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炮之锐利绝非是火铳能比拟的,咱们登州民团怎么会弃之不用呢?”
“少爷,范铁匠的铺子也能造出大炮么?况且民团要大炮何用?”
“只要肯下工夫、舍得花钱,为什么造不出来?呵呵,张叔放心,我已有安排。”
张容心里有数,大明现在的造炮技术和大炮性能并不差,只要运用得当,配合着密集放列的火铳兵,足以粉碎数倍于己铁骑的进攻。缺少骑兵的民团必须大量使用火器才能在面对骑兵时战而胜之。
“又要花钱。。。”张春呻吟起来。
天还阴沉着,不过雪已经住了。在范家庄交代完事情,张容也没停歇,直接又返回了栖霞。
民团新营。钱县令今天有点烦心。
昨天接了新营的消息说张容遇刺,他当时就蒙了,倒不是因为和张容有多深的交情,而是万一张容在栖霞境内出了差错,他这父母官不免要受城鱼之灾,一个绥靖不力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等他急匆匆的整轿赶到新营时,只见到了王先生,张容已是回府。
本想追去张府,王先生却拦下他,说是张容心情不好请他还是明天来新营看望比较好。他一想也有道理,便听了劝说。
现在钱县令便坐在新营的官厅内喝茶,都喝了三壶还没等来张容,问了好几次也没个准信,只得耐着性子等下去。
“咣”门被推开,张容沉着脸进来。
正在想着心事的钱县令吓了一跳,看清是张容后,慌忙站起来行礼,见他除了脸色不好外,不像受伤的样子,心里才略定。
“有劳钱大人亲自探望了。”张容拱拱手冷声道。
“不不不,张大人在本县遇了贼人,下官是来请罪的。天幸大人无恙,这是下官之福本县之福啊。”钱县令听张容口气不善,忙又躬身请罪道。
“哼,说起来本官这登州民团也是有保境安民之责,倒也不能全怪在钱大人身上,不过。。。本官担心刺客一击不中,还会再次潜入栖霞欲行不轨啊。”张容放缓了脸色说道。
“这个,下官一定严令捕快和军兵守好城门,不叫他们有机会进城。”
“本官对捕快可不敢相信呐,上次潜进张府那个淫贼不是一样没抓到么?”张容不豫道。
钱县令也想起此事,双股抖了起来,颤声道:“那张大人想。。。。”忽然看到张容瞥过来的眼神别有深意,不禁心下一动,接着说道:“张大人说的甚是,县衙捕快军兵多有不堪,连拿个淫贼都力有不逮,更遑论守城了,不若。。。下官斗胆,请张大人的民团接管城防,还请大人看在满城父老的面儿上,不要推辞才好啊。”
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好像若是张容不答应就是见死不救一般。
“这样不好吧?呵呵,本官怎么能鸠占鹊巢呢?”
钱县令见自己猜对了张容的心思,登时有了底气,心里暗道:看你笑得都看见后槽牙了,还矫情什么?忙又是一躬身,高声道:“这有什么不好?张大人本来领的就是登州民团,这登州府何处不驻守不得?下官回去就把此事禀报府衙,还请大人早日接收。”
“呵呵,那好,本官就勉为其难答应此事,呵呵,嗯?怎么没人给钱大人换茶啊?来人啊,快。。。”
不待张容喊人,钱县令就摆着手苦笑道:“多谢张大人,茶就免了吧,下官这肚子。。。实在是撑不下了。”
钱县令走后,张容将李真叫进官厅,吩咐他抽出一哨人做好准备去接管城防。看着李真诧异的目光,张容哈哈大笑着给他解说了一遍,听得李真也是乐不可支,当即便要去安排;张容喊住他坐下,敛去笑容沉声道:“我已是准备把民团开出去驻守各州县,栖霞是咱们的根基所在,我不欲用强,这才引得钱县令上道;其它地方我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该流血就流血、该杀人就杀人,绝不手软!”顿了顿,又道:“到月底我会给民团全部装备上火铳,这些时日你要加紧操练,再把出去驻扎所需用的物件列出来好去置办,最晚到年底,我要让登州府完全在民团的掌握之下。”
“到年底就要完成?民团才五百人怕是难以做到啊!”李真一愣之下失声道。
“嘿嘿,比人数咱们当然少很多,可咱们手里的火铳是要用人命才能挡住的!他们敢么?再说,咱们不去占官衙,守住了城门就行。”
“这要是朝廷知道了。。。”
“这些你不要管,咱们登州民团行的是保护登州的职责,我这锦衣千户和编练使的官职可也不是白叫的,谅府衙也没胆子挑毛病,若是卫所敢鼓噪,就打到他清净下来。济南和京城里面。。。我自有法子。”
李真也是在卫所里呆过,当然清楚现在的卫所已是烂透了,估计吓唬一下就缩回去不敢露头了。精神一震,当即行个军礼朗声应诺。
。。。。。。
却说钱县令回到县衙,正在书房琢磨着怎么写公文给王知府禀报此事,有衙役来报:周县丞求见。钱县令一怔,忙吩咐请他进来,心里却是暗自忖到:这个周县丞和自己并不对路,除非必要他是从不来见自己这个上官的;因着王爷的面子,一直让他三分,连上次受他连累恶了张容,都没拿管威压他,今天却是为何跑来求见?
