的心中浮现。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朦胧朦胧的水气浸润了进来。
一曲弹罢,全场静谧,鸦雀无声。
窗外夜雨霎霎地下着,从门帘渗透进来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屋内摇曳摇曳的烛火。
她抬起了头,若离透过她头上的轻纱看清楚了她的脸,胎白如瓷,温润如玉。
她轻启朱唇,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感谢各位今天光临浣花阁,我是秦关关。”
“秦姑娘言重了,今天能一睹姑娘的芳容是我们田家三兄弟的荣幸。”田朝伟站起来说道。
“我田朝王向姑娘敬礼了。”田朝伟身边一个人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田朝霸向姑娘致敬,如果能成为姑娘的入幕之宾,虽死而无憾。”田朝霸站起来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若离正要端起酒杯起来表现一番。
秦关关站了起来,端起她桌上的青玉酒杯,面向若离三人,玉手一抬:“请。”
若离三人站起来和她喝过。
她身侧青衣女童朗声说道:“今天难得各位郭林犀城的大佬都来了,姑娘今天有些兴致,出一题目,大家作一首词来,如果姑娘看得上,可以去浣花小筑和我们姑娘秉烛夜谈。”
“浣花小筑?这秦姑娘浣花小筑不是不留外客的吗?”田朝霸端起酒杯一脸诧异地说道。
“不知道是何题目?”田朝伟手摇折扇站了起来。
“钗头凤!”秦关关说道。
“钗头凤?”若离一下沉默了下来。
这是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
据说已改嫁他人的唐婉七年之后在沈园遇见前夫陆游,唐婉走后,陆游题了一首词在沈园墙上。
后来唐婉去看,就看到了这首词,又和了一首回应陆游。
“红酥手。黄滕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若离还在思索,他身边那个粗豪的汉子田朝霸就开始摇头晃脑地念诵了起来。
田朝霸朗声念罢,他几个兄弟带头鼓起了掌。
田朝伟也站起来念道:
“世情薄,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尤其是最后,那三个瞒字,拖声摇曳,韵味悠长。
若离也是稍微有些吃惊,看来这田家人也并非都是些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这些人还是有一定真才实学的。
传杯递盏,很快就轮到若离这一桌。
若离站了起来说道:“刚刚田家两位公子发思古之幽情,让我们重温了陆游大才子和唐婉美人之间凄婉的爱情故事。”
“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也来附庸风雅,应和一番。思古好则好耶,但还不是原创,也不能应关关姑娘现在的心境。”
“切,胡吹什么大气?陆游诗人和唐婉才女珠玉在前,你就不要强行装笔乱撒瓦砾了。”田朝伟在一边冷笑道。
“姑娘请听:
征程暗,烛影乱。
夜雨潇潇琴声恋。
佳人面,相见晚。
伊人梦里,萧声惭远。
慢!慢!慢!
浣花畔,流年换。
还似旧时西子怨。
眉若蹙,笑晏晏。
触及前情,愁肠千断。
叹!叹!叹!”
“好,好,好。”秦关关连叹三声。
手调素弦,一曲轻歌,渐旋渐起。
“我是不慎落入世界的一滴水墨。
适合被画成谷雨时分远方的景色
……
在你转身的时刻。
做一抹你拈花的笑容。
我是你指尖许久没有弹起的流水。
我是你发间许久不戴的钗头凤。
我是你从未寄出的情书里的称呼。
我是命书里悄悄溜出的角色。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
我是你出将入相戏台上的烽火。
我是你一饮而尽时衣袖上的褶皱。
我是在天涯尽头忽现的阡陌。”
一曲唱罢,袅袅的琴音一直在大厅里回荡。
“公子做了一首钗头凤,奴家也勉强搜索枯肠,为公子和上一曲。”
秦关关正襟危坐,调好弦,轻声曼唱道:“越溪女,薄浣纱。
清流小棹有人家。
砧声远,月华下。
公子此来,灼灼其华。
怕!怕!怕!
菖蒲冷,春花发。
相思旧人近天涯。
梦里人,墙上画。
捧心思远,空劳牵挂。
罢!罢!罢!”
一曲宴罢,田朝伟等人带头鼓起掌来。
秦关关端起了眼前那杯茶,浅抿一口。
一个侍女端着一个金盘从她右边走起,,田朝王朝那金盘里放了一串珍珠。田朝伟朝金盘里放了一颗夜明珠。
青衣小丫鬟很快端着金盘来到若离三人的席前。
若离用雷池之中的雷水凝结了三个雷珠,每个雷珠凝结了一朵金乌火,递了过去。
“切,这是什么?又不是小孩子送玩具,送三朵火怎么回事?”田朝伟阴阳怪气地说道。
若离微微一笑,且不说光是那三颗雷珠就足够珍贵了何况他还在金乌圣火大阵里一百零八朵子火里分匀的金乌圣火。
光是那里面流露的洪荒气息,就够普通人参悟一辈子了。
那小童又端着盘子到若离身侧的田朝霸那里,田朝霸送了一柄绿玉如意。
青衣女童端着金盘回到秦关关身侧,秦关关拿眼一瞟。
手中雪白水袖一笼收了若离的那三个金乌圣火雷球,微微一笑说道:“小兜,收起来吧,请若离公子去浣花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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