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般的、无机质的瞪大的右眼。如蝮蛇般直立的、线状的右瞳。从右眼流泻而出的杀气与恶寒。
翡翠般的、痛苦地抽搐着,正在逐渐闭上的左眼。逐渐散乱的眼神,和正在扩大的左瞳。
倒在地上的Saber,正在和另一个自己抗争,试图夺回身体的主权;但是就算她已经尽了全力,还是抵抗不了自身逐渐反转的现实。
“樱,你做了什么!”听不到,凛的怒吼。
――我要怎么做。
再次失去Saber,是绝对不可容忍的事情。我攥紧了双拳;血液顺着指甲缝流溢着,代替无能的眼泪滴落在沙地上。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听不到,樱惶急的声音。
――我要怎么做!
就这样看着Saber一点点丧失着自我,左眼翡翠色的光芒一点点消失在眼睑后面。无意识地紧咬牙关,似乎咬碎了牙齿就可以救回Saber一样。
听不到,金字塔方向传来的巨响。
――我要怎么做……
难道只能这样,看着Saber再一次离开吗!?
“士、郎……快……”
只能听到,Saber微弱的声音。
跪倒在她身上,附身让耳朵贴上她的唇际。
“杀……我……”
世界瞬间变成了黑白的。
不,这不是第一次了――曾经……
像无信号的电视般的杂音掩蔽了我的听觉。
――绝不可以。
眼前似乎掠过躺倒在地的黑甲的Saber,和同样跪在她身上、必须做出杀死Saber的决断的我。
这不是、我的过去――不,这是我的过去。
――所以,绝不可以。
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双眼也出现了幻觉,脑中躺倒在大空洞里的、穿着黑色铠甲的Saber,和眼前沙地上的Saber渐渐重合。
不,那不是幻觉。
黑色的铠甲确实正在一点点地吞噬着盖在Saber身上的洁白长袍,让Saber缓慢地变成我所绝对不愿回忆的那个过去中的样子。
――所以,绝不可以、再次。
用力瞪大双眼,看着Saber翡翠色的左眼一点点闭上。一定要、想起来!
“士郎,流血了、你的眼角!”听不到,凛无关紧要的慌张。
那解决方案,一定在我脑中的某个地方。我知道的。
极速搜索着剧痛的大脑。
――这一次,一定要改变过来。
是的。在车上的时候说那段话时、Berserker平静的微笑、……
“Trace,on.”
和Berserker同样的、自信的微笑,莫名地出现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次,一定会改变过来。
闭上双眼、瞬间接通所有魔术回路、跳过六个步骤中的五个直接投影出来……!
手中,有握住了那把曾经解救过樱的短剑的实感。
睁开眼睛,正对上Saber琥珀色、充盈着杀气的双眸。身着黑甲的她蓦然坐起,强大的力量从她的躯干上传来,试图把跨坐在她身上的我推开。
――这一次,一定能改变过来。
“抱歉,Saber。”
虹色的曲剑,在对视的一瞬间,和某个记忆中的上次一样,插入了Saber的心脏――但是,结果完全不同了。
极速投影出的Rule`Breaker应手溃散;但是与此同时,七彩的光芒也成功地抹消了三重Master叠加的契约。Saber的Master,在这一瞬间,重新变为只有我一个人。
短剑刚刚没入的地方并未流出血液;Saber琥珀色的双眼骤然紧闭,身上的黑色铠甲也再次崩解,毫无遮盖的身体重新倒在了沙地上。而我的身体里,能感觉到有如拥抱Saber的触感般的温软;我的魔力如泉水般注入她空旷的身体,配合着Avalon的力量荡涤着各个角落中剩下的黑色污垢。
那是伴随着空虚感的无上快感。但是,没有时间庆祝――
突然意识到。
身下的,是Saber再一次昏迷过去的躯体。
……什么衣服都没穿的,**的雪白身体。
而我,正跨坐在她的腰上。
手中的曲剑已经化为以太消散――也就是说,双手正下方五厘米处,是Saber的左胸。
“……………………”
压制住不合时宜的面红心跳,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来。
“――呜。”
头痛虽然消失了,但是大脑缺血,还是很晕。
努力挺直摇晃的身体,稳住脚跟。
“士郎,没事吧?”
