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西近江足利义辉暂时居住的安馆,足利义辉与细川藤孝在会议室接见了一名神秘的客人。
夏风伴着吵杂的蝉鸣拂拭着整座安馆,而吵杂的蝉鸣使得安馆暂时的主人室町幕府的流放将军足利义辉看起来有点烦躁。
他的谋臣细川家的智者细川藤孝正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他出生今年才21岁,年轻的他表现出了完全不同于年龄的成熟。
他是幕府奉公众三渊晴员的长子,传闻他的真实父亲是足利义辉的父亲足利义晴,因为藤孝的母亲原先侍奉过将军义晴,据说嫁给三渊晴员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战国时代,其实男女的事情很开放,女子之间没有所谓的道德拘束,即使是贵族之家的女性,只要女方肯接受男方的求爱,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不能发生。这个事情还有许多,比如斋藤义龙就分不清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他的母亲深芳野和土歧赖芸以及斋藤道三都有一腿,更荒唐的还算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他曾经给他的后母写过情书。
细川藤孝的父亲晴员原来是细川元有的儿子,后入外祖父三渊家做了养子,晴员之子藤孝又做了自己本家的养子,天文九年(1540年)七岁的细川藤孝被三渊晴员的亲哥哥细川元常收为养子,天文二十一年(1552年)任从五位下兵部大辅,是高岛赖纲的顶头上司,天文二十三年(1554年)元常死后藤孝继任上守护细川家主。
细川家和许多家族一样分为两系嫡流和庶流,嫡流为京兆家,他有一员非常著名的人物半将军细川政元,不过京兆细川家现在已经被阿波霸主三好长庆取代,他的当主室町幕府的管领细川晴元也随着上一年的京都中尾乱战而被流放到了伊势,已经名存实亡了。
他的庶流便是曾经领有和泉一国守护之职,虽然现在和泉国的守护职位已经失去,不过这一系的子孙相当繁荣,细川藤孝能够年纪轻轻成为家主,一来他是资格最近的继承人之一,二来他的智谋和德行是家中少有的。
“与一郎,给弹正少弼大人倒酒。”坐在首位的足利义辉低声吩咐着细川藤孝。细川藤孝的官位是从五位下兵部大辅,而弹正少弼的官位也就从五位下,两人的职位相同,不过他倒是非常乐意给眼前这个同样年轻的男子倒上一杯酒。
“兵部大辅大人不用如此客气!”神秘男子客套着说话,双手却没有去阻止细川藤孝,好象是理所当然一般自然,不做作。
“弹正少弼大人,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却好象非常能熟悉一般,真是缘分呀!”足利义辉煞白的脸色中多了少许红色,他近来由于“水土不服”和思念回到京都重新掌权的想法而一直没有睡过好觉,脸色苍白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哈哈,将军大人真是客气,这一次前来我是秘密而来的,没有想到近江竟然产生了一位如此年轻有为的国主,真是让人羡慕呀!”神秘男子笑着喝了一杯酒,说出了他来到这里的所见所闻。
“弹正少弼大人说得可是兵部少辅大人,他的确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与一郎,他今天才十八岁吧!”足利义辉一听讲得是高岛赖纲,脸色再一次苍白了起来,自己的暗地里的种种行为都被这个可怕的男人破解,他非常看重的和田惟政也了无音训,没有半点踪迹可巡,而且这个男人的约束力比以往的任何人都要强悍的多,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天下能入得弹正少弼大人的眼的人我想不会太多吧!”细川藤孝低声应承了一声,他一语双关,一来他知道能够入得对方的眼的人最后一定会成为对方的对手,这样可以为高岛赖纲平白无故的树立起一个强大的敌人,二来也想知道能够入得对方眼的男子到底有多少。
“兵部大辅大人的话真是有趣!”神秘男子调侃着,停顿了一下,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兵部大辅大人说得也没有错,能够入得我的眼的人到目前只有三个,甲斐的老虎武田晴信、小田原的狮子北条氏康,还有就是他了。”
