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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贼们的混乱生活》005 故事 006 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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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故事

“四十年前,那时我才二十多岁,王家的王鹤翔是我的朋友,也是二十多岁。王鹤翔和你的身份差不多,也是庶出之子。在家族之中地位也不高。”张峰指了指王日斜,又道:“他受的苦难,比起你来,只能说是更多,而不会少。本来这是你们家族极力遮掩的秘闻,因为我们是朋友,才多少了解一点。哎!”张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现在也没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了,这场瘟疫下来,王家就剩你们几个小字辈儿的了——曾经有一次,也不知什么原因王鹤翔得罪了他大娘,也就是他父亲的大夫人,正室,被吊起来打还不算,还被扒光了衣服。那时可是三九天啊,一身是伤不说,差点把他冻死。这是他十几岁来的?很多年了,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后来他曾经跟我说,不要让他有翻身的机会,否则谁也不会放过。那一刻他那恶狠狠的表情,好像我就是他的仇人似地,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寒而栗。”说着似乎要刻意表现一下什么似地,身子伴随着语言还抖动了一下。

王日斜听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自己当时只是各方面差一点而已,也仅是与他的弟弟妹妹比较而言。比起这个族中的爷爷,王鹤翔来说,还是要好很多的。不过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倒是鹤翔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张峰看出了王日斜眼神中的疑问,解释道:“你们应该不知道他,他是你们家族的叛逆,你们家中的长辈,又怎么会把耻辱的事情告诉你们?现在也无所谓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那一年,是王鹤翔的兄长大婚之喜,举族上下张灯结彩,大宴宾朋。全村的老乡亲都去你们王家吃喝。他父母见贺客甚多,礼物也都十分丰盛,还有就是此次结亲的女族,那也是方圆百里不可多得的大户,更何况未来的媳妇那也是百里挑一,不但长得俊俏,而且十分知书达理。于是兴奋之余多喝了点酒,不知找了个什么由头又骂了王鹤翔一顿。他跑过来找我喝闷酒。也许全族上下,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只有王鹤翔一人是郁郁不乐的了。我虽然劝解了一番,但是俗话说的好,劝人劝不了心啊。他积聚了多年的郁闷哀愁,岂是几句话就能疏散的了得呢?我只能劝他少喝些酒,他非但不听,还骂了我一顿。好像一切因我而起似地。我招谁惹谁了,白挨一顿臭骂。于是便不再理他,他一个人喝酒无趣,便自己回去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就听到街上乱糟糟的声音,一开始以为是接亲的队伍准备出发,穿好衣服起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王家上下全体出动,都在找他。我仔细一打听才知道,他自己回家之后,拿了把切菜刀就把他的父母砍了。所有的人都说,真没看出来,这小子还真发了狠了。五十多刀啊,大罗神仙怕也救不回来了。虽然我没有亲见,听别人一说那也是寒毛直竖。

“恐怕只有我知道,他之所以会做出这种杀父弑母的叛逆行为来,全是因为这许多年来,他是实在压抑的狠了。他说他只有我这一个朋友。”张峰叹了一口气,似乎为了老朋友做出这么不明智的行为而感到惋惜。

王日斜看了妹妹一眼,发现妹妹一脸茫然,似乎是在想,怪不得家里长辈从未提起过。原来是杀父弑母的大罪。

“仅仅是这个,空怕这还不至于遭到一族的无比憎恨。”张峰顿了顿,接着说:“你们猜他躲到了哪里?谁也想不到,他就藏在你们王家的家族宗庙里。就是村东头那口老井再往东边一点。”

宗庙?王日斜又看了妹妹一眼。那口老井他是有印象的。因为幼时一直是吃那口老井里的水。原因是比别的井水来的甘甜清冽。只是他从不知道老井的旁边有个什么王家的家族宗庙。显然妹妹也不知道,她眼中也满是疑惑。至于王鹤翔后来又做出了什么更出格的举动,两人想都不敢想。

“王鹤翔不但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在宗庙里藏身的那段时间,四下里乱翻一气,还顺手盗走了你们宗庙中的至宝——虽然谁也不知道那是一件什么样的宝物——这还不算,他还放了一把火,把宗庙烧了个一干二净。

“宗庙大火之后,王鹤翔只身逃到外地,直到最后也没人找到他,不知他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张峰渐渐从回忆中缓过神来,话题一转,又对王日斜道:“老婆一个就好,一个就好啊。”

