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容并没有真的去抓什么兔子,而是信步到了小溪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想起事情来。
刚刚丁彩凤的话让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何保守金矿的秘密。
一直以来,张容在盘马山的安排的守卫并不多,除了非张容一系的人不能进入盘马山,流民们也不允许出山外,其他和张府沾点关系的人都是可以随便进出。以前虽说考虑过保密,可实际执行起来却是漏洞百出。
青云陪小月在盘马山住过,但她实在没理由再次跑来抓几只野兔回去,倒不是说张容怀疑她,只不过觉得与常理不符。这又引出一个新问题,即使他怀疑青云,也是没有合适的人手和机构去调查青云。
看来要抓紧建立自己的情报体系了,不管是收集情报,还是内部反间,一个忠于自己的情报机构都是必不可少的。张容望着濯濯溪水,心里暗忖。
“少爷,你不去打猎了啊?”铁牛见张容望着溪水发呆,出声问道。
“少爷我眼前就有一个好大的猪头,还用去打猎么?”想起铁牛在屋里说的精彩,张容不禁展颜玩笑道。
“呵呵,少爷又说笑了,哪有俺这么俊的猪头啊。”
“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
。。。。。。
“青云,你出张府时没人注意吧?”周府密室内,周峰朝站在他面前的女子问道。
“嗯,我只说出来买只头簪,谁有闲心去注意一个丫环。”
听她话意好像现在的身份不满,周峰双眉拧在了一起,却是忍住没有发火。青云虽说是他的手下,可也是唯一能从张府替自己探出消息的人,轻易不好苛责。
想起那三个和青云一同送去的男手下,周峰就恨的牙根痒痒,两个人分别被派到张府开的两个杂货铺,还有一个倒是留在了张府,不过更倒霉,成了职业劈柴人,谁让有功夫在身的他劈起柴来又快又好啊。
“还是小心点为好。今天来有什么消息?”不咸不淡的嘱咐了一句,周峰便问她来意。
“昨天张容去了盘马山,我怕丁彩凤会把上月我去那里的事说给他听。”青云想到此事心里也是忐忑,垂头回道。
“哼,你都去过两次了,还是没探出张容究竟要在那里做什么,逮兔子的本事倒有长进!”一想到圣教教众的素质越来越低,周峰就感到窝火。
“这也不能怪属下呀,你也知道,我头次去根本就是看着人家修了十几天的路,连干活的人都不知道为何修路我又能问出什么?第二次去找的理由是捕野兔给张容吃,谁成想丁彩凤那里刚好就有,说了几句闲话,就拿几只兔子打发我回来,说是别耽误了少爷尝鲜!除了看到一堆石头,别的什么也没见着。你说这能怪我么?”说着话,青云便委屈的红了眼圈。
“好了好了,不怪你成了吧?”周峰想了想,又说道:“张容应该不会对你起疑心,毕竟你啥消息也没探出来嘛。不过,既然你探不出消息,那就想法子在张府里交好丫环们,很可能有用。”
“属下听说夫人身边的大丫环秀云被张容始乱终弃,如今整天以泪洗面过的浑噩,她心里对张容必是怨恨,若是。。。”
“嗯,你看着办吧,不过要小心别露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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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马山的矿洞掘进的还不深,张容在马思明和宋仁的陪同下进去查看了一番。
北方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里面却是温润。矿洞里有些憋闷,张容没有多停便跑出来,对流民采矿的不易也心有体会了。
铁牛带着亲卫们早已把盛黄金的箱子捆得结实,绑在马鞍后,就等着张容出来后启程回去。李真和丁彩凤俱是黑着眼圈站在一起候着,看来两人癫狂了整夜。
“公子,呵呵,我跟老宋想了想,觉得我们还是比较适合做把总,不知公子能不能成全?”出洞后,马思明忽然对张容说出了改变主意的话。
“哦?是你们自己想到的?”张容不信道。
“这个。。。是我们在流民里的一个朋友给我们说的。”马思明尴尬道。
张容展颜笑道:“行,那你们还做把总,不过可没有品级啊。”待他俩道谢后,又问起他们朋友的名字并把人找了过来。
