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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内暖暖的，顾客不是很多，气氛还算融洽。服务小姐端上两份冰淇淋，我立刻除去纸盖，先吃一口说道：“味道不错！”

小茉莉没有动自己的那份，她伸出十指以弹钢琴的姿势敲一敲桌面，左右张望一下，忽然开口说：“明天我就要走了！”

“噢，什么，你要回家呀！”我随口应一声，继续大口吃冰淇淋，我已经吃上瘾了，“还是凌晨三点的火车吗，没关系我会买好车票准时送你，就算你让我送到你家门口我也义不容辞。”

“这次不要你送了。”

哦，我愕然……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女老板走到小茉莉跟前。

“老板，你真可客气，有什么事吗？”小茉莉笑着。

“这样的，本店想举行一次‘冬季情侣热咖啡’活动，需要一个形象代言，你可不可以帮一个忙？”

“当然可以，不过我能帮上什么忙？”小茉莉望向老板。

“你的形象不错，所以我想用你的相片做广告。你愿意的话，我这有一位专业搞摄影的朋友，”女老板笑吟吟地向我们介绍柜台前那个留长发的中年男子，他正弯着腰拨弄自己的大照相机，“待会儿你让他拍一张照片！”

女老板说完，走向柜台招呼她那位搞摄影的朋友。那朋友走过来，依旧弯着腰撑住他心爱的大照相机。

他向小茉莉招呼：“小姐，保持这个姿势，对，伸一只手扶着冰激凌！”男子将大照相机举到眼睛上。

“噢，这位先生，请您起来一下。”摄影师放下相机向我挥挥手。

“好的。”我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来闪在一边。女老板也走过来，依旧笑吟吟的。

“很好小姐，保持表情，看那边，OK！”咔──嚓，摄影师抱着照相机走回去，又回到柜台内的电脑旁。

女老板走近小茉莉道谢，又回头向我说：“太谢谢你们了！”

我哈腰说：“客气！”

女老板走向柜台喊：“服务员，再向两位客人免费提供一份热咖啡。”

“今天真是太走运啦！”我感叹。

女服务员放下咖啡。

“水仙姐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小茉莉忽然说。

我一怔，停下手中的动作，“不会吧，水仙挺好的一个人？”

“是她提出分的。”小茉莉搅搅着咖啡。

砰，咖啡被我加糖的手打翻，溅在袖子上。

“给你。”小茉莉把纸巾递过来。

“水仙她现在怎么样？”我把手伸过去，已触及她的手背。

“干你什么事！”她的手嗖地抽回去，而我正要弯曲的手指只握住一团虚无的空气。

89

我的手机又响起来，是刘蟀。“喂？”

大黄说：“阿瘦又出事了，你快回来……”

“出事，什么事？”我问。

只听刘蟀在一旁焦急地催促：“都五十三秒了，快挂！”

我说：“行，我马上就回去。”

阿瘦又跟人打架了，在考试前三分钟，虽说没把人打伤，但毕竟被辅导员逮个正着。

阿瘦闷头坐在床头，一股满不在乎的德行。

“你小子真不想混了，”大黄推一把阿瘦的脑袋，阿瘦脑袋一沉，鸡窝般的头发便晃动起来，“你傻不成，蔡昆鹏到底跟你有什么仇，这样跟他过不去？你想找茬起码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吧！”

我坐在自己的床前，看一看木无表情的阿瘦。小茉莉也在我身旁，她望了一眼，无奈地抿一下嘴。

大黄说：“你小子上次是被警告了吧，这次肯定是记过，下次呢，真的要打包……”

“跟辅导员说过没有？”大黄又回头问刘蟀。

“说过啦，我刚打过辅导员的手机！”

“辅导员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刘蟀摇摇头。

“你小子到底为什么呀！”大黄又开始教训阿瘦。

“为女人！”阿瘦忽然闷着头皮来一句。

“为女人，你上次好象也是这个理由，”刘蟀对这个话题感起兴趣，继续追问，“这个女人是谁，长得怎样？”

“不是你马子，不干你事！”阿瘦一扬手臂，啪──唧，正打在刘蟀**迫切的脸上。

扫兴！刘蟀扭过头去。

“好啦小子，既然一切事都摆平了你还闷在这儿干嘛？走，跟我一起《梦幻西游》去。”大黄一把将阿瘦揪起来，揪出门去。

刘蟀忽然问我们：“今晚平安夜，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可以呀，只是你那个飘淼能不能赶回来！”小茉莉一回头说道。

“好的，我打个电话催她！”……

“气死我啦，她说她赶不回来，妈的，这日子再没活头！”

“那刘蟀你开心一些，等明天飘淼赶回来你再陪她，午饭时间到了，我们先去啦！”小茉莉拉上我的手。

十二月二十四日，晚。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街边，我们在路灯底下牵手听，相信教堂里的这种声音永远留在她心底。今晚的平安夜，街上清冷依旧，我寻遍往日邂逅的每一条街，却依然没有买到适合送她玫瑰……

许久许久之后我在自己博客里写下这段话，又过许久她在博客上留言说，她读后依然像当初一样感动。

当初那晚我彻夜未眠，只在稿纸上写下以上几行文字。凌晨五点时，我独自站在窗台前，望着狂风骤起，枯木摇枝，望着金星最后一个被黑云遮盖，枯叶碎裂的声音充满四围。

“天要下雪啦，你要穿暖一些，当心着凉！”

“知道！”小茉莉在电话里说。

她跟我说：“待会儿我出去向同学告别，大约十点钟时你下来送我，帮我提行李，就这样，等我！”

天微微亮起来，我推开窗子，寒气逼进来，沁人心肺。

刘蟀的手机响起来，“啊，飘淼，你回来了，马上到站？”刘蟀翻身坐起来，“几点到，我去接你！”他急忙跳下床，穿上衣服抱怨说，“妈的真冷！”

窗外的一切都浸着一种枯涩，灰灰的天空开始飘雪。

（下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