这个故事也能得出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论调?这叫什么结论吗!王日斜有些哭笑不得。

“谢谢你们听我这个老头子罗嗦,时候不早啦,你们要走,也该收拾收拾上路啦。饭就不留你们了——家里也没甚吃的。”

王日斜见状,起身告辞:“这次来的比较匆忙,过两天我还会回来一次,给乡亲们带些米面回来。老房子就麻烦您了。”

“米面?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张峰一听米面二字,兴奋地跟王月亏一样。不住的搓着两只手。

从村长家告辞出来,王日斜看着村路两旁几近枯死的歪脖树,一时无语。王月亏拉着王月盈的手,哀求说:“我要吃白面馍馍,我要吃,张奶奶在蒸馍。”王月盈心疼的抱起王月亏,替他抹去脸上的泪痕:“张爷爷家也没吃的了,我们跟大哥进城,有很多好吃的。”王月半插嘴:“我和月亏在院子里玩,看见张奶奶在蒸白面馍。”

王月盈扭过脸去,看向王日斜。村长家不但在蒸馍,还是在蒸白面馍!哪里来的白面?为什么刚刚村长要撒谎?王日斜一时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这是王日斜的准则。于是他告诉弟弟妹妹们:“大哥那有很多,吃到你们吃不完。”两个弟弟点点头,王月盈却道:“大哥你不觉得好奇吗?”

“好奇什么?”王日斜反问。

“那个王鹤翔是生是死?咱们族中的至宝又是什么?为什么宗庙烧了却不另建?”王月盈一口气问道。“前两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所以无法回答你,至于为什么没有重建宗庙,我想是因为家族没落,再加上后来国家新建,破除迷信等原因吧。”王日斜回答。

其实,王月盈最大的好奇还是大哥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些年他经历了怎样的故事?只不过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既然大哥要把他们接进城去,这些问题,迟早是要知道的。

第六章回城

稍作收拾,实际上还有什么可收拾的呢?家徒四壁而已。王日斜带着三人驱车回城。

“天津”这个名字出现于永乐初年,是明成祖朱棣所赐,意为天子渡河的地方。永乐二年(1404),天津作为畿辅要地正式设卫〔卫所是明朝的军事建置),故有“天津卫”之称。实际上也就是拱卫京师的意思。天津作为北京城的东大门,地理位置端的是十分重要。王日斜在天津住的时候,它还不是直辖市,而是河北的省会所在地。后来河北省省会迁到了没有什么文化底蕴的,靠生产某种食品添加剂发展起来的三鹿市之后,天津正式成为直辖市之一。不管是省会还是直辖市,它的繁华,不是一个山野小地可以比拟的,虽然梅市也号称是一个“市”。更何况梅市辖下的王家村了。在车上的王月盈三人少不了东张西望,露出羡慕的眼神。

“不用那么羡慕,这里所有的东西,早晚我们都会享受得到。而且哥哥保证,这一天一定不会太晚。”王日斜的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肯定。

车子在天津城穿过,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来到郊区。左拐右拐来到一片高低不平的平房面前停下。“原来大哥不是住大楼房啊。”王月半的语音中有些失望。在路上王月半对这种平地而起的陡直建筑充满好奇心,连“楼房”这个概念都是现学现卖。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这一片在不久的将来也被划到市区的范畴之内,仅仅是拆迁费,就看的王月半眼红。这是后话,暂且而不提。话说王日斜停好车子,带着弟弟妹妹们推开半掩的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一个60岁左右的老人迎了出来。王日斜迎上去扶住他,口中叫道:“师傅,我回来了。”

被王日斜称作师傅的老人看起来仙风道骨,精神矍铄。身穿得体的灰色中山装,一副老干部的做派。只听他哈哈大笑:“回来好,回来好。臭小子,这次去的时间比往年要久很多啊。”王日斜有些哭泣,把家乡遭疫情的事情告诉师傅,又介绍自己的弟弟妹妹:“又给师傅添乱了。”

“你小子,别跟师傅装蒜,这几年你的经济实力,或许你的几个师弟不清楚,老子还不知道?也罢,我这点老底儿,迟早被你们啃光。老张啊,把东面的两栋院子找几个人收拾一下。”

仆人老张在一旁应道:“是,老爷。”恭敬的退了下去。

王月半也是大家族出来的少爷,家里屋子院子那也是十分敞亮,此时听见这个有趣的老爷爷如此话语,忍不住插言道:“老爷爷,这一片房子都是你的吗?”

