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回来一五一十对主母说了,气得高夫人七窍生烟,对高若水好一顿责骂,不许她再和欢喜有任何来往。
她哪里知道,真爱就如中毒一般,对爱的顽固可以坚忍不拔、对爱的盲目可以指鹿为马,是无任何道理可讲的。这毒不解,时时刻刻都在浸渍心灵,越来越深入。世上多少痴情人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耶律凤如是,高若水也如是。她的阻止更加深了高若水对欢喜的思念。她下决心亲自出马找寻欢喜,不巧又逢陈晓娟之事发生,一个陈晓娟已闹得刘府够呛,再来一个还让人活么?刘府守门的几个家丁见女人问及少爷皆噤若寒蝉,只一味摇头概不作答。弄得高若水莫明其妙怏怏而回。
十五那天欢喜见到了她观灯的身影,于是不告而别去盯梢,直追随她到落脚处,待她盥洗毕,回房脱下外衣准备就寝时,欢喜从床后钻出来一把搂住她,堵住她的嘴狂吻一通,高若水待看清他之后不再挣扎,随他恣意地拥吻,待欢喜拥着她滚上chuang时,她才喘息地开口说:“因为你对我是真心,也没骗我,所以刚才我也没推拒你。不过,要到成婚之日方能行夫妻之礼。我可不是你随便能玩弄的人。”
她随手从发间拔出一支特制的钗举起来,钗尾闪亮锋利宽度如韭叶一般。让正在高昂激奋中的欢喜一下冷却下来。他执住她的手苦笑着说:“夫人,你让我想死了,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好伤心,谢谢上苍,你终于来了!你就救我一命,遂了我的意吧!”
“胡说,没有明媒正娶,你休想打我的主意。”高若水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噘起嘴。
她那乌黑的眼珠闪着亮光,红彤彤的嘴唇娇艳欲滴,惹得欢喜更加按纳不住。面对高若水的美艳他实在无法压制激情,真是爱到极点更受罪,“唉――”他长长地叹口气,努力摈除旖念,想了想开口道:“我没答应爹定的亲事,他的气还没消,一时恐怕完不了婚,我以后守着你好难熬的,你都不心痛我?”
“你别甜言蜜语地使坏,我不吃这一套,想我就早点娶我。”高若水早领略了他的手腕,哪里会为他言语所动?见他耍赖的模样“噗哧”一笑又补了一句:“你快回去,让我娘瞧见,我咋办啊?她不知从何处听得你的传闻,说你是东京城最大的花心萝卜,纨绔子弟,不许我和你见面呢,你还有心在这里调笑?”
“老实告诉我,你信不信呢?”欢喜转到她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吻着她的脸颊问。
“我们曾共度一宵,我相信你虽风liu还不至于太下流,不然我怎会来东京?但我娘暂且说她不通,你自己想办法找个有身份、有面子的人来说话。还有,我娘没答应之前你不能来见我了。”
“那可不行,那不想死我么?”他想一想说:“以后你在房中听到布谷鸟叫的声音就出门,到你家右边的大街口等我。”
“好了,你快走,我娘半夜临睡前一定会来看看我的。”
欢喜无奈,想到公事不敢多待,匆匆离去。回来见秉一生气,又不敢对他说实话。
他自己心下琢磨:糟糕!在高老太四处打听下,自己那些风liu韵事逐一见光是迟早的事,这可怎么办?哎唷,火烧眉毛了!喜事越快办对自己越有利,可谁有能耐为我作柯?能说动那高老太吗?对爹说实话央求他出马?肯定不行!他正在气头上,不会让自己娶个强盗头,连认识高若水的经过除少主外任谁也不能说,反正钱祈那小子没在这,没人知道。还有,就算爹做主为我娶亲,府中也不能去,那个陈晓娟还留在那呢,让高若水见了她和孩子,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唉,欢喜叹口气又一寻思:说不定不是洗不清,而是本来就不清。那姓陈的女人与自己到底有没有关系?自己醉酒之后真没出错?孩子真要是自己的又怎么办?原本一口否定的他,反复推敲下自己也有些吃不准,没了自信。要澄清这些事得等多久哇?现在他一天都不愿等也不能等了。
这么多的麻烦事搅和在一起,他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理不出头绪来。这样一个人憋了几天,昨晚总算让他想出个好主意――求少主赐婚,也求他作柯,另立门户。父亲到时知道也不敢如何反对。于是就上演了前面一幕。
肖风年少,什么三纲五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他脑中全无半点份量,对婚姻的束缚所知也甚少,更不知还有个陈晓娟夹在其中。他的标准就是只要男女相悦就可结为夫妻。因而刘欢喜不费吹灰之力就征得了他的同意。
第二天,高家母女正在用早餐,突然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高夫人对立在桌旁的高福说:“这还没开春呢,为何有鸟叫?”
