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竞存的娓娓道来中,林子岳对整个事态进程,总算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其实,在阜新事变爆发之初,由东北军把持的北平军分会,虽对阜新事件的真相心知肚明,也受到了来自政界闻人、社会舆论的一些压力,但对热河省方出兵围剿阜新义勇军的行为,还是给予了默许的。
这里头的原因有很多,可最关键的只有一条。‘省汤’在日俄战争期间救过少帅及其母的性命,当年郭松龄反奉时,又是外省驻军第一个赶回奉天‘救驾’的,对奉系、对张家都可谓是劳苦功高。为了阜新这点芝麻大的‘小事’(以奉系的大小军头们看来,鱼肉鱼肉百姓,消灭异己乱民,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节。),就驳了‘省汤’的脸面,会极大的影响东北军内部团结!而保持内部团结,对于近几个月来人心惶惶的东北军的重要性,又是怎么高估都不为过的!
本来,在北平军分会的大佬们还以为,只要‘省汤’能把阜新义勇军给镇压了,社会上闹腾得再凶,过一阵子也就风平浪静了,想当年杀邵飘萍(中国报坛双杰之首,向以笔风硬朗见称,二十六年以‘诽谤要人罪’被奉张公开捕杀!这等明目张胆的暴行,袁世凯当初亦不敢为之!)的时候,不就这样了结的嘛!
可他们却怎么也没想到,最高当局甫一复职,竟就对阜新事件表现出了极度关切,最后还拉下脸来,明令北平,要和平解决此次‘热河军民纠纷’。没人会幼稚到以为最高当局此举,是基于爱民如子。少帅的智囊们了不是吃素的,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把南京的这份电令的政治企图,给分析了出来。最高当局这是想在热河安下一颗钉子,好为将来把这块战略要地完全‘中央化’,打下些基础。看是看明白了,可已失去东北老家的东北军,又哪得罪不起有江浙财团全力支持的南京‘中央’。当然,坐等着南京一步步削弱东北军的实力、地盘,也是不行的!
直到这时,奉系政客们才‘猛然’想起了阜新的义勇军是辽宁难民为主的,也是咱们乡亲啊!要是拢络的好了,还怕他们的胳膊肘会往外拐不成?!
于是乎,本已因替外甥林子岳、替阜新义勇军上下奔走呼号,而触怒了上司,被停了差使的王竞存,也就摇身一变成了香饽饽,成了前往阜新调解‘纠纷’的不二人选!
而北平军分会把三个县交给义勇军第一路军,也是有前提的。第一,林子岳得答应与‘省汤’密切配合,全力宣传省军与义勇军共同取得的阜新第二次大捷,努力谈化省军与义勇军的‘误会’。第二,一批东北讲武堂的学生,将在近日内补入阜新义勇军,担任中下极军官!
不消说,以阜新义勇军现下的外境,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也是没法子跟北平讨价还价的。当然,为了能进一步安抚阜新方面,北平给义勇军‘甜枣’,也并不光是地盘一样。少帅不单还许诺了将在近期内拨给林子岳部数量可观的武器弹药,且今后每个月承德城里边业银行(张家的金库。)分号,都给阜新义勇军送上一万大洋的协饷。挑明了吧,北平这是把义勇军第一路军当成一支边防部队来建设、改造了!可边防军好当嘛?!那可是顶在日本人的刺刀尖上啊!
“听明白了吧!”看着脸色虽阴睛不定,却仍在频频点头的林子岳,以为这个外甥已被黯谈的前景,给吓着了的王竞存趁热打铁的开导道:“这就是政治,只有利害相关,无是非对错可言!就凭你这点微不足道的本钱,夹在南京、北平、承德三方之间,一个应对不好就得被生生挤死!再者,算上这次日本人在阜新境内已是两次吃了大亏,保不准哪一天,小鬼子就会拉着大队人马踏平阜新城,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我看你还是交卸了职务,跟我回去吧。临来前,少帅跟前的红人高副秘书长对我亲口说,少帅对你个人的胆气才华,还是很欣赏的。你还年轻,有了少帅的赏识、提携,便不愁没有出人头地那一天!做人做事还是踏踏实实的好!”
