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和山本松对望了一眼,这个条件倒还不算苛刻,他们可以接受,反正只要到时候让林木在协议上签了字,就不能算他们倒卖人口了,即使孔琳心报警也没用。山本松正想答应,山本正夫忽然插话:“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林先生到了我们的训练基地之后我们自然会把这位美丽的小姐放了。”
“为什么不现在放?我马上可以与你们签协议。”林木问道。
“现在还不够安全,我们需要在林先生身上多加一副锁链。”山本正夫回答道:“我和你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我知道你现在想做什么——你想逃跑,但不想要后顾之忧。”林木眉头一皱,这个日本人太厉害了,连自己最隐蔽的思想都逃不过他的双眼,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林先生没有意见,那请在上面签个字吧。”理查德从旁边递过两页写满了字的16开纸和一只钢笔。
“你们如何确保在我抵达目的地之后能放了她?”林木没有忙着接过来。
“你放心,我们日本人说话肯定算话,只要你安全抵达目的地,我们立刻放人。”山本正夫说。
“抱歉,我一向对贵国缺乏足够的信任,我要亲眼见到你们释放她,否则我绝不会签字的。”林木说道。他这个要求有些难为山本等人,虽然这一要求有些超出他们的计划范围,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情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于是山本松想了想问他:“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带她和我一起走,到了目的地,我进门,她离开,我见到她离开之后自然会遵守我们之间的协定,反正到那个时候你们也不用担心我逃走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说过分,的确不太过分,但却非常多余:如果山本松到时候是否要反悔决不是他能控制的,就算是目送对方离开也只能是自我安慰而已。
山本松想了想,猜不透其中有什么奥妙,就连山本正夫此刻也皱起了眉头,搞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就这一个要求,合情合理,难道让你们很为难吗?或者你们根本就不打算放人?”林木见对方面有难色却又不肯明说,知道对方不是不能答应而是心存疑惑,便把语气稍微加重了些。
山本松和山本正夫相互对望了一眼,说道:“ok,这是我们做出的最后的让步,那现在你可以签字了?”
有人过来将他上身的绳子解开,林木接过笔和纸,协议的内容他根本不看,因为他知道,这种城下之盟签订的肯定都是些马关条约,但此刻自己别无选择。在写字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过激动,竟然一下将刚钢笔的笔芯弄断了,墨水把它整个手都弄得漆黑。林木气得将整只笔扔到地上,理查德见状,只好又给了他一枝新笔,这才将协议签完。
“太好了,林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今天晚上希望你们能渡过一个愉快的晚上,明天一大早我们会安排你们坐飞机离开的,那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朋友的衣服不大合适,现在穿这样的衣服太冷了,你们应该给她找一件合适点的。”的确,现在孔琳心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那件晚礼服,整个肩膀都暴露在外面,现在这里没有暖气,穿这样的衣服很冷,刚才孔琳心靠在林木身上的时候林木就感觉到她在发抖了。听他这么说,孔琳心感觉到从心底涌起一股温暖,此刻的处境虽然糟糕,但还是有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在身边陪着自己。
“好的,完全没问题,这个要求很合理,那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一大早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赶呢。”看着他在协议上签了字,山本松满意地说。他现在的心情很好,相信自己这次挖到了宝藏,眼前这个人,虽然桀骜得像匹野马,但他一定会被驯服的,等到了学校里,那里有能让他学会服从的死神一样的教官,在那里,他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杀人机器,在那里他将学会如何勇敢,学会坚强,学会生存的本事,学会杀人的技巧,在那里,他将变得更加冷酷无情,思考的权利将会被剥夺,自由的气息将会被扼杀,尸体的腐臭和恶狼的尖牙将会让他的目光变得像鹰一样敏锐,耳朵像猫一样灵敏,动作像狮子一样迅猛,感觉像鲨鱼一样细腻。山本松在脑海里想着几年以后,林木重学校里“毕业”以后的样子,他会变得强壮、勇猛、嗜血、残杀,心里充满了快意的成就感。
“你说他在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子?”望着林木远去的背影,山本正夫问他的老板。
“什么样子?他还能成什么样子?当然是和里面所有人一样,正夫,几十年来,从训练营里走出过无数的人,他们都变成了魔鬼,只有你是例外,你是独一无二的,不可重复的,你是天才,像你这样的人,大概百年以来都只有你一个。”山本松认真大量了自己的这位爱将一眼,眼里充满了期望和赞扬。
“但我不这么认为,他太可怕了,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也许你们感受不到,但我看得很清楚,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潜藏着杀机。”山本正夫说道
“哦?你这样看他?”山本松没有想到山本正夫会有这样的感受。
“是的,虽然表面上他被我们捉住了,但实际上他却是在以一个捕猎者的眼光来观察我们的,刚才我们都是他的猎物,他一直都试图从我们口中取得他所需要的信息,好像警察盘问犯人一样,他太狡猾了,我根本无法推测出他想得到什么,但我肯定,他在试图寻找一切对他有利的东西,也许是一些小小的要求,也许是我们口中的片言段语,至于他有没有捕到,捕到了什么,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刚才我们都话有点多了……”山本正夫喃喃的念着,开始的时候还像是在向山本松解释,到后来,完全变成自己的自言自语了,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对理查德说:“今天晚上盯住他,时刻监视住他的一举一动。
………………..
林木坐在床上,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孔琳心,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于是说:“孔小姐,明天我们还要赶一整天的路,难道你是在提前热身吗?”
“天啊,木头,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他们明天就要把我们带走了,现在我们的前途未卜啊,难道你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孔琳心叫道,她想不通林木怎么到现在还能如此沉着,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难道你真的想到那个鬼地方呆一辈子吗?”
“现在着急也没用,你放心,车到山前自有路,两只脚长到我身上,我想走没人能拦得住。”林木的语气有些得意。
“什么意思?你是想……”林木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了孔琳心的话,他听到有声音。
一个很小的声音在叫他:“林老弟,林老弟。”是人用中文说的,就从窗户外面传来,很细,很轻,刚才孔琳心穿着高跟鞋在屋子里走得叮叮当当得吵得林木什么都听不见,现在她停下来了,林木才听见隐约有人在叫他。
白天他从外面看过,窗户外面是一片田野,不远处有一道铁丝网将这里围了起来,墙是用大石条砌的,窗户是用铁条封的,虽然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但林木从来没打算从这里逃出去过,也就一直没太在意外边的情形。现在叫他这个声音很熟悉,仔细听听,好像是郑寒聪的声音,天了,不知道这位仁兄是如何找到这儿来的,但现在肯定不能让他露面,否则对谁都没好处,因为林木知道,这个房间里装了监视器,虽然他不知道装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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