张容瞧着眼前的年轻人有几分面熟,细想之下,记起他就是在隘口处提出用火药炸石壁的人。再打量过去,发现他沉稳的站在那里,神色恭敬,不过看向张容的眼神却是带着狂热的崇拜。
“李默心,你在这里可还有家人?”张容心里一动,开口问道。
“少爷,小的已经没有家人了,是跟着乡邻逃过来的。”说这话时,他的表情也变得黯然起来。
“既是如此,你跟着我回栖霞吧。”
李默心登时欣喜若狂,跪下磕了几个头后就飞奔回去收拾行李。
回栖霞的路上,张容兴致高涨。百两黄金相当于十倍的银子了,而且今后每月都能再有一千两的入账,这使他身上的压力顿减,心情自然舒畅起来。
张容哼着歌,当先领着众人行到了杨家岭。
杨家岭是栖霞北部众山里面较大的一座山峰,也是栖霞到盘马山的必经之路。官道沿着陡峭的山体蜿蜒而上,山中松树柞树密布,直如林海一般。
“嗖”一支羽箭擦着马头钉在路面上,箭尾还尤自振动着。
张容的歌声嘎然而止,一身冷汗的拉住马缰停了下来。铁牛和李真反应最快,两人一左一右打马上前将张容挡在中间;亲卫们也在一愣之后,纷纷翻身下马,举着扳开击锤的手铳朝官路旁的山林围了过去。
冷静下来的张容忽感不妙,掏出手铳朝天放了一铳后,高声呼喊着叫亲卫们马上退出来,却是为时已晚,几声惨叫后,铳声大作。张容不顾李真的劝阻,强令他和铁牛随自己靠上去接应亲卫,那个李默心也上前要过铁牛的腰刀,走在张容前头。
亲卫们也听到了张容的命令,朝射出冷箭的位置放完手铳,趁着对方被压制住的空挡,背着中箭的同伴开始后退,张容迎上他们后一起撤出山林,依托着山体的死角蹲身隐蔽。
待大家检视一番,才发现有三人中箭,除了一人是伤在正胸昏死过去外,其他两人伤势都不重,割断箭杆用伤药包裹起来后,已是止住了血,箭头却只能回去找大夫取出。
这时山上也没了动静。等了一会儿,张容见再无冷箭射出,便起身想进去查看,没等他迈步,身后就有人一把将他拉回来后自己弯腰朝里面摸去,从后影看,张容发现那人是拿着腰刀的李默心。
李默心进去不长时候,便高声报着平安叫大家过去。
吩咐留两人照看着伤员和马匹后,张容带着众人顺着李默心的叫声进了山林。
山林里面距官道二十丈处有一方巨石隐在树木之中,李默心正站在上面叫张容也上去。待张容从巨石后面爬上去,只见石面上有几滩污血,除此再没有别的痕迹留下。
亲卫四处搜检后也没什么发现,张容见状,面无表情的招呼他们回去赶路。尽管没人丧生,阴影还是笼罩在大家心里。俱是一言不发的带上伤员和插在路面的羽箭打马赶回栖霞。
究竟是谁想要了自己的命?颠簸的马背一如张容翻腾的心思。仔细算起来他得罪的人不少,在济南在登州在盘马山都是不乏仇家。但是盘马山泼皮们的同伙显然不可能有这种报复的实力,那么就剩下济南或登州来人寻仇的可能了。可偏偏这两地的事情张容知道的并不多,想要推断出是谁干的也是无从下手。只得一路郁闷着回到栖霞。
在新营里将伤员交给大夫后,张容吩咐铁牛回府把王先生请来,又吩咐李真把所有的哨官召集到官厅;他则带着李默心先行过去。
官厅里,待张容把杨家岭遇刺的经过讲了一遍,下首的军官们登时群情激奋,纷纷请命带民壮前去搜山,只有匆匆赶过来的王先生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张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转首看向王先生。直到李真碰了他一下,王先生才回过神来发现张容正看向这边。他习惯性的眯眼抚须,沉声道:“少爷,老夫以为搜山就不必了,茫茫山野何处不能藏身逃命?若是咱们登州民团能真正占住了登州,扼守各处要道,或许能查到他们,现在。。。难!不过,公子何不把此事告知宫里和锦衣卫的李大人呢?府衙和县衙也应该告知,至少他们也要来慰劳一番吧?别的。。。”说道这里却是不再说下去了。
张容点头。当即派出快马去县衙和登州报信。至于宫里,还是让小月在家信里提及较好。铁牛也出言要求增加亲卫队的人手,张容想了想,没又答应,只让他挑出三人补上缺即可。看着铁牛不情愿的在那里拉着脸生闷气,张容心里一直压着的火气也腾的一下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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