王竞存的这番话实是说得入情入理,只可惜现下的林子岳,已不是从前那个以有碗安乐茶饭为满足的林子岳了!上千背着内战的恶名,在他面前倒下去的兄弟的生命,已在他心头打上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结,自觉对民族、逝者问心有愧的林子岳,对自个的进退生死已看得不那么重要了,时下他一心只想着多杀鬼子为自己赎罪!当然,为上位者的时间长了,又经过几次生死一线间的锤练,对权力的眷念,对建功立业的渴望,也在林子岳的心中日益成长着。更何说,王竞存是让他抛下生死与共的同袍、难民了!所以,对王竞存的建议,他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了!
王竞存察言观色的功夫是何等老到,又岂会看不出迟迟不语的外甥,对自己的话的不以为然。他虽是林子岳最亲的长辈,有资格在林子岳面前摆摆家长的架子,可林子岳要是固执已见,他还能当真把阜新义勇军的总指挥给绑回北平去嘛?!
暗自长叹了一口气后,王竞存颓然认输道:“你要真舍不得眼下这点身份、地位,那就跟我一块去承德吧。不管咋说,北平想让你出任的三县民团总指挥,在业务上都得归热河省府保安处指导,你总得去照个面吧!安全方面你尽可放心,汤大虎再跋扈也还是张家的一条狗,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公然跟少帅对着干的!”他也真沉到住气,直到这会了才肯把北平给林子岳本人的‘骨头’给亮出来!
这回林子岳倒答应的飞快:“行啊!我把‘家里’的诸项事宜都安排一下,就跟您一块去承德,去会会那位汤大主席!
“把倩儿一块带去,应酬时也方便些!我给你提个醒!承德可不比朝阳,那里的香风应景了,是能杀人不见血的!”王竞存话里有话的敲打着林子岳。
心知舅舅大人定是已知自己跟‘小水仙’那桩韵事的林子岳,只得红着脸应承了!
两天后,林子岳带着一个小队的卫兵与王竞存同车去了热河的省城承德!
虽然都知道了省军对阜新围攻,将以受匪人谢某(那位倒霉到家的省府谢参议。)挑拨,以至发生误会做结论,欢送的人群的情绪还是很高的。还是那句话,在这个黑白不分的乱世中,几乎每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各式各样的离奇荒诞,他们都变得无比现实!战火过后,阜新城还在、大难不死的阜新义勇军又将会有一个大的发展,这就够可以的了!至于,对‘省汤’的仇恨,为死于此役的亲人、战友复仇的**,便也只能深埋在心中了,以待日后了!
承德避暑山庄,含辉堂,西厢房。
这间原名松鹤斋的殿堂,本是乾隆皇帝为他母亲圣宪皇太后所建的居处。自民初热河建省,避暑山庄就成了热河省府驻地,而省主席办公室,十几年来都设在含辉堂里!
“玉书啊!今晚上的宴会?”一位正低着头享受着上等‘云土’的秃顶老者,对肃立在他身旁的那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爹!宴会的地点就订在澹泊敬诚,那可是整座热河行宫的正殿,规格上到了顶了。酒菜也都订好了,城里仿膳酒楼的手艺!省府各厅局长都将出席!”中年人恭恭敬敬回话后,又忍不住抱怨道:“爹!就那么个走了狗运的小毛孩和个屁都不是小科长嘛,让老齐出面招呼一下就可以,用得着这么隆重嘛!”
