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白锡辰带着这个年纪少年独有的磁性嗓音开口:
“恭喜啊。”
南柯沉默了一会儿,“恭喜个鬼啊,以后,还要面对你这个没下限的对手,超级不爽的啊。”
白锡辰轻笑,“我也很绝望啊,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考上市立了,你有本事过来咬我啊……艾玛再开学你这个毒舌的疯女人又要和我开始竞争了,想想都胃疼……”
“我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有生之年不想再看到你!”
这下白锡辰可就精神了,艾玛,能把这妹子怼到这地步,他是不是该放鞭炮庆祝一下?
“彼此彼此,可惜啊,我们还是校友……我去,算上这个,咱俩上同一所学校十二年了?!”
唇角轻勾,嘴上却是毫不留情:“我想这是我人生迄今为止最大的悲哀。”
“谁说不是呢。”
忽地,手机里变得好安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良久,白锡辰才说了话:
“要,加油啊。”
南柯突然就笑了:“切,谁会输给你啊。高二理(a)班,我等你啊,fighting。”
对面的白锡辰也笑了起来,“得嘞,那就瞧好吧,等着我超过你好了。”
“谁怕谁啊!到时候输得太难看可别哭鼻子,很丢人的!”
白锡辰翻了个白眼:“喂喂,谁哭鼻子啊?担心你自己吧!输的包一个月零食啊!”
“我不吃零食,换咖啡吧!听说s市手磨拿铁不错。”
“啧,你还真不客气啊。”
“哟,怕了?”南柯戏虐道。
“怕个鬼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挂了。”
“成,我也该撤了,就这样。”
“嗯。”
电话里忙音传来,白锡辰轻勾唇角,果然,这日子还是有对手过得才有意思啊……
姓南的,说好了,高二理(a)班见,食了言,可是要被嘲笑一辈子的。
挂了电话,沈楠渝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家伙们练习的时间已经过去,南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咽了口口水:“你……想干啥?”
沈楠渝笑得更欢了,“南柯啊……刚才是谁在跟你打电话啊?男生女生啊?你笑得貌似很灿烂啊……”
南柯松了口气:“白锡辰,男生,一个挺难缠的竞争对手来着。”
随后,南柯手机提示音一响,是市立发来的邮件,录取通知书以及入学考试准考证会以快递的形式送到她手里,现在在向南柯要她的家庭住址。
南柯打字的手一滞,家庭住址……那里,还算是家吗……
写了舞社的地址,同沈楠渝打了个招呼——突然想起来,南明堂和叶绮还不知道她的成绩。
先拨了南明堂的电话,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吃午饭……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吗……
“嘟……嘟……嘟……”
“喂?南柯?”
“是我,爸。”
本来还有些忐忑,但电话接通后,南柯却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平静得反常。
“有什么事吗?”
“……爸,今天中考发榜。”
南明堂显然有些茫然,而后又慌张起来:
“对不起啊南柯,爸爸忘了……”
“爸,不用对我说抱歉的。”
——他们,是父女啊。
——父女之间,为什么要说抱歉呢?
电话对面沉默了下去,南柯咬紧下唇,却也没说话。
良久,电话里传来试探性问她的声音:
“……那,你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考进市立了。”
——又沉默下去了。
南柯几近要将嘴巴咬出血来,问我一下、哪怕鼓励一下啊,就一下,也好啊……
“那……排名出来了吗?”
“理科市第一,全省第九。”
没有想象中的夸赞,象征性的鼓励也没有,有的,只是南明堂愣了好久才说出的一声不痛不痒的“好”。
“……什么时候回家?”
“月末。”
“住多久?”
“不住了,带好换季衣服就走。”
“好,那就这样吧……再见。”
——南柯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但她还是忍住了,稍作调整,打电话给了叶绮。
“有事?”
——叶绮似乎并不打算多浪费一分一秒在她身上。
“……今天,中考发榜。”
“……哦,考多少。”
“市第一,省第三。”
“还有事吗?”
“……没……”
南柯还没说完,叶绮便打断了她:
“那我挂了。”
“我……”
“嘟!嘟!嘟!嘟!”
回应南柯的,是阵阵忙音。
——南柯真的,要忍不住了。
南明堂的生疏无措,叶绮的冷漠无情……这个家,哪里还有半分家的样子?!
空无一人的练习室里,镜子映出她的脸庞。
——南柯,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吗。
——就像,一只演着哑剧的悲哀小丑。
——他们总是对你说未来会好的,可你,看不到未来。
——南柯一梦,梦若浮生。南柯,你的梦碎了,或者说,你从来就没有梦,自然也没有浮生。
——你生来,就是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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