“弹正少弼大人竟然把他和甲斐老虎、小田原狮子相提并论,是不是有点太危言耸听了!”细川藤孝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传奇人物竟然将高岛赖纲和武田晴信、北条氏康相提并论,后两人可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人物,而高岛赖纲到目前为止还只是一个挣扎当中的小大名罢了。
“或许武田晴信、北条氏康都不如他,也许只有一个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小田原北条家的创始人早云先生。武田晴信、北条氏康哪一个不是靠着祖上的庇护下才成为雄霸一方的雄主,可是听闻他原先只是一个一色家入嗣六角家的息子,到目前为止已经成为拥有近五十万石领地的大名了,时间仅仅用了不到十年,可是真正发达的时间才不过四年时间。”
“弹正少弼大人你不也是和他一样吗?”细川藤孝勉强苦笑着将神秘男子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也没有预料到高岛赖纲的发展速度如此之快,从一个小小的养子到目前坐拥近江大部领地、越前半壁江山,怀抱若狭国的一方霸主了。
“或许吧!看来我也需要努力了,先解决掉侵入信浓的那只老虎,到时候我一定会和这个让我惊讶的少年好好赌一把的!”神秘男子笑着说道,然后对着足利义辉说道,“此事还要拜托将军大人,请您一定要把信浓的守护职位交给我,长尾景虎。”
长尾景虎的要求一出口,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冻住一般,细川藤孝的视线反射性地投向足利义辉。尽管事前,足利义辉和细川藤孝的心中早就隐约的知道了长尾景虎这一次前来的目的,但是就在他到来前的一天晚上,安馆收到了一封来自甲斐的书信以及十两黄金。十两黄金虽然不多,跟夺取天下比较起来,足利义辉还不放在眼里,可是那封书信的写信人可不能不让他另眼相看。
长尾景虎、武田晴信,两个在信浓争夺霸权的男子竟然都来找他,要一个大义名分,如果不是在外人面前,他早就大呼小叫起来了,可是现在让他难分伯仲,两个人都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够违背的。
长尾景虎,今年25岁,正当风华正茂时,他的父亲是越后守护代长尾为景,幼名“虎千代”。成年后称为长尾景虎,由于继承了关东管领上衫姓氏,并先后得到关东管领上衫宪政和室町幕府将军足利义辉的赐名,故又称呼为上衫政虎、上衫辉虎,出家后法号谦信,鼎鼎大名的上衫谦信是也。由于他拥有很高的军事统率能力,所以在后世被称为越后之龙,一般通称为军神。
武田晴信,年龄稍微大一点,不过也才35岁,正当壮年,幼名太郎,猛将武田信虎的嫡男,后来,他在家臣们的支持下,在信虎去游玩的时候追放到骏河今川义元处。他也是后来与上衫谦信一样鼎鼎大名的武田信玄,一般所称的“信玄”是其后来的法号“法性院信玄”的简称。具有卓越的军事才能,被人称作“甲斐之虎”。
没有想到一向不理会大义名分的武田晴信竟然也会来信要求得到信浓守护一职,长尾晴虎更是过分,直接从越后跑到了近江威逼胁迫来了。
“弹正少弼大人,此事许多幕臣们的商量,还请大人在馆舍中多居住几日。”细川藤孝瞄了一眼发愁当中的足利义辉,上前拜道。
“这个……你也知道我的时间紧迫,如果不是事情紧急的话,我倒是可以在这里多居住几日,哦,我顶多在这里居住两日,两日后我一定要离开这里返回国内,到时候将军您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是吧?!”长尾景虎不等足利义辉回话,退了一步,离开了会议室。
“讹诈,纯属的讹诈?!”足利义辉低声叫唤了一声。
“将军,其实此事不正是我们所要想要的结果吗?他们两家想要争斗,就让他们去争斗好了,他们不是想要信浓的守护职位吗?给他们好了……”
“一个守护职位给两家?!”
“将军,信浓可不但但只有一个守护职位,信浓可是分为南信浓和北信浓呀!”
“对,南信浓,北信浓,这样一来我们两家都不得罪,而且他们会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斗不休,不错,那么现在越前的局势不知道如何拆解。”
“将军,其实这个也非常简单,既然将军大人不想亲自出手,那么就让那个名存实亡的天皇出面好了,到时候将军大人顺水人情,两面讨好,当然天皇那里还需要几两黄金作为献金。”
“几两黄金,好吧……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足利义辉此刻在肉痛呀!好不容易得到的黄金就这样被分出了好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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