“你小孩家家的懂什么?!乱世里能出头的就是英雄,咱就得高看人家一眼!”过足了瘾的老者放下烟枪,指着中年人的鼻子厉声训斥道:“运气!这世上最怕不是能耐,还就是运气!”看了看低眉顺眼的儿子,他的语气又放缓了些:“你小子别以为咱父子在热河坐地称王,就了不得了。若没了张家的庇护,汤家再风光,也是天上的一片云彩,风一刮就没了。你给我记住了,甭管到了什么时候,少帅的面子、张家的面子,咱是不能不给的!”踡着身子时,还看不出来,老者这坐直了,那高大的身胚,再配上精光闪闪的小眼睛、梭角分明的国字脸,看上去还真是虎威犹存!
而中年人的相貌虽与老者相似,可身板、体态却都要孱弱单薄得多,面目也失之骄横了!
不消说,这老者就是现任热河省主席汤大虎了,而中年人则是他甚为倚重的大公子,热河省禁烟局局长汤玉书了!
汤玉书边上前搀扶着老父起身,边在其耳边小声说道“爹!小山领事刚去找过我!”
一听得这话,汤大主席也顾不上教子训儿了,连忙追问道:“小鼻子又有什么说道!”
“小山说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少将,对日军第二次兵败阜新极为愤慨,认为这是我们与义勇军联合设下的圈套,本是要出兵讨伐咱们的!”汤玉书一面嘀咕,一面还不忘察言观色:“幸好,后来关东军内部有人反对,说‘满洲国’成立在即,国际联盟的调查团也已从巴黎出发了,这时节,对热河大动干戈,对日本的国际地位很不利,三宅也就改了主意,暂时不出兵了!不过……”
汤大虎不耐的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有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买关子。
“小山还说了,三月一号,也就是‘满洲国’建国的那天,他们要发给公告宣布热河为‘满洲国’的固有‘领土’,并任命您为热河省军兼内阁副总理大臣,要您到时必须要给个让日本人满意的答复!”汤玉书斟酌着表达了日方的意思!
沉思了好一会,汤大虎方板着面孔布置道:“玉书啊!你明天再去跟小山谈谈。这回毕竟是咱爷们理亏,只好多给日本人些好处了!什么关东军生产的大烟土要买到承德啊,什么降低对日本商人的税率啊,都不妨让让,总得让人家把这口气给顺了。小鼻子给的这个傀儡省长嘛?你可这样回复小山,他们尽可以宣布,我既不承认,也不拒绝就是了!”
“爹!光是这些,怕是打发了日本人吧!”汤玉书面有难色的置疑道。
“没事!你就这么去回话!”已从最初的不安中恢复了过来的汤大虎,很有底气的说道:“你老子我跟小鼻子打了多少年交道了,他们从来是咬人的时候不叫,叫的时候不咬,叫得愈凶就愈没事!再说张殿魁那个混球虽然该死,可这次咱到底是打了胜仗。我估措着,你我父子这点实力,在日本人的眼里肯定得升值,小鼻子精着了,硬碰硬的事,他们一般是不会干的。”汤大虎的话锋陡然一转,又警告起儿子来:“玉书!我不反对你跟小山往来,可你自己心里头得有杆枰,可别给日本人卖了,还帮他们数钱!说白了,咱们跟小鼻子拉拉扯扯只是手段,是为了能保住热河这块地盘。若真要给日本人当狗,落个汉奸的骂名迎风臭十里不说,还得规规矩矩给小鬼子当长工,这种赔本买卖,你爹我宁愿到天津租界去当寓公,也是绝不会干的!”
汤大虎都这样说了,做儿子的除了一个劲的随声附和,还能干什么,至于这席话汤玉书往没往心里去,就只有他自个知道了!
汤大虎本待想要再敲打儿子几句,可从屋外传来的脚步声,却把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是老齐吗?!进来吧!”
