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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花情》24 独木龙潭(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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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欧家湾陆海经的家下来,站在堰塘的堤坝上,能看见堰塘边一大片绿油油的桑树。

欧家湾的每家人都分得了一小片桑树,因为在堰塘边的原故,长势十分茂盛,每片叶子都泛着翠绿翠绿的光。

陆森林想不象我家地里的桑树,种在黄泥巴地里,不经干,零星几棵没干死的桑树,也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半天发出来的几片叶子,也是干巴巴的。

哎!我只有叹气的份哟!

“我们走了,别管他!”

陆山雄干脆地说。

陆山兴的家在东面的马坪山,阿弥陀佛下面,和他们不同路,他们就没有等他,丢下陆山兴走开了。

“这个驴日的,让他被你幺爸,‘水打棒’打死个球去!”

陆山雄嘻皮笑脸的,随口骂了陆山兴一句。

“驴日的”?

“你骂他驴日的?”我有些新奇地望着陆山雄。

陆山雄呵呵地笑起来。

原来,自从他被“黑熊”咬了以后,他妈陆山霞当天就哭哭啼啼地跑到大坝岩,他的舅舅家,姐姐要找弟弟讨个说法。

也没啥子好说的,陆山富是村上干部,自有一些派头,披上黄大衣,把他们带到我家,找我哥哥包扎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山里人命贱,这点伤算什么呀。

这一方面说反而成了一件好事,因为有些原因,好多年前,这姐弟两家人就没有任何交往了。

这些年,也真难为了这家孤儿寡母的。

此后,就开始正常地走动起来,亲戚亲戚,越走越亲了!

陆山富也把他家的狗长期栓在了,他家的杨槐树上了。

但是另一方面,陆山兴也从此落下个毛病,就是对人突然变得爱理不理了。

上学放学独来独往,闷声不啃的,有时叫死他,也装着没听见似的。

而他的成绩又是班里最好的,又不便对他有过份地欺负,就给他起了个“骡子”的外号,骡子嘛,有犟牛的意思,还有一层意思就难听了,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骡子是马和驴的产物啊。

语文课本书上有一首李白的诗叫“望庐山瀑布”。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人人是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熟悉得就象小时候背儿歌一样。

只要是在课间休息,或放学了的时候,常常不是陆山雄,就是陆山勇,一看见陆山兴来了,就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一本正经地把双手倒背到背后面,头高高地抬起来,聚精会神地望着王家寨山顶。

“日照香炉生--”

首先,人群中传出来一个调皮蛋配颂的声音。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引得跟上来一大片人齐声背颂起来。

立即,教室内外--堂屋里,堂屋外。

晒坝上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用说,大家是在一起嘲笑陆山兴这个“骡子”了。

王家寨依然苍苍高耸,郁郁无语。

三叉河水静静地流淌着。

再从欧家湾堰塘边下来,是葫芦湾三山之下,底层的一圈地,地里的小麦已经长到一尺多高了,在毒日的照射下,大多数是黄乎乎的。

刚刚栽到空行里的玉米苗也耷拉着脑袋,它们的叶边就象火烧了似的。

陆山雄走在前,陆森林跟在后。

二人躲过一排排如刀枪剑戢的桑树地边,七弯八弯,弯向马坪山脚下了。

这儿有个坡叫碾子坡,碾子坡上,有一个大碾子。

这个坡不大,大约只能摆下一床箪子。

碾子就象城里修筑公路时,压路车前的那个大轮子,是由山中最硬的麻卵石打磨而成,足有三五个铁皮油桶那么大,用来碾压粮食的。

只要把从地里割下来的麦穗,晒干后,铺在它的下面,用牛拉着它的磨心,它就会转动起来,转过几圈后,金灿灿的麦粒就压出壳来了。

陆森林不知为什么,此里心悸不安起来,对它由然而生敬畏感。

他看了看这个碾子,周围已经长满了杂草,有一撮扁毛草直接从磨心里冒出来,随风飘动,是乎在向他点头致意,又是乎在向他们招摇着自己生命力的顽强。

陆森林心里想,我今年已经长到十六岁了,还从来也没见谁使用过,也许是这儿的人们,当初为了生存,使用过的最古老的工具吧。

从坡上下去,就到山底了。

山底是一条小河,从欧家湾流经到这儿。

路河交汇的地方,有一个独木桥,是进出欧家湾的必经之路,独木桥下游一丈许,有一个深水池,这儿人叫它龙潭河。

龙潭河里的水,随路向南流,长年不息。

如果下雨了,河水就会暴涨,它头上的马坪山凹里,高山流水,哗,哗,哗的声音,就象瀑布一样,很远就能听到。

即使雨过天晴了,还会持续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龙潭河水碧油油的。

经过若干年的冲刷,它的底已很深很深。

河水从这个潭流出去,便从无数的小田中间经过,就象葫芦湾肚子里的肠子。

这根不太弯曲的肠子就把葫芦湾分成了东西两半,河东一半,河西一半。

一河二岸的人,都说对方是“河那边的”。

“河那边的”,大有不是自己人,含有看贬对方的意思。

流经整个葫芦湾的这条河上,如果算上这个独木桥,一共有四座桥。

其是这个独木桥也不算什么桥,就是几根粗木棍横在上面,过过人而已。

放眼望去,本村最大的那根电杆下,是一座离龙潭河最远的桥。

它在陆家大院子的前面,连接着大坝岩,是一座古老的平桥,不知是那一年用石头铺成的。

它的旁边,就是三叉河,三叉河上的桥是用泥巴筑成的,应该叫坝。因为凡是可以过路的,人们也把它叫做桥了,这种桥不是为了过路,完全是为了截住河水,为了水田里有水,为了栽秧打谷,是一年一度,每年春来都要重新修筑的土桥。因为每年的第一场大雨过后,随着山洪爆发,它便轻而易取地消失了。

他们眼前龙潭河边的这座土桥,就不光是为了生计,又是进出欧家湾的必经之路。

从这座河过去,是一道湾,叫铁甲湾,湾的上面又是三山之下,底层一圈地的延伸部分。

在它靠近马坪山一处窝进去的地方,就是恐怖的马坪窝了。

马坪窝的对面,抬头向西看的地方,就是金子山,陆森林的家了。

铁甲湾,弯出来的地方,是一个小山包,这种山形,这儿的人叫做“嘴”,这个嘴上的坡叫牛死坡,牛死坡下来,嘴过去一点儿,就是嘴嘴地,是集体时的一个大晒坝,就是“懒老讨口子”陆玉堂爷俩现在的家了。

陆森林小心翼翼地踩上独木桥,独木桥忽然晃动起来,他也跟着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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