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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青春》065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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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前一个时辰,高家门前十数骑飞至,马雄健如龙,金嚼银鞍,马上的人儿貂皮裘服容貌俊美,尤其为首四个花样郎君格外招人注目,引来众多邻居围观。高福开门让进众人。欢喜的四个小厮将四色礼品献上后和秉一的四个小厮分立大门两旁,肖风、秉一、欢喜、方正四人入厅与高夫人见礼分宾主坐下。

丫头上茶毕,肖风开门见山道:“晚辈等四人情同兄弟,这几年都在一块儿学文习武,欢喜兄素仰令嫒端庄贤淑、文武双xiu,特邀约在下三人共同前来冒昧求婚,望夫人答允。”

高夫人没有儿子,望着四个衣着华丽的花样美男,个个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那一份高贵、潇洒、倜傥,莫不叫她喜爱,但一想到传闻,还是一口回绝:“我夫君过世后,家道中落,穷门小户不敢高攀。”

“夫人,钱多并非坏事,起码可以壮胆。恕晚辈说话不当,您年事渐高,家中也不富裕,若有不测,令嫒该如何自处?”肖风直截了当一句话戳到高夫人痛处。

刘欢喜趁机走前几步跪下说:“伯母,求您允婚,我以我的性命发誓,会终生守护您的女儿,不弃不离,和她白头偕老。”高夫人愣神不答,刘欢喜只好跪着。

秉一轻咳一声开口说:“伯母,欢喜兄弟文武双全,若要考取功名易如反掌,只因刘家也是汉朝皇室后裔,不愿臣服宋官家,这才浪迹江湖。您若有意不防出题一试。”

高夫人脸色稍霁:“好,那老身就听贤侄的姑且一试,上午考文,下午考武。”她目光转了一圈指着茶几上的花篮对欢喜说:“我这简陋的房舍中最贵重的要算这一篮价如黄金的花了,就以这个花篮为题,给你一注香时间作一首七律。”回头吩咐:“来人,点香,笔墨侍候。”

欢喜站起来坐在桌旁,有些心虚地望了肖风一眼,见他正盯着茶几上瞧,那小小的青篾花篮手工精致,里面装了十几枝腊梅和ju花,刚洒上的水滴落在篾面上。

香已点燃,欢喜铺开纸提着笔装成思索的样子。不一会耳边响起肖风传音入密的声音:

“诗成了,你写下来。

孤直苍翠出深山

空思御敌到边关

未防破缕织为篮

拥梅抱菊泪浸衫。”

欢喜大笔一挥,诗句跃然纸上,那香刚刚燃到一半。

“嗯,诗过得去,算得上才思敏捷,看来你也是性情中人,以竹拟人居然也这么有情。”高夫人微微笑了。大伙的心放下来。

没多久,酒店的几个伙计送来了两桌丰盛的佳肴,欢喜殷勤地趋前说:“伯母,谢谢您操劳半生将令嫒抚育得这么出色,能与她相遇是我刘欢喜人生最大的亮点。从今后我想让您尝尽天下美味,以示感谢。”

“你很会说话,若我不允婚,你也会这样么?”高夫人脸色阴晴莫辨。

“当然,即使令嫒嫁作他人妇,我也会守候在她的身侧。”

“麻烦,这小子是条大蚂蝗,沾上就别想甩掉了。”侍立在厅外的高福悄悄对身边的高寿说。肖风、秉一、方正不由莞尔,欢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说我们少爷是一罐招蜂引蝶的蜜还差不多,男男女女全跟着上,赶都赶不开,什么时候成蚂蟥了?”站在不远的铁蛋不快地嘟哝着。

“什么招蜂引蝶?少爷又不是女人,不说话会当哑巴卖了么?”铜豆气恼地踩了他一脚,这个死铁坨,开不得口,开口就穿帮。

饭毕,高夫人回房小憩,众人在厅堂议论下午的武考。高家的四个仆人远远地站着,好奇地上下打量刘欢喜,弄得他有些不自在,他对厅外的铜豆一使眼色,那小厮特机灵,立马给了高福等四人每人两片金叶,笑着说:“是新姑爷打赏的,大伙儿进去吧,在主母面前多说点好话。”众人谢过,笑着走了。

未时初,高夫人坐在厅前檐下,叫人挑了一担水放在院中,对欢喜说:“我也不懂武功、招式,曾听先夫说,剑和刀舞得好的人可以泼水不沾衣,高福二人负责往你身上泼水,你就舞回剑给我看看吧。”欢喜二话不说就下场了。

肖风急切地传音入密说:“全力施为,挡水的并非全是剑,还有劲风!”

欢喜顿悟,将劲力发挥到八成,一阵尖锐的风啸声平地响起,院中的几株桃树分枝全部折断,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舀水的高福和高寿还没来得及泼出第三瓢就被风刮倒,一瓢水回灌得自己透心凉。回头一看,高夫人早退进大厅,来客中有两人竖掌分左右立在厅门口,叫他俩吃惊的是主母的衣襟纹丝不动,能吹折枝干的大风居然吹不进厅里?

