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职工,今天刘科长他们到总公司开劳资会,不会是要涨工资吧。”
“公司的财务状况,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谁都想涨工资,但资金从哪来。咱们公司的一千多职工,哪一个不是阎王的侯爷。重活、脏活、技术活,有几个愿意干,有几个能拿的下来,都养成贵族老爷了。真正在咱们公司挑大梁,赚大钱的,还不是靠着农民工。同工不同酬,农民工成本底,好管理,是他们在养活咱们的职工大老爷们。”
余根子看着方烈士。
“几任老总都知道问题所在,也进行了不少次的减员增效,但问题还是问题,谁都解决不了。谁都不敢去碰瓷。你砸职工的饭碗,职工就砸你的脑袋。”
“施总不会想把脑袋献出来吧?”
“你还真猜对了。”方烈士看着余根子。“这次施总到孝广来,除了路大工程的事,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关于这次劳资会的。总公司打算,在全公司的范围内,进行第四次全员竞争上岗,减员增效。”
“换汤不换药。”余根子笑道。“我估计,结果还会和前三次一样,把主业的人员都下放到多种经营去。然后再由主业把争来的工程分一部份给多经,让他们从中再提一次管理费。可干活的人,还是主业和农民工。就象老子给儿子分家,房子帮他们买好,再帮他们付首付,还贷款,一天三餐,他们还是顿顿都回家来啃老。”
“说的也是。这次施总到孝广,就是想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他想分两步走。第一步,首先全员下岗,公司主业只留一小部份工程技术和管理人员的岗位,供大家竞争。其他的人,一律都转到多种经营去,先稳住人心,养活他们一段时间,然后再给他们断奶。第二步,断了奶的多种经营自然生存不下去,然后再以买断的形式,买断他们国有职工的身份,使他们彻底的和公司脱钩,多种经营也就自然的解散、不存在了。”
余根子看着方烈士,沉思着。
“这只是他的个人想法,很多的操作细节,财务制度、国家法律,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想在咱们这试点。”
“你同意了。”
方烈士点着头。“与其大家都等着拖死,还不如先牺牲一部份人。”
“你说的是牺牲两个字?!”余根子很诧异。
“是的,很残酷。对你,我不隐瞒,可以这么说。”方烈士无奈的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牺牲了绝大多数的人。”
“把他们抛向社会?”
方烈士看着余根子。
“还有一点我想知道。如果咱们公司真的只留下一小部份工程技术和管理人员,那么,咱们公司的基本施工队伍和基本的技术作业力量也就不存在了。也就是说,以后我们所依靠的,就是社会上的劳务公司。”
“应该是这样。”
“那么,咱们的公司,是不是可以这样来定义。咱们是拿着国家的资产,国家的资金,干着买空、卖空国家投资建设的皮包公司。”
“理论上,应该是。”
“那咱们和鼎立公司又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在于,咱们为国家,他们为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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