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师,该吃饭了。”一个女助手进来。
范雨荷揉揉眼睛说:“嗯,告诉他们备车,我要去找孤舟横,跟他说道说道。”
范雨荷拄着雕满荷花的手杖,走进孤舟横的工作室,两人对了一下眼光,都没说话,也没有打招呼,倒是范亮、老谭和李善岭等双方的弟子,交叉着给两位大师鞠躬行礼,范雨荷说:“大家都退了吧。”双方弟子包括徐老伯等人,斟好茶,都退到客厅去,徐老伯见两位大师都板着脸,怕万一说生气了,别人不好进屋劝,就偷偷给芸窗打个电话。
孤舟横说:“雨荷,咱们有几年没见了吧?你这身体还好吧。”
“身体还好,就是这心气不顺。韶萍,当年咱们在灵山分手,可不怨人家老佟呀,怎么地,整死一个老佟,还要把我也整死?”
“雨荷,这话怎么有市井味道啊?兴师问罪,也要师出有名吧。”
“市井味道,呵呵,奇怪吗?60多年前,你不就说我们范家壶这个味道吗?佟尔赫的壶也是这个味道吗?‘花里胡哨、雕虫小技’嘛,对哦,我们要是不俗,怎么能衬托您的高雅来呀,哼。”
孤舟横微笑一下,闭目养神。
“孤舟横,以后,咱们可是都说过的,谁都不提树瘿壶的历史旧账了,怎么又弄出一把树瘿壶来?还大张旗鼓的,听说,还要把捡壶的小孩收做弟子?他什么功底?这是你收徒的规矩吗?哼,还不是想借他,再刺激我几十年呀。”
2、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芸窗走进来,她笑嘻嘻地说:“范奶奶,这捡壶的唐东,是我发现的,将来写壶史的话,可别把好事给安到我爷爷头上,还有,这是因为一起案件,警察叔叔非要找我爷爷鉴定,这才公开的,我爷爷才不想提这些破事,范奶奶,您要是烦那个唐东,咱就不收留他,让他还捡破烂去。”
一番话,把范雨荷逗乐了,芸窗接着说:“爷爷和范奶奶,您两位是大师,见面就应该像武当张真人和少林方丈见面,场面又热烈,说出的话还文绉绉的好听,那叫我们这些小喽?才有面子。是吧?”
“去去去,大人说话,你小孩子跳出来干嘛。”孤舟横说。
“我马上就闪,范奶奶,您知道不,我是您的超级粉丝,您的花器那才叫雅俗共赏呢,您收我做弟子得了,那样,我就可以和我爸爸平辈了。”
“好孩子,可不敢说这话呀,小心挨你爷爷板子,你们家,那可是阳春白雪呀。”
让芸窗这么一闹腾,再绷脸气氛都不对了,范雨荷站起身说:“得了,我的话也说完了。芸窗姑娘,临走我也得像少林方丈似的,说句好听的吧:韶萍,咱们约好,再活四十年,看看后代做出汗露血珠壶来,好吗?”
孤舟横站起身,抱拳说道:“保重保重。”
3、
告辞出来,芸窗搀着范雨荷,在大家簇拥下往外走,范雨荷问芸窗:“你说的少林方丈叫什么来着?”
“智圆吧。”
“不对,你说这个名一听就不是能当上方丈的缘分,好像叫空见大师。”
“费哪劲干嘛,下次金庸大师再去看您,你问问他多好。嗨,还有更简单的办法,我找本书查查,回头打电话告诉您。”
送走范雨荷,芸窗对还在招手送行的几个师伯说:“怎么样,小女子一出手,立马止住两位大师恶斗。”
李善岭一竖大拇指,说:“化干戈于无形,芸窗女侠真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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