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恶趣味吗。”
自身所处的、是像罗马斗兽场一样的环形建筑中心的广场上。
“但是……这是为了强调并非剽窃的、欲盖弥彰式的装饰吗。”
广场四围与看台交界的墙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和埃及神像。
少女苦笑着,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对手身上。
在她对面二十米外站立着的,是名为克莉奥芭特拉?埃及的女魔术师。
刚才那个肯定有广场恐惧症的畏首畏尾的法老又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说话了,大致内容就是胜者即为正义、决斗现在开始什么的。
“那还用说吗。唯我得胜方为正义。”自语着从不知是藤村大河还是谁那里学来的台词,远坂家的当主右手伸进了腰间的宝石袋,左手食指指着对面覆盖着鹅黄色长袍的女魔术师,“Gand!”
借着洒出机枪子弹般的阴气弹雨的反作用力,她轻盈地向后大跳了一步,拉开正常的魔术攻防所需要的距离。
――从现在就给对手留下“远坂凛是正统的魔术师”的心理定势,为近身战埋伏下突然因素。
哼,才不是从那个Berserker那里学到的呢。她莫名地暗想着。
――以及,在并不知道对方用意的情况下,暂时不伤性命。
除了那个不敢在太阳底下露面的法老那三两句话之外,她并不知道作为对手的女魔术师除了名字为克莉奥芭特拉?埃及、是Lancer的Master――这还是来自Berserker的推断――以外的任何情报。
不过,既然姓埃及,那么和法老有关系这一点不是小孩子都能看得出来吗,红色上装、黑色短裙的少女暗暗否定了Berserker的推断的价值。
但是对手的脸一直被她鹅黄色的兜帽遮盖着、双手也藏在长袍下,什么都看不出――
长袍下探出了一双手。
右手握着一柄黝黑的、毫无纹饰的短刀;左腕正向右手靠过去。
――并非魔术礼装,在十分之一秒里她就判断出来――
黑色的刀刃掠过了左腕上的大动脉,血流喷溅出来。
――她有点不适地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下一瞬间,细长的眉毛就因为眼前的景象皱紧了――
喷溅出的血液并不落地、而是凝成了一面等身长宽的塔盾,挡在了阴气弹雨面前。
紫黑色的炮弹撞击在亮红色的巨盾上,只像石子落水般荡起一点点波纹、发出“咚”的一声,就一枚枚消失了。
“以血为盾吗。有点意思。”
她低声自语着,扬起右手,掷出试探用的、编入风咒的黄玉。
“Aeolus!”
在空中粉碎的黄玉释放出足以掀翻重型坦克的狂乱的风暴,然后被她的咒文压缩成定向的激流,吹向――不,已经应该说是射向――那面鲜血大盾。
然而就在疾风触及对手的前一刹那,平坦的大盾中间突然凸起,变成了漏斗一般的锥形。狂风无力地撕咬着、挤压着流动的血液所塑成的尖锥,然后不得不从原来的目标以外的方向不甘心地离开。
是魔力操纵着的、因为是液体而可以随便赋予形态的血液――但是那血液本身也不寻常。她判断得出,如果要击破这样的障壁,用没有实体的阴气弹或者风是做不到的。接下来应该――
还没来得及施放下一个魔术,对手就已经开始攻击了。钝锥形的盾牌蓦然收紧变尖,然后带着破风声,向着她突刺而来。
“――!”
红衣的少女向左一个滑步,避开了血锥的飞刺。赤红色的长锥从她身侧半米左右的地方掠过,带起的强风割得她的肌肤一阵疼痛。
然后她看见了,在血锥后面,有一条鲜血构成的长索,连接着锥尾和对方刚刚划开的手腕。
是连接着才能操纵吗――那就切断联系。少女简明地判断,然后掷出右手中的红宝石。
“Vulcan!”
宝石化作巨大的火球,向长索飞去;随着嘶嘶的蒸发声和焦臭,血液构成的长索确实地断开了。血锥摔落在地上,重新变成液体――飞溅的血滴里,有一滴沾在了她飞扬的短裙上。
“该死。”
黑色的短裙上,被血液沾到的地方迅速变白消失着。她用力把附近的布料全部撕掉,扔到地上;落地的丝绸片很快被腐蚀殆尽,只留下砂子般的白色粉尘。
也就是说,这血有腐蚀性,绝对不能沾到吗。她迅速地扫了一眼四周;还好,血所覆盖的地面只有整个场地的二十分之一。
――但是,对手的血,难道是用不完的吗?
