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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3日夜。

“嘀、嘀、哒、嘀、嘀……”我手机响了，虽说手机早几年前就进化到彩铃，但我女朋友毅然带领我走向反潮流，特意给我买一款只支持单弦铃声的。

“喂？”

“喂，你有什么事吗？”我问。

“我靠，你怎么还不睡觉，都11点59分了！”女朋友说。

“有点担心明天的四级考试嘛，我再加会儿工夫，你先睡吧！”我打个哈欠安慰她。

“我早睡了，只是有些担心你所以醒来问问，你们寝室其他人都睡了吗？”

“没有，他们怕自己睡着，一个个都光着膀子站在走廊窗子前吹着冷风啃词汇表呢！”

“呵呵，现在室外气温至少有零下七摄氏度吧？”

“你管它，他们刚冲过冷水澡！”

“啊？那么你很好吧，我继续睡了！”

“你好好睡吧！”我一手挂掉手机，一手继续把公认的必考题誊到小纸条上。

“妈的，”刘蟀一脚把门踹开亮着膀子大喊，“受不了了，我要听音乐。”说着打开锁把藏匿柜子底的2.1音响拉出来接在自己笔记本上。

“喂，刘蟀，这么晚你不怕被楼管发现！”我扒在床上提醒。

“没关系，我把门反锁上，从门外听声音很小。”

刘蟀正要把门合上，大黄忙喊：“慢，慢，俺也要进来！”阿瘦也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

阿瘦抱紧膀子，抖动着突露的骨节说：“这鬼天气真……不是一般的冷。”

“什么一般，真他妈的冷！”大黄砸一砸自己胸脯抓起一件军大衣披上，“刘蟀，借我们两袋泡面暖暖身子，明天还你。”

“得，今天我请客！”刘蟀一手打开音响一手把吃的一样一样从柜子里掏出来，“有泡面，香肠，还有烧鸡。”

“不会吧，蟀哥，你今天这么大方！”大黄揉着肚皮感叹。

“是这样的，这些东西原本是我买给飘淼的，可今天早上她忽然叫嚷说，四级考试有些小恐怖，哭着嚷着非让我把她送上火车回家。”

“后来呢？”大黄问。

“她回家了！不过过几天考完试她就回来。”

“莫名其妙！”大黄感叹，“你怎么不陪她一起回家。”

“我又不是她，不是学艺术的，还要靠这张纸吃饭！”刘蟀把自己的泡面好，招呼大伙说，“一起吃吧。”

“跫哥也来吃点儿？”

“我没心情你们吃吧。”我停一下咬咬笔。

12月24日凌晨四点一刻。

强撑到最后的刘蟀终于撑不住，他把疲惫的身体拖上床呼呼谁去。

我被窝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我蒙上被子说：“喂！”

“喂，你还没有睡呢？”

我不好意思地问她：“你是怎么猜到的？”

“哼哼，我还用猜吗，每次考试前你哪一晚睡过？”

“所以才赢得每次顺利通过的辉煌战绩！”

“我不是给你说过啦，你的座位就在我后面，凭我长得这样漂亮，你多看几眼也过得去的。好啦，身体要紧，现在四点二十，从现在开始到七点你至少还可以睡两个半小时，快睡吧！”小茉莉的声音柔情温润。

“好，听你的。”我甜滋滋地回答。

12月24日，七点一刻。

“哎呀！”一声娇叫。

“哎呀？”我也大叫。

“你小心点好不好，没看见我在端豆浆？”

“哇，我来端，没烫伤你吧？”我问。

“还好被你撞惯了，没洒出多少！”她把托盘递给我，掏出纸巾擦擦手指。

“你感觉怎么样？”她问我。

“我感觉有些小紧张。”

“那你别喝太多水！”她提醒我。

“为什么，我一夜没喝水感觉好渴，我要再来一碗！”

“随你，可你别后悔。”她显露出无奈的语气。

我兴高采烈地端回一碗豆浆一口气合喝完，又去端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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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晴朗，看来今年圣诞节又不会下雪了！”小茉莉扯着我的手望向天空。

