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250|H:190|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07/26/1595708634157784870058582954402.jpg]]]陆森林的大爹陆大文家静悄悄地,关着门,上着锁,没有一个人在家。
他们跟着陆山雄,说说笑笑地出发了。
“其实,我才不怕鬼呢!”
“干嘴子”陆永龙说。
“你个***,胆子大,比你的幺爸胆子还大。”
陆永龙的幺爸陆海峰,人称“氓子”
听说他有一次要到西山县去赶早市,没找到同路的。
刚一出门,那时候,他们家还住在大院子里,没搬家,碰到一个女娃儿蹲在三叉河的老桥边。
那个女娃子奶声奶气地叫。
“大哥,请你背一背我,好吗?”
夜静人稀的,天还没麻麻亮,陆海峰心说,哪来的女娃子,一定是鬼变的,在这儿过不了桥,正等着人帮忙呢。
就没有理她,只顾往桥上走。
“大哥,行行好嘛,背背我嘛!”
“大哥--大哥--”
“氓子”陆海峰一股冲劲又上来了,就立刻答应道:
“好,大哥来背你!”
说着,就回转身来,背着这个女娃子,几步踏到桥上,直接向大坝岩走去。
过河了,女娃子说:“大哥哥,你放了我吧!”
“不放!”
“哎呀,放了我吧!”
“不放.”
“你真的不放我”
“骗你个球!”
“不放,妹妹我要吓你了。”
“你吓我,我也不放,我知道你是鬼变的!”
他更加死死抓住女娃子的腿不放了。
这个女娃子,就变出了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动物来吓他。
他毫不畏惧。
这时,大坝岩传来几声狗叫,还夹杂着鸡拍翅膀的声音
这个女娃子慌了。
“再不放我,我要抓你了。”
“你抓我,我也不放!”
陆海峰一梗脖子说。
“咯--咕咕--”
只听一声鸡叫,陆海峰背上轻了许多。
他感到手里抓住了两条毛茸茸的什么东西。
他使劲把他往地上一摔。
“叽”地一声。
陆海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黑乎乎的野山兔,已经被他活活地摔死了。
。。。
说着说着,我们三人已经走到嘴嘴地了。
嘴嘴地曾经是一个大晒坝,用来打晒粮食的地方,八十年代初,建过一个酒厂,大师傅就是“懒老讨口子”陆玉堂,我的父亲陆大文是帮手。酒厂早已倒闭了,如今里面住着陆玉堂两爷子,我们村没事了的人都习惯来他这儿打牌,每天至少摆一桌,他家里从来就没有落空过,人称“赌窝子”
现在,这两爷子正端着海碗,蹲在墙壁下吃早饭呢,八成是看有没有过路的,到他家去陪他打牌呢。
这也难怪,就他们这个地方,人平三分一厘八毫田,七分七厘地,对这两个身强力壮的光棍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不打牌去干什么呢!
果然,陆玉堂叫了,“娃儿们,到哪儿去,成天瞎跑个啥子呢,来来来,到你堂祖祖家里来打牌。”
“不了,不了”
我们打完招呼,斜着从他屋后的牛死坡上去。
牛死坡上去,就是马坪窝。
“不讲了!我害怕”
陆山雄又绘声绘色地说了一个鬼字,陆森林从来没听说过陆海峰遇鬼的故事,突然害怕起来,胆战心惊地说。
陆山雄本来比陆森林大两岁,又住在大院子,人户堆堆里的人,知道的自然比陆森林多些。
陆森林突然想起了,前两天,“懒老讨口子”陆玉堂在他家来讲的,他从书房沟办喜事,做完厨回家,经过马坪窝的事了。
那一天,是腊月二十九,晚上没有月亮。
山村的夜晚,伸手不?五指。
深更半夜,陆玉堂被人灌了不少的酒,左手拎着一大包油酥,排骨,大肉。右手打着火把,一摇一晃地往家走。
到马坪窝了。
“沙,沙,沙!”
“我抬头往上一看---”
陆玉堂说。
“知道是鬼在向我头上撒沙。”
‘我把火把往上一举,火把正冒着大火。”
“借着酒劲,我挺起了,敞开的胸膛。”
“然后把胸膛一拍,大吼一声,你们一个一个的死鬼,还不赶快地给老子滚开!”
“说来也奇怪,我头上沙沙的声音马上就没有了。”
“就这样,我大大胆胆地回家去了。”
陆玉堂说到这儿,嘻嘻地咧开嘴笑了,脸上已经冒出来了无数的冷汗,一点也没有可惜他的一大包油酥,排骨,大肉似的。
“没事!”
