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宫中久了,陆陆续续从宫娥们口中也大致知道了后宫的布局,一路上小心翼翼,问了几次,受了些许白眼,摸索着终于到了寿熙宫的宫门前。
门外公公见我穿着打扮便知是文绣坊的,再瞧我一瘸一拐的模样,便已猜出*,尖声尖气的问道:“你可是文绣坊的司马如啊?”
我忙行礼,答道:“回公公,奴婢正是司马如,烦请公公通报一声。”
“哼,那就等着吧。”他斜眼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一甩拂尘,忸怩着进去通报了。
不过片刻,便见里面走出来一名年长的宫女,我忙侧身让在一旁行礼,只等她过去。谁料她却在跟前停住,冷冷的问道:“你就是司马如?”
我忙直了身答道:“回姑姑,是奴婢。”
她和方才的公公一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最终停留在我的左脚上,那是我平日假装的跛脚,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忙慌乱的往后挪了挪。
她遂又将目光移向我的右手,眉头却紧皱了起来,开口问道:“听说这手伤的厉害?”
“谢姑姑关心,奴婢还受得住。”
她望向我,若有所指的说道:“进了那道宫墙,便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要想活得久些,首先要知道谁是你的主子。你明白吗?”
我忙点头:“谢姑姑教诲,奴婢谨记。”
“那就随我来吧。”
见她转身,我忙跟了上去,但伪装的左脚着实不便,只得远远地随她进了一处偏殿。
进了殿内,她低声给一旁的小宫女交代了几句,看了我一眼之后,转入了内殿。
那小宫女缓缓走过来,淡淡的说道:“方才羽希姑姑交代,太后和皇上正在用膳,你就现在这候着吧。”
我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她依旧是平淡如一的表情,说完便又回到方才站立的位置,一动不动。我也只好原地站着,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太后会如何处置于我。
过了很久,直站得双腿发麻,可依然不见有人过来,方才那小宫女却依旧纹丝不动,如同石像一般,莫非这寿熙宫的人都是这般毫无感情吗,心下不禁对那从未谋面的太后多了几重畏惧。
直到后背渗出汗来,才见一公公远远跑过来,到了跟前,劈头就问:“怎么还在这杵着,太后正等着呢。”
我忙随她过去。进入正殿,一股檀香迎面扑来,深吸了几口,忙跪地参拜:“太后吉祥。”
“你就是司马如?”
声音如此清脆,却又透着无尽的威严。
我忙答道:“回太后,是奴婢。”
“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慢慢抬起头,见太后在凤塌上坐着,看着比想象中要年轻很多,依旧有着光洁的额头,锐利的眼神,还有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放肆。”羽希轻喝一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垂下眼来。
“你似乎对哀家很是好奇。”
我急忙叩首道:“太后恕罪,奴婢失礼了。”
“六王妃,没跟你提起过哀家吗?”提到姑姑太后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臣子私下谈论君王是要获罪的,更何况是太后,只得谎称:“回太后,奴婢进宫前去拜见过六王妃,王妃叮嘱奴婢进宫后一定要一心服侍好太后和皇上。”
“哦?没有说其他的吗?”太后反问道。
“还有就是姑侄间的家常话了。”
“难得六王妃这么有心了。”
羽希见太后欲起身,忙前去搀扶,太后却摆摆手,自个儿站起来,来回踱了两步,却又坐下了。
“那紫玉流苏簪你是从何得来?”
听这话音,并没有说是我所盗,看来太后是比那淑妃明白事理。
而此时,却又犯了难,不管事实如何,妃嫔和宫女,太后肯定会向着淑妃的,要想了解此事,惩罚肯定少不了,否则便会驳了淑妃的面子。如果说是玉倩给的,那势必会牵扯到她,而我依旧难逃罪责,与其如此不如我一人揽到底吧。
于是,狠了狠心回道:“那簪子本是我入宫时带过来,并非偷取淑妃娘娘的,请太后明察。”
“你说它乃宫外之物?”太后接过羽希递过来的簪子细细查看。
见太后有所怀疑,心想,玉倩定是从司马府中带进宫来的,便大胆的点头道:“奴婢不敢欺瞒。”
“你是说,淑妃无中生有,冤枉你了?”
“是奴婢的错,没有向淑妃娘娘解释清楚,才让她误会了奴婢,奴婢确实没有做过偷盗之事。”
“淑妃的紫玉流苏簪是哀家赏赐的,也确实落入了贼人之手,而你口中的紫玉流苏簪到底从何得来,哀家还要仔细调查,若果真如你所说,哀家定会还你清白。”太后说完,将簪子重新放回案上,不再听我辩解,挥挥手示意我出去。
羽希见我迟疑了一下,补充道:“太后累了,你先退下吧。”
见太后侧靠在凤榻上,已经合眼,便小心翼翼的起来,转身之际竟瞅见案上放着两个近乎一模一样的紫玉流苏簪,心下顿觉诧异。
出了殿来,刚走出几步,羽希便从后面跟上来,我轻唤声:“姑姑。”
羽希拂一下额头稍显凌乱的发丝,淡淡的说:“太后有旨,即日起,你就留在寿熙宫伺候了,文绣坊那边,我自会派人去支会,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就赶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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