“卑职见过县尊大人。”
周县丞来的很快,进门便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钱县令也收回心神,笑脸相迎:“呵呵,周大人不必客气,快快请坐。”
等他坐下,婢女上过茶后才笑道:“不知周大人求见所为何事呀?呵呵,本官知道你一向是精明能干,落到你手上的差事就没有办不成、办不好的,这个。。。今天不会是特意过来请安的吧?”
周县丞看着他一副笑脸,差点被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噎死,却又发作不得,人家可是在明着夸你啊。至于你理解成他是在骂人揽权多事忘了身份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拿不得台面上去。
“咳。。。卑职正是来给县尊大人请安的。”
“哦?呵呵,本官安的紧呐,连城防我都要交给民团的张大人了,还有什么不安的呢?不过周大人怕是不乐意这样吧?”看着周峰吃瘪,钱县令很是舒畅,不由把自己在张容那里的神来之‘请’也说了出来。
“什么?!”周县丞猛地站起来,旋又坐下,暗自惊喜的说道:“呵呵,县尊大人此举可谓爱民如子啊,卑职拍马不及。佩服,佩服!”
说完,不等钱县令谦虚几句便起身告辞,气的钱县令心里大骂:竖子狂妄!
周县丞出来书房,边匆匆走回自己的公事房,边心里冷哼:若不是为了探听张容遇刺后的反应,老子才懒得理你这个狗官!
圣教的习惯便是称朝廷的官员为狗官,周峰一时高兴,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到了屋里,屏退衙役关好门后,操起狼毫便开始奋笔疾书,却是在给圣母写信报告这个天大的喜讯:咱们白莲圣教有机会控制一县之地啦!促请圣母赶紧派人来跟张容摊牌,把他拉进圣教。写好之后,也顾不得值衙,回家交给了传送消息的教众让他火速送走。
。。。。。。。
登州。某处青楼的后院雅间。
“啪啪啪。。。”不绝于耳。
守在门外的大汉边听着里面的声音边默数着:二十、二十一。。。等他数到三十时,自己也打起了哆嗦,心里想象起猪头的模样。
雅间内,一位青袍中年男人盘膝坐在厚厚的地毯上,不紧不慢的品着杯中美酒。
他对面站着位丰胸翘臀、杏脸桃腮的美貌女子,正左右开弓扇着跪在她面前的黑人。
不大工夫,那黑衣人已是被打得口鼻窜血装若猪头了,连动手的女子也累得娇喘连连。
青袍人终于品完了杯中酒,摆手示意她停下,这才斯条慢理的开腔道:“李默,挨这顿巴掌你可服气?”
那黑衣人忙转过膝盖,朝他磕起头来,嘴里还呜咽着。
“嗯,”青衣人点点头,撂下空杯接着说道:“服气就好,你要明白此事若是上面处置的话,你的脑袋也别想保住!哼,六个高手去杀那个带着一群泥腿子的张容,不但失败了,竟然连自己都折进去两人!真是废物!。。。这些日子你们就在这里老实呆着,等我命令行事。记下了么?”
“孝德鸡瞎了”
好半天青衣人才明白他说的什么,不禁笑道:“记下了就好,你这嘴还真。。。哈哈。”
那打人的女子也在一边陪笑。
黑衣人闻声看向她,打量了一番后调笑道:“没来登州之前,我还真不知道上面在这里藏了这么好的货色,啧啧,好一个玲珑有致的美人啊,只是婉转承欢的本事不知如何呀?哈哈,怕是一颗好白菜被许多猪拱了吧?”
说罢,不待她撒娇,便大笑着起身,在她粉脸上捏了一把后,才出屋从青楼的后门上了等在那里的马车,七转八拐消失在街坊之间。
。。。。。。。
栖霞新营。
登州府衙和登州卫一起派来慰问张容的使者正坐在官厅,垮着脸一言不发。
张容却是满面笑容,频频劝茶。
“张大人,您可真害苦了俺,登州卫做火铳做火yao的工匠都被已经被大人您‘请’来了栖霞,现在连做炮的工匠您也要。。。没了这些工匠俺们登州卫可就彻底没有修造火器的工匠啦。。。”半响,代表登州卫指挥使的军官诉苦道。
“是呀,张大人,登州民团既然顶着登州两字,那在登州任何地方驻扎别人都是说不得二话,可这一无圣旨二无明文,您让我们府衙下令各州县给您的民团供给粮秣,这就说不过去了吧,您看。。。。”
“呵呵,人我要,粮我也要!若是你们只管回去禀报,若是王指挥使和王知府也不答应,本官就上密折讨圣旨,自己去拿!”张容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模样。
“呃。。。卑职想了想,觉得大人这么做还是很有道理的,工匠们闲着也是闲着,的确应该送到大人的民团里为朝廷效力,俺家指挥使大人一定是赞同的。。。。肖通判啊,其实民团驻守当地保护百姓,自然应该由地方供养,难道这也要张大人独力承担么?你没见大人现在清苦到如此程度了么?”军官说完,一指两人眼前淡如白水的‘茶水’。
“唉,本官若不是为了给圣上给朝廷练敢战精兵保地方平安,断不会如此。。。节俭。”张容面不改色的叹道,心里也是纳闷:难道上茶的亲兵直接把钱县令喝的茶壶,加上热水拿上来了?我说怎么半天喝不出个味儿来,这群夯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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