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除了宿醉的青稞,一干人等全都聚集在了命案现场。
仔细勘察了一番后。
包拯神色肃穆的望着墙上那四字血书开口问道:
“孟姑娘,你是否确定这墙上的血书是令尊的笔迹?”
春妮一怔,她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纽头再往墙上一看,爹爹向来喜好书法,字迹浑然天成,自有风范。而这墙上字迹却是歪歪扭扭不成形状。当初刚看到的时候,心中也有些诧异。但是那个时候她被巨大的悲痛所笼罩,根本就没有多想什么。
此刻被包大人这么一问,不禁有些茫然了。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包拯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墙上血书不似令尊笔迹?”
春妮点了点头:“不似。”
展昭心中略松。
白玉堂略一思忖,开口道:“孟老前辈武功尽失,卧病在床。加上临死之前心情悲愤,笔迹自然不同平常!”
此话也不无道理。
包拯点了点头:“不错,单凭墙上的血书并不能断定孟老前辈是自杀或是他杀。”
白玉堂一听这话不禁怒起:“包大人硬要将此案拉入他杀之嫌,何以服人?”
卢方连忙呵斥道:“玉堂,不可无礼!”言罢转向包拯,言语温和,却掷地有声:“孟老前辈自缢而亡,有目共睹。包大人若要设此案乃是他杀,应该拿出有力的证据才行。”
包拯闻言,连忙转向公孙策:“公孙先生。”
公孙策:“学生在。”
“你今日可曾搜查过命案现场?”
“大人到来之前,学生已派人搜查过。”
“可曾搜到证物?”
公孙策:“有!”
包拯展昭一喜。五鼠面面相觑,等着看好戏。
只见公孙策走到床前,掀开铺被:“大人请看,草席有裂痕,床板有裂痕。证明此处曾经发生过打斗。”
包拯点点头。
展昭痛心推测道:“因为师父武功尽失,所以很快被制服了。才会惨遭毒手。”
公孙策继续道:“孟老前辈若是自杀,又岂会破坏这些东西。”
五鼠却不服气了。韩彰:“客栈之物常有损毁,又何足为奇呢?”
公孙策不慌不忙:“据店东说,这个房间本是白少侠所住,白少侠十分讲究,故而家具床席皆以更换新物。除非是白少侠自己破坏的。”
白玉堂冷冷道:“我并未破坏。只怕有人假借搜查之名,故意破坏。”
包拯不悦:“白少侠,请自重!”
韩彰也不服:“如今告的是开封府的人,如此薄弱的证据想要替展昭洗脱罪名。包大人,恐怕难以服众吧。”
包拯神色堪忧。心知五鼠误会颇深。偏见太重,已至乱了平常之心。如此证据要令他们五人心服口服,也的确太难。
沉思片刻,只得道:“本案方才开始,本府必定勿忘勿纵。查个水落石出!”
五鼠一派轻蔑姿态,显然是完全不信任的神色。
事已至此,果真棘手!包拯担忧的望了眼一旁的展昭。心中不快道:“回府!!”
领着一帮人等出门回府去了。
孟老前辈灵堂设在开封府,春妮也跟着一并回去了。只留了五鼠在客栈。
且说此刻的青稞,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头还有点昏昏的疼痛。愣神了半天,才回想起昨日在开封府内与展昭醉酒的事来。
只记得自己喝醉了,醉倒后的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茫然的望着厢房。我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怎么像是之前她在悦来客栈所住的那间厢房?不是昨夜还在开封府吗?青稞诧异。
算了,算了。还是先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忙爬下床去,稍加洗漱打理。就出门去了。
刚走到楼道口,就碰见了打道回府的包拯众人。
顿时恍然,想起了今日要勘察命案现场的事来。见此情况,大约是已经勘察完毕了?
哎,都怪自己宿醉,错过了一场好戏。
青稞朝包拯微微行礼。
包拯阖了阖首,过去了。
而此时的展昭一见到青稞,脑袋却是轻轻一嗡。昨日的事情他还依稀有些记忆。
似乎昨夜在姑娘面前十分失态出糗。顿时有些尴尬惭愧起来。
虽然昨夜的具体细节早已记不清了。但是唯独青稞那粲然一笑的摸样倒还清晰毕现。月色下,她说:“我叫青稞。”
脸色微微一红,上前抱礼道:“青稞姑娘。”
青稞见到他不禁一愣,惊讶不已:我的个乖乖,他昨天喝的比我多吧?他昨天醉的比我凶吧?我都睡到日上三竿了,他怎么一点都不耽搁正事?果真大侠都是万能的迈?
