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罗盘竟是护身符？

停了一会儿，沈雨又问：

沈雨:“你选择学煤矿地质专业，难道是喜欢长年在几百米深的地下巷道干活？”

“我上中专填志愿时，我想任何一个学校对我都是天堂，我学习底子差，为了保险，我选了当时在大家眼里――最苦最累谁都看不起的专业。”曾旭把绳套放入背包，摆弄起那个鱼饵瓶。

“你爸干什么工作？”曾旭问着，

沈雨用眼睛的余光斜觑着，他的手好像又拿起那个白色的绳套，悄悄地移向自己白而细的脖颈。

静静的水面上，水中的浮标又开始一跳一跳地动起来。

地质师的暗色身影在水面上晃悠着。

沈雨:“我爸是搞地质的。与你的职业差不多。”

沈雨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饰物，他也注意到我腕上戴的罗盘表。

曾旭： “人家女孩都戴个漂亮的坤表，你为什么戴个罗盘表呢？”

沈雨:“这是我爸爸给我的，它既能看时间，也能指方向。”

曾旭：“罗盘对我们搞煤田地质的，也很有用，煤层在地下的倾斜走向，要用它来测夹角褶曲方向。”

沈雨:“是呀，地质师有老三样，地质锤，罗盘，地图。”

曾旭：“你爸是地质师？”

沈雨:“是的。现在新一代地质师又配备了新五样，笔记本电脑，GPS定位仪，相机，录音笔，摄像机。”

曾旭：“那个时候，罗盘可是珍贵的物件。”

沈雨:“是呀，我爸爸把他的宝贝都给我了，我对这个罗盘表非常珍惜。”

曾旭：“你妈呢，干什么工作 ？”

沈雨:“我妈没工作，她精神不大好。当年我家住北极市郊的一座古堡，那年夏至前后的一天晚上，也是白夜时分，妈被一个江湖游医给治病，那个黑医把妈给污辱了。”

曾旭：“噢，这很不幸呀。对不起，”

沈雨:“没什么，妈是从那里起，精神不好的，从那里起，她总是责备我，成天挑我的毛病，怨我这也做得不好，那也不对，我小时很痛苦。”

曾旭：“是么，我小时也不幸，咱俩是同病相怜呀。你爸是干什么的？”

沈雨:“我爸是地质师，他有风湿病，那年在黑水工作时，有个大夫让他用艾叶灸腿，后来治好了。”

曾旭一听这话：“你爸是不是在黑水西山矿点工作过。”

沈雨:“是呀。”

曾旭：“你爸是不是个子挺高，很瘦？”

沈雨:“是呀。”

曾旭：“你爸叫沈家振？”

沈雨:“你认识他？”

曾旭：“认识……不，不认识，我只是听北极市搞地质的人说过。不过我想，我如果见到他，会与他谈得很投机的。”

沈雨:“那你有时间到黑水我家去见他吧。”

“还是算了。”地质师的表情很怪异。

深邃的水面上晃动着地质师的倒影。他拿着绳套的手终于放了下来。

稍后，沈雨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他把那个白色绳套另一头拴着的石块解开了，把那个石头“扑通”一声，扔到湖里了。

沈雨故作惊讶地回头看着他：“你把什么东西丢到水里了？”

“佛魔一念间而已。”地质师答非所问。

“我是你的猎物吗？”沈雨瞥了一眼远处的一只小船问道。

曾旭：“男人对所有漂亮女孩都会向往的。”

沈雨望着他手背上的蚯蚓状凸起的血管：“是你杀了女舞蹈老师？”

地质师语气突然变得充满杀机：“你如果不戴着这个东西，”他用下巴示意我腕上的罗盘，“你也许真的会面临死亡的威险，你信不信？”说完他还嫌不够，又加了一句：“你被杀后还要被碎尸。”

这个小罗盘真的是个护身符？沈雨将信将疑看着他。

曾旭：“你必看着我，其实伊影更恨像你这种长着狐脸型的女人。”

“你是因为这个罗盘，对我有好感？”沈雨问。

曾旭：“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物件，会指引你心灵打开一扇小小的温暖的窗子。”男人口腔粘膜中发出的声音显得很真诚。

沈雨:“我没想到这又小又旧的罗盘会这么神奇？”

“人本质上是狐独的，就象一个人夜晚在森林中独自行走。人一生都行走在一个幽深的巷道里，这是人的宿命，是人的常态。而出了洞穴，像你我这样沐浴有阳光中，这是偶然的，短暂的，更多的是在幽深的地下巷道里生活着。”

沈雨:“我没想到，你对罗盘会有这么深的情感，如果不是我爸给我的纪念，我会把它送给你的。”

曾旭：“你还是留着它吧。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曾旭话题一转，忽然提议说： “我喜欢潜水，咱俩下去潜水一游，如何？”

沈雨未置可否。

曾旭：“我倒忘了问你，不是处在生理期吧？”

沈雨脸一红： “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曾旭：“潜水怎么样？”

沈雨:“我喜欢游泳，过去在游泳馆常潜入水下，但在这个湖还没下去过。”

曾旭：“那好，我带你潜到湖底，看看那里的另一种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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