“没事,大日白天的,那来的鬼。”
我听着陆山雄哆哆嗦嗦地说。
心里更加害怕了。
我低着头,几乎是闭着眼睛,一步一步地紧张地往前走,坟地眼前,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
。。。
“噼,噼,叭,叭-----”
突然,前面石洞里,响起一阵噼噼叭叭的鞭炮声。
‘妈?!”
陆森林吓得妈地一声,着着实实地大跳了一下,一时间精魂不定,耳朵里嗡嗡嗡地响。
陆永龙把打狗棒往天上一甩,把衣服扯开,露出胸口,使劲往前跑了。
跟着陆永龙,陆森林和陆山雄也跑起来。
陆森林的脊背凉丝丝的,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追来了似的。
嗡--嗡--嗡―
一架“士”字形飞机从马坪山顶飞出来,象一只高空翱翔的老鹰,挨着王家寨尖峰向南飞去。
“别跑了,整得就象个“粑脑壳”陆万宝似的。”
陆山雄大吼一声,先停下脚步,定定神,稳住自已。
陆森林和陆永龙也不跑了,挨着陆山雄又说说笑笑起来。
“粑脑壳”陆万宝就是王仕芳的男人,是做篾匠活的好手。谁家的背兜,出箕,席子,垫子--等所有家什儿,一用坏了,自已又不会编制的,都会请他帮忙,多半采用换工的形式,就是你帮我遍篾,我帮你种地,也有换不过来的时候,就给他付三,五块钱。给钱了,这自然逃不过王仕芳的眼睛,一到家就全身上下搜个精光。
说起他的胆子,简直小的可怜。这村里人也不知从那一年开始,就有一个习惯。你越是有什么弱点,别人越是要抓住你的弱点不放,你是秃子的就把你的帽子藏起来,你是瘸子的,你就总也找不到你的拐棍。而这个胆小鬼陆万宝,是出了名的怕老婆的“粑脑壳”,这是最让村里人看不起的,所以他就成了这个村里最受欺负的,用来取乐的重点对象。
他有一次在欧家湾,“?子”陆海峰家编筌子,筌子肚深口小,是每家人必备的粮仓,也不管你里面装没有装粮,这个筌子的大小好坏新旧,好象就是你家财富的象征。这次,“?子”陆海峰要求给他家编个全村最大最漂亮的筌子。“粑脑壳”陆万宝一下子在他家干了三四天,才编好。他老婆王仕芳说了,今天完工了,要给我,收他八块钱回来。
晚上酒足饭饱后,“粑脑壳”陆万宝碍口塞羞地,红着脸说要七块钱时,“?子”陆海峰很不高兴了。
“陆永仙,你给老子出来一下。”
“?子”陆海峰把他的幺儿子陆永仙叫到漆黑的街阳上一阵耳语,陆永仙点点头,笑嘻嘻地钻到竹林里去了。
“道谢了,我走了啊。”
“宝儿,慢慢走啊!”
陆万宝背起他的花背兜,里面装的是他做篾匠活儿的工具。
打完了招呼,他就打着火把上路了。
从葫芦湾,湾角廊上的欧家湾到大院子他家,大约有四五里路。
其中有好长一段路要经过几道小湾,几道小坎,没有人烟。
他又是个不胜酒力的人,一喝酒就头昏眼花,脚耙褪软。
他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起来,后面有个“呱,呱,呱”声音也跟着他响起来。
他走几步,那个声音就响几声。
山里的夜晚,黑古隆冬,乌漆麻黑。
他前后左右望望,正走在一个没人烟的地方,他害怕了。
眼看就要到牛死坡了,他壮着胆子,停了一下脚步,大吼了一声:
“***,什么声音?”
骂完后,他快步走起来,这个声音只是停了一下,也快速响起来。
“***,完了,碰到鬼了。”
一说到鬼,想起牛死坡上面就是恐怖的马坪窝,他更加害怕了,浑身冷汉直冒,拼命往前跑起来,他知道,只要过了这个嘴,就能看见人户了。于是那个“呱,呱,呱”的声音也跟着他拼命地跑起来。
“玉堂爸,陆万春--”
到了嘴嘴地了,他失魂落魄地喊起来。
只见陆玉堂家的房子漆黑一片,里面黑灯瞎火的,不见人音。多半还在“阿弥陀佛”下面,陆山兴家里玩,还没回来。
他又跌跌跄跄地带着这个“呱,呱,呱”的追命鬼,一直到家,闯开了门,甩开花背兜,瘫倒在床上,立即人事不醒了。
第二天,王仕芳早上起来发现,甩在灶屋里的,花背兜的后面,有一根长长的,细细的麻绳,麻绳的另一头栓了一匹大大的老笋壳。
就是这匹吓人的老笋壳,害得他半月没敢出门。
还是在“?子”陆海峰的堂哥阴阳大师陆海经的“帮助”下,才让他还了魂,慢慢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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