仔细观察了一下展昭的脸,除了苍白了一点。倒还算精神。心中感叹,嘴上忍不住道:“展大侠昨天喝那么醉,今天倒是一点不受影响啊?还是照常来现场勘察了。”
展昭脸色更红了,尴尬道:“让姑娘见笑了。于公,展某怎敢因私废事,于情,展某更不能坐视于外。”
不是你不敢还是不愿的问题,而是你竟然还有本事爬得起来。。。果然是牛人。。。。
青稞看着展昭那张尴尬脸红的俊容。不禁心情大好。呵呵呵的笑了。
展御猫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文儒雅,和缓如风,十分的亲和讨喜。天生带了那样一种气质,总是让周围的人忍不住的亲近他,喜欢他。跟他相处全身每个细胞都很放松。
青稞对他印象大好。关切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记得昨天伤口都崩开了。
“伤势无妨,多谢姑娘关心。”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青稞笑得更开了。
且说白玉堂此刻正好跟着五鼠一并从命案现场出来了。
刚走出厢房。抬头就看见了青稞与展昭这友好叙话的一幕。
尤其是看到青稞望着展昭整张脸都笑开了,笑那么友好放松。笑的那么的惬意自然。
心中不禁一阵火起。这样的笑她从来没有对自己绽放过。这样的笑即使在平时也极少见她流露。
一下联想到昨夜二人双双醉倒的情景。
一缸子醋顿时打翻了。浸得整颗心又酸又疼的。
“青稞!!”一声暴喝。一阵风掠了过去,拉着青稞一把将她从展昭身边拽开了:“不准跟展昭说话!”
他这一声暴喝,一众人等都吓了一哆嗦。
青稞骇得呆若木鸡。展昭也是愕然当场。
尽管知道白玉堂一向与自己不对付。但是这火冒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这火也冒得忒大了点吧。
顿了一顿,剑眉轻蹙:“白大侠,这是何意?”
青稞也惊恐诧异的瞪着他。
这人神经病吧?这人脑袋被门夹了吧!不带这么吓人的吧?
“我!”白玉堂怒不可歇。瞪了瞪展昭又看了看青稞。一时想不到话语。瞪了半晌,突然一副母鸡护仔的架势,把青稞往自己身后又拉了拉,理直气壮道:“五鼠现在乃青姑娘的保护人,还请展大侠自重!!”
囧!!!!!青稞:我靠!你干脆说监护人得了!你嫉恨展昭也就罢了,莫不是连别人的人身自由都要干涉?
青稞一阵反感。从白玉堂身后走了出来,对展昭道:“这人疯癫惯了,展大侠不必拿他当回事。”
“你说我什么!”白玉堂当头一棒。瞪着青稞,隐隐心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青稞冷冷的:“白玉堂,你是不是不疯魔不成活啊。这是你来咋呼的地儿吗?我跟展大侠话说的好好的关你毛事,你就不能一边凉快去吗。”
这话说得何其之重,何其之不客气。青稞一向待人厚道,若非气极,怎会说出如此伤人,如此冷酷的话。
“好,好,好。”白玉堂如晴天霹雳,脚下连退了几步,眼中痛色渐深,黯然失魂道:“那白某就不打搅姑娘与展大侠叙话了。”
苍白着脸,转身萧索的离去了。
“。。。。”展昭见气氛不欢,也无兴致再谈,朝青稞一抱拳:“青姑娘,没什么事,展某告辞了。”
青稞这时心情很坏。淡淡的点了点头:“好,再见。”
展昭转身离去。青稞还在冷冷木立。
背后的四鼠已经僵硬半天了。均很愕然,均很震撼。均很莫名其妙。。。。
良久,和事老韩彰上前了。
“青姑娘,五弟失礼,我代他道歉,你别生气了。”
青稞扭头一见韩彰,心情顿时好了些,叹了口气:“算了。。。。”
韩彰:“姑娘可曾用膳?”
青稞眼睛一亮:“不曾。”
韩彰一笑:“如此,不如现在先随我们一起下去用膳吧?”
