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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同人之公子传奇》第四十二章 疗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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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尹志平目中流露的恨意,丘处机淳淳劝诫道,“志平,为师知道,你背负血海深仇,深恨为金国效力的奸恶鼠辈,但为了获取金国宝藏,为了增强大宋国力,这些日,你一定要对欧阳克礼数周到,关心备至,如此,才能令他信任我全真一门。”尹志平低叹一声,沉声道,“师尊所言极是,弟子定然遵命!”与尹志平商量停当后,丘处机伸掌轻拂,解开了欧阳克的穴道。

欧阳克体力虚弱,虽丘处机点穴时手法甚轻,但他的身体仍无法承受,血脉凝滞,解穴后并未苏醒,额上泌出细密的汗珠,气息急促。丘处机便附在尹志平耳边,细细叮嘱了一番,跃身跳出车外。尹志平连连点头,扶起欧阳克,让他倚靠在自己怀中,凝气出掌,向欧阳克体内缓缓输送真气。半个时辰过去,欧阳克的面容渐渐现出红润,凤目微启,醒转过来。见欧阳克醒转过来,尹志平脸色苍白,头上冷汗横流,啊呀一声,晕了过去。

欧阳克勉力撑住身子,但见一个青年道士晕倒在车内,不由吃惊,喃喃道,“难不成丘道长返老还童了?”

车帘晃动,丘处机耸身跃入车内,见尹志平晕倒,急忙将他扶起,急声道,“这是我的徒儿尹志平,适才,我去查看路途,便命他为你疗伤。哎,他看你受伤如此之重,心急如焚,为你疗伤时竟然不留一丝余力,如此,过于耗损内力,恐怕他的经脉都承受不了啊!”

听了丘处机一席话,欧阳克不由心生歉意,呐呐道,“萍水相逢,丘道长一门如此费力相救,欧阳克实在受之有愧……”

丘处机爽朗一笑,将手一挥,温言道,“虽萍水相逢,但与欧阳公子甚是投缘。而且,我等修道之人,救难扶危是分内之事,公子何必耿耿于心呢?不瞒公子,我丘处机平生最为得意的本事,不是武功,而是医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辈修练武功乃是细枝末节,精通医术治病救人方是根本。”

半晌,尹志平悠悠醒来,面色仍憔悴苍白,向着欧阳克拱手一揖,“欧阳公子,小道尹志平,资质粗浅,妄自为公子疗伤,见笑了……”

欧阳克看着尹志平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一暖,亦拱手谢道,“多谢尹道长出手救治,欧阳克感激不尽,岂敢嘲笑。”

自这日起,丘处机师徒与全真教众道士护送欧阳克,赶往全真教。

师徒二人防卫甚严,总留一人在车内陪伴欧阳克,黄蓉竟寻不到与欧阳克交谈片言只语的机会。丘处机二人一路细心照料欧阳克,且与他谈天说地,向他介绍沿途风土人情。欧阳克心中挂念黄蓉,但为避嫌疑,并不曾提出要见黄蓉,这一日,终忍不住向丘处机提起,“丘道长,那日黄姑娘被利箭射中,虽有软猬甲护身,但那箭甚是势猛力沉,不知黄姑娘所受之伤是否痊愈?”

丘处机笑语道,“公子放心,黄姑娘服下我教秘制的行军丹,在辅之以真气疗伤后,她已恢复如初了。黄姑娘这些日忙于绘制沿路地图,思忖行军布防之法,无暇分神啊!”他语气一沉,续道,“蒙古兵强马壮,如灭了金国,下一个目标定是大宋。如不及早防备,届时,蒙古铁骑势如破竹,我大宋百姓将遭灭顶之灾!”说罢,丘处机神色惨淡,喟然长叹。

是啊,金国势力衰微,宋国与蒙古之间已无抗衡之力,如果蒙古攻打宋国,以蒙古之凶悍残忍,蓉儿的母国定会生灵涂炭,焦土千里。蓉儿这些日忧心忡忡,苦思防御之法,我不可擅自打扰于她。欧阳克眉间亦现忧色,惘然叹息。自此,他便绝口不提要见黄蓉之事。

一路上,丘处机意态激昂的向欧阳克诉说报国抗蒙之志愿,并悲叹宋国国力衰微,并无练兵备战之粮饷,话语间,他暗自察看欧阳克神色,只见欧阳克亦颇为动容,便借机发问道,“欧阳公子,你有没有良策,可以增强大宋国力,以抗击蒙古铁骑呢?唉,如果能够找到一大笔宝藏,充作粮饷,扩军备战,我大宋定可击败蒙古人,保得江山安宁!”

