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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人道》第六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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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含打电话给屈共志,告诉他王贵娴生病住院了,在县人民医院里,你买只花篮去探望一下她吧。屈共志嘀咕说,我还是别去惹她为好,免得她心情不好,反而加重了病情。李海含听了屈共志这话,开口大骂说,就你这副德性,还想娶人家做老婆?还不快滚去,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给她送花篮?说罢说把手机挂了。屈共志对着手机说,这个母老虎,谁娶她做老婆谁倒霉三辈子!

中午,屈共志到花店里买来一只花篮还有一些名贵水果,来到县人民医院,忐忑不安地敲响了王贵娴的病房。打开病房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他看了一眼屈共志,问:“小伙子,你找谁?”屈共志料想这人就是王贵娴的母亲,他恭恭敬敬地回答说:“阿姨,我是贵娴的高中同学,我听说贵娴住院了,所以来探望一下她。”中年妇女说:“我是贵娴妈,你来得真不是时候,贵娴刚才吃了药,才刚睡着,”屈共志说:“阿姨,没事,我等她醒来。”说罢就拿来一张凳子,坐在王贵娴的床前。王贵娴妈倒了一杯开水给屈共志说:“小伙子,叫啥名字,在哪个单位工作?”屈共志说:“阿姨,我叫屈共志,在县委办工作。”王贵娴妈“哦”了一声。“阿姨,贵娴得了怎么病,这么严重?”屈共志问。“前天中午的时候,她就开始发烧,我劝她下午就别回学校上课去了,可她就是不听,下午上课时当场晕倒在课堂上。现在高烧完全退下去了。唉,我这个女儿呀,性格就是太倔强,啥事也不听进父母亲的话,你看她今年都二十七岁了,可还是不想嫁人,你们是同学,容易沟通,找个时间好好劝劝她,别等过三两年后,想嫁也没人要了。”屈共志听了忙说“是是,阿姨,往后我找个时间约几个同学好好劝劝她。”

屈共志坐了略约十几分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他看了一下号码,是何正东的手机号码。他忙走出病房,按下接话键,何正东在电话里叫他立刻到办公室来。屈共志走回病房,倘佯了好一会还在睡着的王贵娴,小声地对王贵娴妈说,阿姨,领导找我有事,我得先走了,贵娴醒来后,代我向她问声好,如果有空,我还会来探望他的。说完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屈共志看见何正东正在左瞧右瞧着一份文件。

“何书记!”

“嗯。”何正东瞅着文件,从嘴角崩出一个字,约略过了好几秒钟,他才抬起头来,说,“小屈,外面的人都说我要调到哪里去啊?”

“这个,人们都知道我经常跟在你的身边,所以关于您的传闻我是很少听得见的,不过我想,何书记在直河县任县委书记六年多,取得的成绩也不少,上级组织和领导应该会看得见的吧。”

“我,老啰!”何正东伸了个懒腰,说,“我做县长做了四年,接下来做县委书记做了六年,确实是感到有点累了,这回组织上调我任市人大副主任,让我退居二线,那我就退吧,乐个清闲自在。人生光景短暂,转眼即逝,多留几年岁月让自己轻松一下也好。”

“人大副主任?”屈共志觉得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何书记,你要调走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屈共志心里猛地一震,他本想这几天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何正东说一下曲天波女儿想进广播电视局、雷新悦调动工作的事情。

“是的。”何正东说,“小屈,我也没想到这事情会这么快就决定下来,不过,我走之后,极大可能是由雷县长接我的班,你对自己的前程应该有信心。你还很年轻,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啊。”

“何书记,不论谁来接你这个位置,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决不给老领导丢脸。”屈共志强自鼓起精神说。

“小屈,你在我的身边才刚干了半年多吧?”

“是,何书记,刚好半年。”

“这半年来,你也没有跟我提出过什么私人要求,若是有,今天就跟我说说,只要是不违法违纪的问题,我都会尽量地帮你解决。”

屈共志的心里正在为曲天波女儿想进广播电视局、雷新悦调动工作的事情犯难,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不应该跟何正东提提,此刻听他这般说,如有从悬崖上不慎跌下又碰巧跌落在一堆棉被上的感觉,巧极了。

“何书记,我能在您的身边工作,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领导提出什么私人要求,心里头想的都是如何为领导做好服务,认真地干好本职工作,这就是对自己的私人要求。只是,眼下有两件朋友的事情,想请何书记帮忙解决。”

“怎么事?”