“主席、大爷!东门城楼刚挂了电话来,少帅的特使和林子岳一行已进了东门了,您两位看我是不是到园子口去接接!”齐秘书长陪着笑脸报告道。
汤大虎想了想才答道:“让玉书跟你一快去迎迎,场面要热乎些。我在正房里等他们。”
齐秘书长刚拉着仍不怎么情愿的汤大公子往外走,汤大虎又说话了:“老齐,明天的阜新大捷有功将士授勋仪式,还有对姓林的小子的招待,都准备妥贴了?”
“主席!您放心,省城各大报全部到场,跟主编们都说好了,您给林子岳颁发勋章的照片,以及张殿魁升任五十五军(南京方面给汤部的正式番号!)少将副参谋长的委任书保证都登在头版!”受接下来的话题的影响,长须飘飘,一派仙风道骨齐秘书长的神情瞬时变得好不暖味:“年轻人嘛!有几个不好色、不好玩的!我打算请四爷陪林子岳到处走走!
“玉文这小子,也就这方面拿手!让他不要怕花钱,咱爷们在这上头可不能小气了!”以手抚顶的汤大虎,大笑着肯定道。
其实,汤大虎倒没指望这些小伎俩,能起什么大作用,他不过是探试探试林子岳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同类。别小看了这一条,这对‘省汤’下面将会如何对待林子岳这个新冒出来小军头,可是至关重要的。毕竟,出于老派军阀的本能,汤大虎对‘赤色分子’、‘过激党’的警惕反感,更还在日本人之上!
含辉堂,正房。
与园门口整整一个营的官兵摆队相迎的盛大派场相比,汤主席的嘘寒问暖、闲话家常,显得要自然亲切的多,也更有杀伤力得多,任林子岳在后世时因职业关系,在这应酬方面阅历颇丰,也险此招架不住!
这却也怪不得他,当面笑脸逢迎、恭维备至,背后暗箭相攻、你死我活,本就是北洋军阀、政客的看家本领,连南京政府的要员们也是跟他们学的。这才有了国民党军事北伐、北洋政府政治南伐的说法。真说起来,汤大虎这上头的造诣,在他的北洋同仁中还只是平平而已!
“竞存老弟、子岳贤侄,还没定下住处吧?!”汤大虎朗声笑道:“这园子大得很,找个能住人的地方,倒还容易,我看你们就住四知书房前面那处院子吧,那地方宽敞干净,离这边又近,咱爷们间走动也方便!”
‘省汤’既然如此豪爽,王竞存又没想要推托的意思,林子岳自不会有所异议。
齐秘书又向两位客人介绍了一下这几日的安排,‘澹泊敬诚’那边就来人催驾了!随后,在很有些大总管的风范的齐秘书长的引领下,众人谈笑风生的向早已是灯火通明的‘澹泊敬诚’走去!
若不是身临其境,是很难体会占地面积相当于八个紫禁城的避暑山庄,是何等的气势恢宏的!而澹泊敬诚殿,却又是避暑山庄的精华所在,其作用与北京故宫的太和殿相同。
林子岳一靠近这座单檐卷棚歇山顶式的巍峨大殿,朴鼻而来的阵阵清香,顿时让他心旷神怡,脚下都轻快了许多。
跟他走了个并肩的汤大公子,看他这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心下暗笑不已,口中却很自豪的解说道:“这大殿本始建于清康熙四十九年,当时用的木料也稀松平常。到了乾隆十九年,前清国力鼎盛,又改建了一次,把殿外的四十二根立柱,殿内的梁檩、隔扇、天花板都全换上了上好的金丝楠木。子岳老弟,今天的天气不对头,要是阴雨天,那满殿浓浓的楠木香味啊!竟能让人醺醺欲醉!这最会享受的还是天家啊!”
“玉书兄,贵父子坐拥这热河行宫,其福岂不是与帝王不相上下,真是慕煞天下人啊!”看不得汤大少爷视避暑山庄为其私产的张扬的林子岳,话里有话的‘恭维’道。
被挠到了痒处的汤玉书,一时竟没品出这里面的刺来,只顾着得意洋洋了,待他回过味来时,已身在‘澹泊敬诚’殿中,却又不方便对林子岳反唇相讥了!