欧阳克略一沉吟,从容道,“我曾在宋国江南盘桓多日,满眼所见,俱是一片富庶繁荣景象,但细细观之,宋国之内,富者极富,而贫者极贫,上欺压下,下怨怼上,暗流涌动,民怀贰心。民众虽有救国之愿,但官吏皆抱定本位,畏战守成,唯贪腐是命,对民酷厉,对上谄媚,如此,岂非末世衰象?当日与金国完颜洪烈同往临安之时,宋国官员皆奢靡无度,虚费民脂民膏,宋国本与金国为世敌,并被金人俘虏去两个皇帝,但那些宋官非但不以金人为仇敌,反而作出种种献媚丑态,奉送美人珠玉,并告知宋国防备之虚实。宋国之弊,不在外,而在内,如果任由吏治腐坏,即便没有蒙古的征讨,即便得到飞来横财,也离民与之盍亡的日子不远矣。如想力挽狂澜,唯有大宋官家清明振奋,匡正吏治,消除贪腐,如此,方可增强国力,解民于倒悬,上下齐心,共御外侮。”

丘处机师徒二人不禁越听越怒,心道,欧阳克果然不肯承认知晓金国宝藏,顾左右而言他,妄自诽议,真真可恶至极。思及此,两人脸色愈发森冷。

欧阳克见丘处机二人面色渐渐凝着怒气,不禁心中迟疑,住了言语。

在路途之中,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坏了大事。在抵达本教之前,对欧阳克只能温言劝诱,或以恩惠动之,绝不可贸然翻脸。丘处机思及此,计上心来,伸掌在车厢板壁重重一拍,訇然巨响,木屑纷飞,怒声道,“蒙古强兵固然可恨,但更为可恨的是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酷吏!欧阳公子所言极是,切中大宋时弊。公子见识卓绝不凡,贫道与公子真是相逢恨晚啊……”尹志平听见丘处机如此说辞遮掩,便亦连忙恳切地说道,“公子一席话,道尽我大宋积弱的根源,与师尊平日所思所忧,真真不谋而合!公子在我全真教疗伤休养之时,恰好可与师尊盘桓探讨救国之策!”

丘处机捻须颔首,眼神一黯,低声道,“公子见解虽高明,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积弊难返,即便官家有心整治,但无十几年之功,岂能澄清吏治?只怕三两年之内,蒙古铁骑便要横扫中原了……当务之急,仍需联合民间仁人高手,组建义军,方可起到抗衡之力。大宋国库空虚,指望官家拨发粮饷,只怕坐等到亡国之日,也等不到一星半点啊……”丘处机语气一顿,冲着欧阳克拱手道,“如果大宋灭亡,以成吉思汗的虎狼之心,他亦定然横扫西域三十六国,届时,生灵涂炭,玉石俱焚,白驼山覆巢之下,岂能幸免?今日救大宋,即等于明日救自己……”

欧阳克心中暗惊,点头称是道,“我曾目睹过中都陷落时的惨景,直如人间地狱一般。以我之见,蒙古人所渴求的,不是征服,而是毁灭。”

听到欧阳克提及曾亲历中都陷落,恰与黄蓉所述欧阳克受托于中都沦陷之时运送金国宝藏之事相合,丘处机不禁心中一喜,顺势问道,“蒙古人应该只顾得上杀人屠城,可能对金国的财宝都不屑一顾,付之一炬了吧?真是可惜啊可惜,金国国库中的财宝,十分之九是他们历代从大宋搜刮的来的,却被蒙古人焚毁或掳去,无法归还给大宋,真真天理不容啊!如果金国自大宋取得的不义之财,能够重回大宋,那么,征召义军,操办武器粮饷,就都有着落了,大宋便可几年内军力大增,能够奋起对抗蒙古铁骑。如此,则西域各国也可多享几年太平安乐的日子了。”

欧阳克不禁莞尔,摇首道,“蒙古人如此贪婪,岂会将自金国劫掠的宝藏白白归还宋国,壮大宋国的实力?此想法无异于与虎谋皮。如蒙道长不弃,在下愿以白驼山的几分薄产,襄助道长招募义军,以抗击蒙古。”

丘处机心中不由恼怒,暗道,欧阳克这贼子果然奸猾,虽经自己几番试探,他言语间却点滴不漏,丝毫不肯承认知悉金国宝藏一事。这回他见自己追问甚紧,便祭出白驼山财宝的画饼,真是不好对付啊。只能寻其弱点,慢慢思量获取金国宝藏的计策。丘处机推开窗格,望见遥遥相随的马车上独坐沉思的黄蓉,目中不禁寒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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