“我有个师妹,也是南方工学院毕业的,毕业后被分配到了糖厂,可现在糖厂的状况何书记您也是知道的,她担心今后会下岗,想调换一份工作,……”

“听你说得这么的恳切,她可是您的女朋友吧?”何正东笑说。

“不是,真的不是。我这师妹不容易啊,糖厂发不出工资,弟弟又正在念高三,成绩也很好,今天明后都需要钱读书,可她家里早几年就为着供养她上学弄得负债累累,所以如果她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对于她家整个家庭而言,确确实实是一个福音,也能促使一个家庭脱贫啊。”

“啊。那她可有什么具体要求?”

“没有,只想有个收入比较稳定的工作。”

“看来你这个师妹对自己的奢望也不高啊,这样吧,小屈,你也是知道的,咱们县的行政机关确确实实是人满为患了,让她到供电局去吧。”何正东说罢拿过一张纸,写了张条子,交给屈共志,说,“叫你师妹拿着这个到供电局找老范(局长)。”

“另外,还有,我有位朋友的女儿,她想到广播电视局工作。”

“这个嘛。”何正东皱了皱眉头说,“你那位朋友的女儿情况怎样,老计(局长)总是抱怨这几年进的人不是老就是素质不高。”

“我那位朋友的女儿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可,年轻,才十八、九岁,人长得漂亮,嗓音也好,口齿也伶俐,又活泼,一副人见人爱的样子,是个干播音员的料子。我相信计局长见着也会非常满意的。”

“如果你朋友的女儿真的象你所说的这样,自身条件也不错嘛。”说罢又拿过一张纸,写好交给屈共志,说,“小屈,这两件事情你都得加紧办。”屈共志点了点头,说:“何书记,我代表我的师妹我的朋友向你表示深深的感谢,我想,他们也会永远的记住何书记您的大恩大德的!”

何正东摆了摆手,说:“小屈,我这条命还是你给捡回来的,我都还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咱们不是外人,不要跟我说这些客套话。”

屈共志听了何正东这些烫贴话,心里更是感动,说:“何书记,你能把我从龙山调到县委工作,对我来说就是你对最大的感谢了,我屈共志也非常的心满意足了。”

当天下午,屈共志分别跟曲天波、雷新悦联系上,让他们拿着何正东写的纸条马上去办理相关手续。当雷新悦看了屈共志给过的纸条,竟然就在大街上众目睽睽的扑倒在屈共志的怀里,失声地抽泣起来。屈共志赶忙轻轻地推开她,把她扶到一旁说:“新悦,别这样,你这回高兴应该才对啊。”雷新悦擦着眼中的泪水说:“师哥,我是高兴啊,比当年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还要高兴。我真的想不到这事情会这么快这么的顺利,我总感觉自己好象是在做梦一样。”屈共志重重地掴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说:“痛不?”雷新悦连哭带笑的捂着鼻子说:“痛,痛,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你不是在做梦,那就赶快拿着这条子到供电局去找范局长,免得夜长梦多。”屈共志催雷新悦赶快走说。

看着雷新悦的背影,屈共志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救世主般的高尚而伟大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着力地帮助这个素不相识的师妹最重要的并非是因为她是自己师妹这层关系,而是她的境遇跟自己当年太过于相似,相似得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帮助她,让她走出人生困境。同时,他又觉得有点滑稽可笑,可笑之余又觉得有点悲哀—雷新悦寒窗十二年得来的奋斗结果,让她改变命运的,竟然还不顶一张领导写的批条管用!

几天后,曲天波夫妇跟女儿一起,约上区常来、宇文通,邀请屈共志到直河大酒店吃饭。屈共志把雷新悦也一块叫了去。

宇文通头一回看见雷新悦,两只眼球碌滚滚的,责怪屈共志说:“志哥,你身边啥时候增添了一位大美女,今天才介绍给兄弟们认识?太不够意思了。”屈共志敲了一下他的脑壳,说:“你小子是西门庆,如果我还不知傻愣的介绍良家女子给你认识,那还不遭天打雷轰,不得好死?”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

宇文通又对雷新悦说:“喂,靓女,我的准嫂子可是个比母夜叉还厉害三分的人物,你可要留心点啊。”