‘领导’和贵宾相携入场、‘群众’鼓掌,汤主席讲话大家又鼓掌,王特使致词,大家还是鼓掌,这场面与林子岳在后世的单位里开大会时,同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桌桌的满汉大菜。可对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林子岳来说,看得着吃不上,简直就是一种感官折磨!
好不容易啊!官不大,官话倒说很出色的王竞存,终于把南京、少帅对坚持在偏远贫困、生活艰苦、时刻受到战火威胁的承德,‘辛勤’的为热河民众服务的‘公仆’们的殷殷关怀给表达完了!
正当林子岳满心以为能开动之机,先前吃了一个喑亏,又一直对林子岳很不以为然的汤大少却趁机发难了:“我建议下面请阜、绥、朝三县民团总指挥林子岳先生发言!”
没说的,仍是掌声雷动,可从含辉堂里直接过来几个人,却齐齐傻了眼,他们可都知道今晚原本是没这出的。这倒不是‘省汤’有意待慢林子岳。实是一来在当前这个场合下,林子岳的官方身份太过低微。二来不管怎么粉饰,省军和义勇军刚刚刀兵相见过,这总是不争的事实,你让林子岳说什么,让他说自己迷途知返,今后要痛改前非?还是指桑骂槐的痛斥谢参议那个在省府与义勇军之间挑拨离间的‘奸人’?都不合适嘛!
王竞存死盯着汤大虎,想从他脸上看出汤玉书此言是不是其父的授意。而汤大虎最初也对汤玉书的不识大体颇为恼怒,可后来一想,事已至此,不如就坡下驴,借此称称林子岳这个他还看不大透彻的年轻人的斤两!他既有这个想法,便也随之加入了鼓掌的行列,他这一表态,别人的巴掌也就拍得更起劲了!
到了这个地步,林子岳是想退也退不得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金銮宝座下那铺着红地毯的讲台上。
汤大少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林子岳,就等着看他出丑了!
谁料想林子岳第一句便语惊四座不算,还连带着让‘省汤’面沉如水:“兄弟我认为,汤主席是热河一千一百万民众的‘太阳’!”
老天啊!太阳这东西是能乱拿打比方的嘛!太阳又叫日,老话说得好‘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啊。任那朝那代,把一个地方官吏比做日头也是犯了大忌讳的!虽然现在是民国了,规矩没那严了,他汤大虎在热河又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暗度下也未尝没以此自比过,可当着满堂官员,他还是怕听这话的!王竞存是应该不会给他自己的外甥找不自在,可谁又能说得清在场的这些官员里有多少是南京、北平方面参进来的‘沙子’啊,这个比喻还指不定会传到那位中枢大佬的耳朵里了!真要应起景来,林子岳反正是个小人物,真正吃哑巴亏的还不是他汤某人!
明知对方这是‘捧杀’自己,可为了怕在众人面前落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印象,汤大虎却非但不敢跳出去阻止,还得努力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就当林子岳只说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好在,林子岳后面的话就平和的多了,只是在‘省汤’的诸项政绩上打转转,虽说他从后世照搬来的一连串的政治名词,细一分析不无含沙射影之嫌,可只要当正话听,却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好歹人家也是一口一个汤主席高瞻远瞩、事事英明,汤主席心怀万家、急民所民、忧民所忧不是!
虽如此,可当林子岳以号召诸官员同心同德的辅助汤主席,建设一个有热河特点的三民主义新热河,结束了这段仅仅十分钟的即兴讲话时,汤大虎还是在心里大松一口气:“这小家伙的嘴,太可怕了!尤其那些我听都没听过的那些新词,若都是他想出来的,此人绝对是个天才政客的料,以后武力解决他的势力时,一定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在第一时间砸碎他,决不能给他耍心眼、打嘴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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