“那也未必，昨天还阴得冻死人，今天说晴一下就放晴，说不定明天又会变天。”

“但愿吧，我好希望圣诞节下雪！”

“我们在几号楼呀？”我问。

“六号楼。”

“好，我们走这边！”……

“哇，这么多人，”我感叹，“简直是菜市场。”

“楼门还没开呢，”小茉莉说，“我们去假山旁等会儿！”

“离考试还有多长时间？”我问她。

“还有半个小时。”

“我还是有些小紧张，”我说，“不行，我要去趟厕所！”

……

“哈，哈，哈……”我捂着肚子跑回来，对小茉莉说，“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在厕所附近，我看见咱们班长，他竟然又把自己老婆带来啦！”

“她不会也来考试吧？”小茉莉疑问。

“当然不会，至少不会在这里，”我说，“可笑的是他老婆给他买了一大瓶果奶，非强迫他喝下去。我敢打包票班长肯定撑不到下课就得交卷！哈，哈，哈……”我兴奋地一拍大腿。

“我们坐这儿吧！”小茉莉把一张纸铺在石头上。

我往石头上一坐，问她：“就一块石头，你坐哪？”

“这不简单！”她向我腿上一坐手臂环绕在我脖子上。

“我想再睡一会儿！”她贴在我胸前轻轻说。

……

铃，铃，铃……

“预备铃响了，还有十分钟，我们起来准备吧！”我拍一拍小茉莉的肩。其他人与我们一样纷纷从自己坐的不同角落里站起来，望一望依然紧锁的楼门，当然也不乏有女生也是从男生腿上站起来的。

我提议：“为预防万一我还是再去厕所一趟！”

……

从厕所里一出来，我就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小茉莉问我又有什么。

我说：“在路上我遇见大黄和刘蟀，他俩为考试壮胆正坐在草坪里喝酒，我路过时他们还要请我喝，我看见地上已经堆了不少空瓶子了。你说这样下去他们是不是不提早交卷也中途晕场，哈，哈，哈……”我又一拍大腿。

“有什么可笑的，我们快走吧，楼门已经开了。”小茉莉扯上我的手拥进人流。

挤进楼门后，一旁的厕所再次勾起我的**，我对小茉莉说：“你再等我一次，我还是要进去一趟。”

小茉莉无奈地点点头。

我跑回来后问她：“我们去什么地方？”

“我们在6104教室，呃，往西走，”她用手指指一指……

****

离交卷约五分钟时，我实在不能忍受了，瞅一瞅小茉莉，她在前面很安静地坐着，全没交卷的意思。我牙一咬向监考老师走去，趁交卷的空我回望一眼她，她也瞟我一眼却不理会。

我一出教室便直奔厕所，方便完后仍觉不舒服只好又进去，如此反复三次心才安定下来。我洗一把脸慢慢出来，小茉莉也出考场了，向我招招手。

我问她：“你怎么也这么早出来？”

“找你呀，”小茉莉回答，“哦，还有半分钟考试就结束，我怕待会儿人挤便跑出来。”

她刚说完，结束铃就响起来。

……铃，铃，铃。

“妈的，憋死老子啦！”大黄大嚷着向厕所狂奔而来。

“唉，真后悔……”刘蟀紧跟其后。

“格，格，格……”小茉莉笑着。

“怎么没见我们班长？”我很纳闷。

“他好象不在这层考试。”小茉莉说。

“妈的，你小子没听见头顶楼板一阵扑扑通通吗？”厕所内传来大黄的叫骂。

我与小茉莉走出楼门，正瞧见班长在二楼窗口向他老婆抱怨：“老婆呀，你真他妈坑死我了！”

我问小茉莉：“我们俩干什么去？”

“走吧，跟我走，”小茉莉拉上我的手向前方走去，“请你吃冰淇淋！”

“你未免夸张一些？”我用力哈一下自己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