“喂,宇文兄弟,我说你这人的心眼也太坏点了吧?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还不想让自己的兄弟得到。就凭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今天就得罚酒三杯!”区常来笑说。

“你们这些男人哪,张嘴闭口就是女人靓女的,好象一天没有女人就活不成了似的。”曲天波老婆故意大声地笑骂说。

“真的活不成,真的活不成。曲嫂你不知道,咱们男人一天见不到一个美女,这种感觉就比在沙漠上行走而且没有水喝还要难受千百倍,用句话来说,菜里可以无盐,可过日子可不能没有美女啊。”宇文通大声地感叹说。屈共志又猛地敲了一下他的脑壳,说:“你的这个西门庆理论,还是躲在你的淫窝里去说吧。”

大家又是一阵笑。

席间,大家都轮番跟屈共志敬酒,尤其是曲天波夫妇,更是一个名堂接着一个名堂,一杯接着一杯,曲天波的女儿则让服务员站到一边去,由她自己亲自掌酒。雷新悦平时是个滴酒不沾的人,可今天心情特别的高兴,也喝了好几杯。中途,区常来说,难得今天大家都这么的高兴,我提议,大家轮流讲一个笑话,谁没能逗出大家的笑声,谁就自己自饮三杯!大家都说好。

由屈共志开这个头,他说,有个愣小子跟媒人婆去相亲,来相亲的姑娘也由她母亲陪着。见过面后,媒人婆问他,小子,怎样?这人还合你的心意吧?愣小子说,可是可以,可她女儿都长得象我这么高了,往后她叫我做爸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大家听了都大笑。

接下来由雷新悦讲,她说,有个人买了新房子,可装修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房子的面积跟当初开发商说的差了将近有十个平方米,他怒气冲冲的走到售楼处,问售楼小姐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售楼小姐不慌不忙的地跟他说,先生,你可是夏天时候买的房吧?这人说是啊。售楼小姐笑说,这就对了,先生,我看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难道你连最基本的物理常识也不懂?这人听了售楼小姐这话心里头不由得一震,说,啥物理常识?售楼小姐说,热涨冷缩啊,你是夏天买的房子,可现在是冬天,这房子的面积还能跟夏天对得上号?

大家听了又是大笑,都说往后买房子千万别在夏天的时候买,要是房子缩得厉害,一百多个平方的房子就只剩下那么几个平方,别说住,恐怕连大便也得全家人挤在一块。

轮到宇文通了,宇文通摆了摆手,说,我最爱听笑话,可我最是不会说笑话。区常来说,那你就甘愿自饮三杯?还是讲一个吧。宇文通说,有个人结婚,在开场白的时候这样说,各位亲朋好友,由于这是本人第一次结婚,没啥经验,有啥招呼不到的地方尽管提出来,以便我下次结婚的时候加以改正。区常来听了摆了摆手说,这个笑话都老掉牙了,不算不算!宇文通说,怎么不算?人家几个都笑了。区常来说,可我没笑啊,算了,就罚你饮两杯,两杯!

接着,其他人也都各自讲了一个笑话,气氛非常的热烈。

散席后,大家又一块去唱了几个小时的卡拉OK,一直玩到深夜,大家才散去。

早上起床穿衣的时候,屈共志发现口袋里有个信封,里边沉甸的,

他打开信封一看,原来是一大沓人民币,他点了一下,整整一万元。他想了一想,这十有是曲天波昨晚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塞到自己口袋里来的。一万元啊,自己只不过是拐弯抹角的帮了一下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来了。他觉得好象有点过意不去,可转而又想,他曲天波只花了那么万把块钱就给女儿买来了一个好工作,比起那些辛辛苦苦念了十几书大学毕业后被赶到那些半死不生的企业的遭遇而言,那可是大赚特赚了。这么一想屈共志倾刻间又变得心安理得了。

何正东调到市里任人大副主任了,由县长雷鸣天接任县委书记,周围的人都以为这回屈共志该换个角色了,可让大家出乎意料的是,雷鸣天仍然让屈共志留在身边做秘书。于是大家又在背后议论说,何正东与雷鸣天是直河县解放后唯一一对没有翻过脸的县长书记,背后的私人交情也还过得去,所以屈共志这个“屙尿秘书”才拣了个便宜,得以走出几乎没人能走出的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怪圈。屈共志对别人的种种议论置若罔闻,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工作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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