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过后,便要入川。
自古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好在,有了司马微的照看,对只有十多岁的张虎来说,这一段本来不可能走完的天阶,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让他迈过。
一路上,司马微怕再如汉中城般多生事端,便对过往城池都是过而不入,一心带着张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峨眉山。
又过了十几日,司马微二人已到峨眉山脚。
张虎止住坐骑,站在山脚,抬头望着巍峨不见顶的峨眉山山峰。发觉丛山脚到云巅不见任何路基石阶,这跟他印象中来过好几次的旅游圣地峨眉山大相径庭。那登山缆车呢?盘山大巴呢?怎么一个都没了。
心中疑惑重重,他便对司马微问道[您老确信我们是这到了峨眉山了?该不是我们走错路了吧!]
司马微冷哼了一声,不屑的啐道[老夫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此处,怎么会错。]言罢,翻身下马,将马儿系在一颗树上。又对张虎道[闲话少讲,快些随老夫上山,迟了怕这老儿又跑了。]
张虎也下马,学司马微般将马儿系在树上,闻言司马微还要上山,心中大讶,问道[这。。。这。。。山路都没有一条,我们如何登山啊?]
张虎这么一说,司马微才记起身边人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且还是个小孩儿,当下眉头一绉,愕然道[老夫一时到忘了此节了。]
旋即,司马微又道[无妨,随我来便了。]
张虎正要说‘我怎么随你来啊’,就觉自己身子一轻,眼前飞快的晃动着花草树木,耳旁山风呼呼作响。待到风声止住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一个丈许方圆的大石头上,心中惊魂未定,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终于支持不住,【咚】的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司马微见他如此,忙宽慰道[没事了,你且在此休息片刻,不要乱动,老夫去去就来。]
张虎心中惊恐未定,一听司马微马上要走,心道[你这老儿,把我扔这半山腰的石头上就不管啊!]正要呐喊,却见司马微人影一晃,没了踪迹。
张虎心中那个气啊,壮起胆子,爬到石头边缘,想往下看看到底有多高。那知只往外一伸脖子,就被由下往上的山风吹的又缩了回来。虚晃一眼,已经知道下面如万丈深渊般见不到底,他这才知道自己所在之处,原来不是啥大石头,而是悬崖上突出的一块岩石罢了。
恐怖的情形吓得张虎手脚酥软,整个人像大字一般平摊在了石头上。他一面安顿胸腔内就要蹦出来的小心肝儿,一面暗自揣测[这下完了,被这个老头丢在上不着天,下不接地的半山腰上,只怕是要饿死在这里咯。]正要咒骂,却觉得自己手指似乎摸到什么,忙起身查看。
张虎坐起身来,往刚才放手的地方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凹痕,且这凹痕曲折蜿蜒一直延伸到自己坐的地方。坐着怕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得已,他又费力的站起身来再看。
这一看才发觉,原来这凹痕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在这大石头上刻上的字迹。他仔细上下这么一看,原来是个【仙】字。
看到这半山腰的岩石上尽然有人刻字,张虎心中惊讶,遂又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这个仙字外,大石头上还刻了两个字,一个【望】,一个【台】。而这个【仙】字正好在另外两个字中间,合起来一念[望仙台!]
念及此处,张虎心中气氛,脱口就仰天骂道[仙,仙个屁,还望,不用望了!从这里一跳,摔不死就肯定成仙!!]
他咒骂完老天,还觉不过瘾,正要开口咒骂那司马老头。突觉身后一阵风响,扭头一看,赫然发觉司马微已经立在自己面前,手里还捏着两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奇异果实。
张虎正疑惑,却见司马微拉长一张老脸,冷冷的开口喝斥道[此处之上,已是临仙之境,念汝乃黄口小儿,老夫不加追究。然则,尔也再不可胡言乱语!]这在张虎心目中一向和蔼的白话胡子此刻突然发如此大的火气训斥他,着实把他吓得赶忙点头哈腰。
司马微见他知道了好歹,这才将手中的果子递送到他面前,然后温言道[这山果有压惊镇神的效用,你快吃了,我们还得再赶一点路。]
张虎不敢怠慢,赶忙接过来,大口吃下。慌忙中,也不及品山果滋味,只觉颇酸但汁水丰富,能不能压惊不知道,但至少能解渴这点是肯定的。
司马微待张虎吃完,又关切的问道[好点了么]
张虎点头应是,司马微也不多话,直接夹带着他就再次往山顶跃去。他自己只感到又是一阵腾云驾雾,不过好在有了刚才的经验,已经不觉得头晕,当然心中惊恐自然也不见减少。
好不容易,总算到了山顶。张虎见自己立于一绝壁之上,四周光秃秃的,除了一些奇异的山松,啥也没有,连根草都找不到。
[难道这就是金顶舍身崖?那镀金的四面普贤呢?那大雄宝殿呢?不对吧!!]张虎心中越发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峨眉山。
他这边正疑神疑鬼时,却听见司马微对着悬崖对面朗声道[元放何在?速来相见!]幽静的山谷中顿时回荡起司马微那响亮的声音。
张虎也跟着司马微往对面望去,果见云层后面隐约有一山洞。但是回音都消失完了,却并不见有任何人回应。见此结果,他心中暗忖[刚才就说你老头是不是跑错地方了,你还死不承认。现在好了,跑个荒山绝壁来大吼有谁理你?]想归想,他本人可不敢有任何不满表示,因为他还指望着司马微才能带他下山。
一番呼唤后没有人回应,司马微也觉得奇怪,他自思量[按说师弟应该能听到了,难道是他怕我找他晦气,故意不答?]念及此处,他忙又改口再喊道[元放吾弟,休慌。为兄此番来并不是与你争执师门旧事,实是有事相求,还望吾弟速来相见。]
张虎听见司马微如此说,心中猜想[这叫啥元放的到底什么人,居然能劳动这司马老儿如此客气的跟他说话,罕见呐!]
他这边正思索的起劲,冷不防突然听见身边的司马微用明显加了一码的嗓门喝骂道[左慈,你老小子别进酒不吃吃罚酒!少时老夫打上你洞府,可没你老儿好果子吃!]
司马微这样一声暴喝,并没有等来对面的回音,倒把他身旁的张虎给吓了个三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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