青稞终于笑了:“好啊。”
且说在包拯一众勘察命案现场,还未回府的这段时间。开封府发生了一件事。
孟老前辈的灵堂为求安静,特意设在了僻静的后堂。
后堂本身守卫相对而言比较薄弱。又因为要维护灵堂之庄严肃穆,特意又撤走了一大批护卫,仅仅留了两个守门的。
这不禁就让九尾狐与沙千里两人钻了个空子。
墙外监视的二人-------
“师姐,这可是个千窄难逢的好机会啊。他们既然已经设了灵堂,老包一定会亲自前来吊唁。如果能把老包解决掉,以后群龙无首,看谁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恩。”九尾狐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你这招射人先射马,擒敌先擒王的主意虽然不错,但是不好下手啊。”
“聊胜于无,师姐,你不妨下个陷阱。就算整不死老包,至少倒霉的也是他开封府的人。”
九尾狐笑了:“师弟,你可是难得聪明了一次。”
沙千里□开了:“师弟我一向都很聪明,只不过一直跟在智慧绝顶的师姐跟前,好比金银遇宝玉,显现不出来罢了。”
九尾狐娇笑着瞪了他一眼:“你这张嘴哟,就是跟抹了蜜一样,可是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却不得而知了。”
沙千里连忙正色道:“我对师姐从来都是心口一致的。”
九尾狐笑了:“好了好了,现在还是正事要紧。咱们赶紧分头行动吧。”
且说灵堂外的两名守卫正专心的守着门口。突然一道灰色的影子从一旁一掠而过。
“什么人 ?”两人顿时警觉。
灰影如魅,身形极快,只是一闪就消失在了拐角外。
两人毫不迟疑,连忙提剑就朝灰影消失的地方迅速的追去。
同一时刻,一道花影从天而降,直直的飘进了灵堂。
九尾狐几个起落,落到香案前,从袖中掏出一把燃香来,放在了香烛上方最醒目的位子。此燃香外观与普通燃香浑然一体,毫无二致。
九尾狐得意的笑了。
一提身行,轻飘飘的又掠走了。
灵堂一片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悦来客栈大堂。
琳琅满目的菜肴已逐渐上桌。
众鼠与青稞围在桌边正等着开饭。
蒋平从楼上下来了:“五弟又犯脾气了,就是不愿下来吃饭。”
卢方无奈的叹口气,眉头紧锁。
徐庆嚷嚷道:“嗨,五弟最好面子,刚才被青姑娘当众教训,肯定是受不了了。”
“咳!”韩彰连忙桌下踹了徐庆一脚。
徐庆讪讪的住了口。
韩彰转向青稞:“五弟无状在先,姑娘教训得对。”
哎。。青稞心中叹气。心想。白玉堂的性格大约就像是二十一世纪那种家境豪阔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富二代性格。陷空岛卢家****大业大,白玉堂在五兄弟之间年龄又最小最受迁让,除此之外他自身天资又好,武功不但在五鼠中最高,就是在江湖上也是排名靠前的。又有了自傲的本钱。所以才造就了他自负,傲慢,任性,暴躁,别扭的性格。归根结底,就是太自我中心了点。反观韩彰,温和,谦让,有礼有节,差距还真是不一般的大。而两人的年岁实际上相差也并不太远。
其实五鼠中除了钻天鼠卢方已四十开外年龄要大上一些。其余四鼠的年龄相差都很接近。白玉堂22岁,而排行老二的韩彰也不过26岁。所以四鼠之间的尊卑倒分得并不太明。只是对卢方这个大哥倒有种长兄如父般的尊敬。
此刻卢方出声:“玉堂也真是,越发不像话了。”
韩彰道:“还是我去叫他吧。”
见卢方没有反对,韩彰起身上楼了。
此刻房中的白玉堂,正坐在窗前心冷无比。
青稞刚才的话简直如同一道利刃,在他的心中一点一点的凌迟。
原来,我竟在她心里是如此的不堪。。。
原来,她竟是如此这般的不把我白玉堂放在眼中。
白玉堂的自尊心连同感情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只觉得一阵心如刀绞,一双手握得青筋乍现。
这时韩彰上来了。
“五弟,大家都在等你呢。”
白玉堂别过头去。
韩彰:“别任性了,大哥有些不高兴了。”
一想到青稞在楼下,白玉堂脸色就发白,斩钉截铁道:“不去。”
韩彰叹了口气:“你还在生青姑娘的气吗?”
白玉堂身躯一颤,手捏得更紧了。
韩彰继续道:“五弟,这事的确是你不对,你怎么能对一个姑娘家那么粗暴呢。”
白玉堂很激动,猛的转过头来:“我粗暴吗?二哥,你很关心她是不是,你很关心她!!”
韩彰愣住了,很诧异白玉堂的激动,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
白玉堂哼了一声,脸纽向窗外:“二哥,你喜欢她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韩彰闻言如同当头一棒,大脑顿时有些空白了。
“五弟,你究竟怎么了。。。”
白玉堂咬牙道:“我怎么了不要你管!”
言罢,咻一声从窗外掠出,走了。
韩彰望着空荡荡的窗口,呆若木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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