“停!”高夫人大声叫道,二人抖着身子提了桶赶快回房换衣去了。

提剑进厅的欢喜面不改色渊停岳恃的立在高夫人身前,她欣慰地望向他,这男孩浓眉大眼,英俊潇洒,出身不俗,文才不错,武功更惊人。看上去目光清澈,满脸阳光,是个正直的人。女儿能嫁得这样千里挑一的佳婿她可以安心了,她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听信那些空穴来风的流言将他拒之门外。

刘志皋从不坐轿,他嫌那憋气,骑在马上多洒脱,视野非常开阔。可这几天他一反常态,出门就坐轿,而且上轿下轿快步如风,几名长随家丁对这种改变莫名其妙。这天上午,轿子在总店门口停稳,刘志皋刚下轿就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伍夸夸,他心中不喜,冷着脸不想搭理,偏偏那人是个夯货,腆着脸凑上来点头哈腰地说:“刘大老爷,恭喜!恭喜!二月二十我一定前来喝喜酒哦!”

“喝什么喜酒?你还是去烟花柳巷喝你的花酒去吧!”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又来了两拨人,纷纷向他道贺,他无名火直冒三千丈,进大门连着踢翻了两张太师椅,气呼呼地坐在上首大声道:“来人!去红杏楼把那孽障叫来!”家丁郭兴、郭隆飞奔而去。

这些日子刘志皋几乎气炸了肺,只要他出门,认识的人开口闭口就是恭喜,恭喜个屁,恭喜他堂堂刘府添了个妓女的媳妇?一个不知是不是野种的孙儿吗?二月二十?谣言居然还传得这样有声有色,刘府的大老爷到底是谁当了!

婚礼按欢喜的部署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这正是逢迎结纳刘欢喜的最佳时机,他的狐朋狗友就像炸窝一般倾巢出动,四处采购物品为他置备一切,黑七送给刘欢喜外城一处占地约莫五十亩大小的宅院;司徒鹤除了派人修缮外还为他添置了各处需要的家具和日用品;顾大爷负责的求字、定聘、纳采、择日等一应婚礼事项也全办完了。

东京城里至少半数的人都知道换女人如换衣服的刘欢喜要娶老婆了,偏偏只有刘志皋不知道,去红杏楼传唤的郭兴二人直到傍黑才回来,走到他身前喃喃道:“老爷,少爷说他这几天轮值,不便回家。”

“好,他不便,那我就便!”他腾地起身往外就走,一只脚跨出门槛又缩了回来,不行!他不能让少主因这事看低了儿子,唉,他长叹一声坐回桌旁。

欢喜几乎天天去高家盘桓,那条路走得溜熟。他对岳母自有一番说词:刘家除有三处庄院外,东京还有两处宅子,分为南北府。父亲和两个姐姐住在南府,大姐婚后因无所出,姐夫纳妾后她常住娘家,两府内务都由她打理;三姐向来娇惯任性,不愿操持家务,又嫌姐夫的巡检衙门狭小,因和自家相距不远,故夫妇二人长年也住在南府。家里准备在北府为他举行婚礼,婚后就自成一统。

高家母女不疑有他,反认为不用侍候公公,也不用在两个姐姐之间周旋,自然高兴万份。

直到婚礼前一天,刘志皋方从来刘府请他赴宴的郭秉一口中得知一切,那一个叫陈晓娟的女人才撂在那叫他头痛呢,这眨眼间又蹦出另一个?变戏法来着么?害死人不赏命的小子!碍于是肖风赐婚,他又不好多说,只一个劲埋怨秉一:“贤侄,我向来最欣赏你的庄重、老成,怎么会听那臭小子唆使隐瞒于我?”完了还是忍不住念叨:“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娶妇不淑,贻害终身!”

“刘叔,您就放心吧,少主行事决不会差。”

刘志皋半晌没吭声,过了会儿叹口气道:“少主,少主,少主不也是个毛头孩子吗?他自己连女人都见得少,能分清什么贤淑?”

“少主虽小,但能看透人的心。”郭秉一十分敬佩少主,从少主这次处理肖飞云善后事件的迅速、果断、有条不紊就能看出来他确实堪当大任。

刘志皋知道肖风肯定是听信了儿子的一面之词。尽管对明天将要成为儿媳的那女人一概不知,想想总好过娶那来路不明的陈晓娟。算了,儿子不愿娶妻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今天能改弦易辙是好事,高兴还来不及呢,想那么多做啥?

“刘叔,到了。欢喜在门口等您呢。”秉一指着前面一座豪阔的府邸说。

刘志皋见到迎出府外头插双花身披红绸带作新郎打扮的欢喜,如玉树临风、喜笑颜开大声呼“爹”时,他心中不快已尽失,反溢满了对儿子的爱意,他略微一笑:“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进内,被引导至内花厅和郭才、肖风相聚。

婚礼那天,商界的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全拥向刘家南府,送礼的人站满了半条街,望着紧闭的南府大门不知所措。

喜气洋洋的北府来宾几乎全是欢喜的朋友,热闹的婚礼结束后,刘志皋留宿北府,第二天终于见到了第一次给他请安的高若水。老练的他仅凭几句交谈就了然如胸,对这个媳妇满意极了,他呵呵笑着封了个大红包,对欢喜说:“小子,长这么大,唯独娶媳妇这事做得不差。嗯,这府邸也不错。你放心吧,其它的事我会给你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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