“学长,没事吧?”
“小鬼刚才盗版我的剑,那手法很漂亮啊。”袖手旁观的Caster轻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还是失去了获得哥特萝莉模特的机会吗。
“不过呢,还是犯了点错误。契约如果交给凛的话,我方战力会更高一点吧?可惜了。刚才你给她的那一剑,没觉得投影出的武器硬度太低了吗?啧啧。本来已经勉强压服整合好了的因缘,今天看样子已经被打扰了两次半了啊。
“跳过理论说明好了,反正你也听不懂。具体说起来,就是短时间内,不要再让Saber的契约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就算是做过她Master的远坂凛也不行。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这些不是重点。刚才,似乎听到过某声巨响……
“啊啊,这种东西还用你教。”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个Berserker还真是乱来。等等,难道说是他――士郎?”
“快点,去找Rider!”向着金字塔的方向飞跑,把这句话甩向脑后。
`
找不到Rider。仔细搜过了金字塔四周――虽然只是平坦的沙漠――却完全没有她的踪迹。樱脸上的焦急,看得我五内俱焚。
Berserker也是,Archer也是:登上金字塔顶查看,那里却只留下了熔化后四处流淌、然后又凝结的金色“熔岩”流的痕迹;三名Servant一点都没剩下。
“Berserker肯定还活着,契约的实感还在。Rider……活着恐怕也昏迷了,按樱的说法。那个Archer我倒是希望他死了,但是如果他死了的话,樱肯定会有感觉才对。啊啊啊真是头大,那三个家伙到底到哪儿去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不过要真是死了的话,也只会留下沙子,根本看不出来哪。该死,还有好多东西要审问那个说话留一半的Berserker,可不要就此失踪了才好。”凛用背顶住着虚弱地靠在她身上的樱,盘腿坐在沙地上,手支下颌,苦恼地自语着;她的面前,是还在昏迷的Saber。
Caster却并不说话,只是出神地抚摸和审视着身边的大金字塔。
集中魔力强化眼睛也找不到吗。气味的话……不会留下来,刚才连续爆炸的温度都太高了。
那么,试试听觉?
尝试着,在耳朵上使用强化魔术。
顿时,吹过耳边的微风发出了似乎要刺破耳膜的巨响。樱抽泣的声音、凛整理头发的声音、Caster抚过大金字塔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心跳声、呼吸声和内脏活动声同时在耳边震响,就像是堵住耳朵听自己的感觉一样。
但是,渐渐适应之后,还是在嘈杂的声音之间,听到了什么。
我们脚下的,是被称为吉萨高地的地方――换言之,被地平线挡住一半的低处,是尼罗河。那是我因为能看见的地方太远、近处视线又被遮挡,而一直忽略了的可能性。被放大了的水声清晰可闻,但是,其中一处传来的,是连我这种第一次强化听觉的人也能发现的异常。是什么东西,正在破水而出!
骤然起身。还来不及呼叫凛,那泼溅的水声变成了像是踩踏水面的声音,又变成了敲击地面的马蹄声;一个黑色的身影带着雾气越过了地平线,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Berserker!”
正是那黑甲的英灵。他座下的青紫色梦魇依然燃烧着;他的双腿已经烤干,头发却依然潮湿,其间的躯体上正随着梦魇身上的火焰冒着蒸腾的水气。他的肩膀上架着一个有紫色长发的女性,湿漉漉的长发正随着风洒下一路水滴;那分明就是Rider!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在瞬息之间来到了我们面前。名为飒露紫的梦魇完全懒得理睬我们的常识,从高速奔驰直接变为静止;Berserker跳下马背,轻轻地把Rider的身体放在了满脸惊喜的樱的面前,然后微笑着叉手侍立:
“幸不辱命。”
――
注:题目出自曹植《黄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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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年完毕,再次飞去香港...这年过得好生麻烦。更新太短,抱歉抱歉-_-(喂喂其实是看矛盾螺旋头晕的原因吧)
啊啊迎毛线财神!鞭炮吵死了!(放钉宫Urusai*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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