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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史》第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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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石机这样的武器只有远程的攻击了,发射了两次后敌军已经靠到了不到三十丈的地方。步兵端着燧发枪按照前中后的次序依次射击,由于燧发枪的杀伤范围很大,敌军纷纷跌下马来,已死和未死的骑手被后面的马匹踩踏在身上,发出凄厉的叫声。蒙古军也开始射箭,羽箭带着嗖嗖的破空声扎进宋军的战阵,不时有人中箭倒地。看到战友倒地而亡对那些新兵的打击很大,这时候的生命已经不再宝贵,每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只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蒙古军队的凶残,若是败退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这也激发了士卒的血性和杀气,每一有人倒地立刻由后面的填补,始终保持着密集的队型。两轮射击后敌军已到了近前,士兵自发的以小队为单位组成面朝外的圈子,近五尺的燧发枪加上一尺八寸的刺刀构成一道可防御骑兵快速冲击的防线。这是在泗县的战斗之后赵东创造的战斗技巧,因深感以步战骑的艰难,专门琢磨了这个法子。蒙古骑兵面对这样的“刺猬”也是无可奈何,冲击了几次都没能突破外围的刺刀网,还不时被圈内的宋卒射中,由于是进距离射击,几乎是中者必死。蒙古军规极为严厉,战场上后退一步会被齐斩全家,所以虽然处于不利的局面这些骑兵也不敢后退。正急的打转的时候,远处的千夫长吹响了牛角号,听到号声这些人才风似的急退了下去。(因为这方面的资料作者实在是无法找全,到底蒙古军是不是鼓进号退也没有办法考证,只好臆断了)孙木见有机可称,就要带骑兵追赶,赵东摆手说:“敌军退而不乱,追上去也没什么好处,还是加紧南撤的好。”孙木只得做罢。蒙古军来的急退的快,毫不拖泥带水,不愧是百战之师。这场战斗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己方战死一百二十余人,伤的也有二百多,其中重伤九十三人。蒙古军的伤亡要更大些,光留下的尸体就有三四百具,还有些伤兵躺在地上呻吟,很多受伤的战马也悲嘶不已。赵东趁此机会把伤兵归拢妥当,简单的包扎后谨慎的继续带队南撤。退去的蒙古军还在不远不近的缀着,好象是在等待援兵。蒙古的骑兵在和南宋的交战过程中,未尝败绩。一直看不起这些南蛮子,认为南人是没有战斗力的,(所以元朝才把南人列为最末的第四等人)刚才的战斗正是由于这种轻敌的思想才贸然冲锋。一次战斗就损失过半,这是蒙古人所没有料到的。看到宋军并没有追杀过来,说明他们也是急于脱离战斗,刚刚经受打击的蒙古军还在犹豫是继续进攻还是退却。走了没有几里路,归德方向的追兵赶了上来。颖州的蒙古军还剩约五百多人,和归德军会合,归德军带队的是达鲁花赤思明。达鲁花赤是蒙古的官职,蒙古人沿用宋朝制度,州的长官正式称为知州,但是路、府、州均置达鲁花赤,专由蒙古人、色目人充,地位在知州上。这个思明曾跟忽必烈的弟弟旭列兀西征,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在花剌子模(古国名,在现在的伊拉克境内)负伤后回到中原任达鲁花赤。现在宋蒙在淮南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归德府兵力空虚,精锐大多被抽调到了四川和湖北,(历史上的蒙古军队绝大部分是由战俘和奴隶组成,真正的蒙古本部人马很少。每当有大的战役不得不从各地抽调精锐,在整个蒙宋战争期间,蒙古人一直用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整个归德只有不到五千的守军,其中很多还是各州县的杂牌军。潘家口的粮草是用来过冬的,一直到明年茅草重新长起来的时候都要依靠这些粮草渡日。思明惊闻潘家口遭袭,以为宋军还会有什么连锁的动作。急忙点起所率的全部骑兵救援潘家口,虽然骑兵只有一个千人队,可南人的战斗力思明并不放在心上,唯一担忧的就是宋军来个调虎离山,趁归德守备空虚时攻打。思明是员老将,虽没读过兵书,却是经验丰富,很谨慎的把步军留在城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回援。思明到潘家口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籍,大部分粮草已经付之一炬,损失已经不可能挽回。宋军多步少骑应该不会走出多远,这才一路追了下来。听完颖州军的千夫长所说的战况,思明很惊讶,没想到宋军的战斗力会如此的强大。印象中南宋的军队是很不堪的,基本上是一触既溃,甚至有时候南宋动用十倍的兵力也无济于事。而眼前的宋军火器犀利,而且装备了大量火炮。(颖州军以为炸药包是火炮)对面的宋军虽然还在不停的南退,可队伍却没有丝毫的混乱,而且只一回合就打残了颖州的千人骑队,不由得令思明刮目。****赵东不明白敌人为何没有如往常那样急冲猛突,只得严令队伍保持战斗队形小心翼翼的撤退。宋蒙两军都没有主动进攻,而是小心翼翼的保持一定距离,两支敌对的军队缓缓的南移。从潘家口留下的痕迹来看,宋军应该是来偷粮的,思明仔细的观察了赵东的部队,并没有找到粮草辎重。看来宋军已经把粮食从其他方向运走,这只是支打掩护的部队。酉时光景,侦骑回报,离安丰城已不到二十里,现在已过了大雪时节,白昼是极短的,天色也要擦黑的样子。赵东心里暗暗的焦急,部队还没有夜战的经历,可敌军始终是这么不远不近的缀着,甩不脱也跑不掉,这样对部队造成的心理压力很大。而且从潘家口出来已经多半天了,士卒还是水米未进,现在已是疲惫不堪。思明的蒙古军情况要好的多,且占有主动,随时可以攻击,情况对赵东愈发的不利。安丰城已是越来越近了,高大的城墙隐约可见。思明以为这支队伍是安丰的守军,一旦敌人进了城骑兵就无能为力了,暗暗的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在战术指挥方面赵东远没有思明的老练,经验更是谈不上,此时只是想尽快的入城。张世杰和孙木反而分外的惊醒,紧张的暗暗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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