“不知哪飞来的鸟,这些日子三天两头听它叫,真奇怪,外面的树光秃秃的,它能躲在哪呀?”高福也不明白。
高若水的心怦怦地跳,偷偷瞄了她娘一眼,低下头快速地扒着饭。
“慢慢吃饭,斯文点方为淑女形象,你呀,在塞外多年也野了。”
“娘慢吃吧,我饱了。”高若水放下箸回房,外面套了件绯红绣花长背衫急着出门了。刚走到大街口,欢喜就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说:“随我来。”
“快松手,来了多次这附近的邻居都认识我了。”她挣了挣没挣开,只好跟着他往街边一个小酒店快步走去。一群提篮卖花生、蚕豆、麻花及珠花饰品的小贩早见欢喜鲜衣怒马带着仆童而来,现在吊上了姑娘,正是他摆阔好说话的时候,于是跟上来围着他们叫唤。
“大爷,上好的油炸花生、蚕豆,卖点吧,是姑娘最爱吃的零食!”
“我的麻花远近有名,买点尝尝、、、、、、”
“去,去,烦死人了!”欢喜见挡了道有些着恼,不经意的一挥手赶开众人,提篮、托盘纷纷落地,他拥着若水闪身进店,“碰”的一声关上大门。店外一片喧哗。
“快开门,让我出去!你这人真是,不买就不买干嘛摔人东西?人家小本生意多可怜。”高若水气恼地说。
“夫人,你不是怕人瞧见么,哪能让他们缠着长久地呆在外面,我这不都为了你吗?”欢喜抱着她不松手。
“再为我也不能缺德,放手,快去赔钱!”
“好了,好了,我的夫人真是善良。放心,一切会如你所愿。”他捉狭地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当强盗头儿的时候对人怎么下得了手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高若水撇撇嘴扭了扭身子不依道。
“哈哈,哈哈,逗你的嘛。”欢喜抱住她亲了一下。
“告诉你吧,对小商小贩我从不出手,对官员、豪绅一点也不留情,对大商家只讨取点过路费。”
“真有你的,是佛祖的门徒吗?别小看我,我也是欢喜佛啊!”被他拉着靠在他怀里的高若水听得直笑,这时大门外又传来对话声。
“谢谢小哥,谢谢小哥!”
“你家公子是谁呀?出手这么大气?”
“你们拿了五倍的钱还嫌少吗?赶快走你们的路,干嘛管我家公子是谁?”听声音是铜豆在说话,口吻却老气横秋。
“麻拐,快走,人家是吊马子的,哪会告诉你真实姓名?”
“嘿嘿,嘿嘿,骚包,真有钱!、、、、、、。”
门内的欢喜听得摇着头苦笑,高若水略显歉意的问道:“又有什么事来找我?”
“我今天要和几位兄弟登门求亲,恐怕得有好几个回合你娘才会答应,你要经常在她面前撒撒娇表明心意,助一臂之力。为方便联络我包下距你家最近的这座酒店,厨师都是另请的,我两个小厮金瓜、银锤长住这里,你娘有什么动静或你有什么事知会他俩就行。”
“这么大张旗鼓,把钱不当数的乱花,难怪别人说你是两京有名的纨绔子弟。”
“嘿嘿,谁在我老婆面前这么奉承我?知道了我得请他喝一壶!”高若水“噗哧”笑着在他胸前轻轻打了两拳,欢喜伸手捏住她的拳头笑着说:“你不知道,我手下有一票削尖脑袋争当冤大头的兄弟,哪用得着我出钱?这算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呐,这是他们送给大嫂的花。”欢喜指着桌上一篮鲜花说。
高若水对他的话似信非信,说道:“我要回去了,你别再学鸟叫,没的叫人怀疑。”她提了花篮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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