王日斜瞪了他一眼。在路上就单独嘱咐过王月半,不要随便说话。师傅全鹤翔的脾气他十分了解,别看平时有说有笑的,实际上是一个脾气十分古怪的老人。自己同门师兄弟一共五个,哪一个在师傅面前不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自己作为大师兄,跟在老爷子身边时间最久,察言观色的本事至少练到了第八重。至于其他四个师弟,除外手把手教学的时候避无可避,必须直面老爷子的呵斥之外,有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跟师傅有关的,那一次不是央他这个大师兄出面?话又说回来,这件事也着实有它的奇怪之处,王日斜的记忆之中,师傅只呵斥过自己两次。一次是叫他处理一个机关,在老爷子规定时间之内并没有完成,挨了一顿臭骂,再一次就是在一个风雨之夜出了一次活,回来就发起高烧,被老爷子明枪暗箭的数落了一回:“行啊你,你斜风细雨不须归了你,长本事啊。”除此之外,老爷子一直对自己总是和颜悦色,溺爱有加。另几个师弟大叹不公,嫉妒异常。

王日斜的小动作自是逃不出全鹤翔的法眼,为此挨了拜师以来第三次斥责:“瞪什么瞪,显得你眼大啊,别吓坏了小孩子。”怜爱的摸了摸王月半的头,道:“你是叫月半,对吧?这里的房子,喏,从这里,到那里,那一片,全是爷爷的,你喜欢哪一间?说出来,就是你的了。”王日斜心道,这是咋了?怎么比我的待遇还高?

只听王月半道:“我不要,我要跟哥哥在一起。”王日斜,王月盈忍不住仔细打量王月半,这一会儿莫不是狐仙附体,回答的倒是令人满意。

“从今天开始,那两栋院子不姓全了,改姓王了,这总行了吧?”被称作师傅的全老爷子拍着王日斜的肩膀,充满了怜爱。“谢谢师傅。”王日斜赶紧道谢。心里却道:原来还是沾了王月半的光啊。“老张,老张,”全老爷子又喊:“再找几个人,去城里买些像样的家伙什安置一下啊,怎么也得有个家的样子。”老张在屋外应道:“是,老爷。老爷还有吩咐吗?”

全老爷子想了想,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当然还有,而且万分重要,记得把置办物件的帐记在阿斜的头上,不要给他省钱,大大的花啊。”王日斜还没反应过来,王月盈已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真是有趣的老头。全老爷子扭头看了看王月盈:“小姑娘,几岁啦?”

王月盈见老人问到自己,赶紧回答:“我不是小姑娘啦,我都16啦。”王日斜见师父问起,插言道:“我想给他们联系一所学校,还是多学点知识比较重要。”

“是啊,”全老爷子点点头:“老张啊。”

“张总管已经出去了,老爷。”院子里一个声音回答。

“出去了?不是叫他找几个人去办吗,怎么自己去啦?”全老爷子又问。

“总管说去找什么李校长,给小姐和小少爷们联系学校,怕别人去不放心。”那个声音继续应道。

“这老东西,阿斜的事比老子的事还上心,真不知道拿着谁的工钱。”全老爷子笑着摇摇头,又转向王日斜说道:“今天晚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让他们把晚饭给你们送过去,老二和老四也回来了,都在等你,我告诉他们明天再来。”(能在师傅这儿混上两处宅子住,不论是因何而起,王日斜也是头一个了。其它的兄弟,连留宿都不留。或许是他们不敢在这留宿,怕挨骂?)

“弟弟妹妹都来住下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聚。倒是老二和老四有近一年没见了。不如我去找他们。月盈,你带着弟弟们先去休息好不好?”王日斜听说师弟回来了,忍不住说道。心中却一直存在一个问题,以前每年的这个时间,都是兄弟聚会之时。老二和老四每年都是姗姗来迟,今年仍旧是来的晚了,不过却比一直十分积极的老三和老五回来的早。老三和老五迟迟不到,究竟有什么事情牵绊?

“好啊,大哥。有事你先忙。我们没事,我带着他们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王月盈倒是无所谓。

“师傅啊,晚饭别做我的了啊,还有啊,车子钥匙也暂时不还了啊。”还没等全鹤翔说话,王日斜已经一溜烟似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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