这个疑问的答案很明显:鹅黄色长袍前面,已经再次集中起了一个直径有小臂长短的血球。
“――”
原来构想的近身战似乎不可能了。被那个血沾到的话,看刚才的样子,恐怕只有斩断肢体才能避免腐蚀。她咬住下唇,迅速地思考着对策。
――如果用火的话,也只能像刚才一样蒸发一部分而已,燃烧是做不到的。
――既然是液体,冻住――该死,因为沙漠炎热的原因,觉得冰咒意义不大而没带上相应的宝石。虽然,周围似乎并不热的样子……
血球上瞬间凸起无数尖刺;尖刺迅速拉长,变成像是投枪一样的东西,然后带着红色的长索升入空中。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
少女努力地跳跃着,避开飞射而来的血矛之雨;她的黑发在风中飞扬着。血矛凿入地面的沉闷声音和临空泼散的清脆声音,演奏着危险的乐曲。
――就算斩断和操纵者之间的纽带也没关系、反正可以用血本身造成伤害,对手是这么想的吧。
――而更为狡诈的,是在血液落地之后,被鲜血浸湿的地面也不再可以立足了吗。
躲闪的间隙里,少女环视四周;在她的身后,被崩散的血矛浸透的土地泛着妖异的鲜红。显然,就算落地了,这种有腐蚀能力的血也不会渗入沙土而无害化。
而从对手脚下到场地边缘,整个广场已经有一半以上浸在对方的毒血中了。
――必须速战速决,不然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真是,那家伙的血怎么会多到这种地步……就像那个金闪闪一样讨厌。
――既然对手用的是投枪,就让她见见投枪的先祖吧。
少女的左手紧紧地握住一块青玉,在轻巧地弹跳着闪避血矛的同时,低声吟唱着简短的咒文。青玉的粉末从指间一点点泄下,细碎的电芒从无到有,在她的指甲上轻灵地跳跃着――然后她高扬起左手,大喊着咒文,向三十米外的对手掷出闪电凝聚成的长枪:
“Der`Aufstieg`des`rs!”
――再如何特异,血液也只是血液;无论其中含有什么东西,总还有百分之九十是水。那么,你要如何让它不传导电?
看到了胜利曙光的少女自信地微笑着――但是下一刻,她的对手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和第二法有所类似的魔力波动……感觉到了,在背后!
她猛地转过身去;在她的面前、鲜血浅池的边缘,鹅黄色的身形骤然出现、然后向沙土跨出一步,离开了自己的血液。电芒在血池上跳跃着,然后徒劳地熄灭了。
――能在自己的血上模拟出类似第二法的空间折叠能力吗……真是不可小觑。如果刚才被这样偷袭的话就惨了……
但是对手并没有像要偷袭的举动;正相反,似乎使用了超过自己能力的技巧,鹅黄色长袍下的女子摇晃着。
她粗重的喘息,是此刻暂时的平静中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
――不过,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满是黄沙的中央广场上,现在已经有一半以上的地面被血矛犁过一遍,而无论浅坑还是平地上都满是不肯凝固的、泛着鲜红色光芒的血液。
――这光芒,只是反射阳光而已,并不是这种血液本身会发光,不足为奇。但是,问题就在这里。
血液的反光,比起电芒闪烁过之前,明显黯淡了很多――强大的电流产生了巨大的热量,蒸发了相当多的水分,血液既然变稠了,反光能力自然会减弱。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不必确认,空中悬挂着的是正午的太阳――但是如果电流可以蒸干、火焰可以蒸干,正午太阳的热力,为什么完全没有让地上的血液变得略为干燥?
少女摸了摸头发――没错,顶着这样的烈日奔跑跳跃了五分钟,黑色的头发也还是冰冷的。
――这个太阳,是假的。
而对方,却穿着那样的长袍,一点也不肯露出下面的皮肤……
无限的血液、操控血液的能力,不就是吸血鬼吗。还要加上,惧怕太阳的光芒。
――那么,你输了。
“Nox.”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初学者级的魔术了――然而现在,这就是决定性的一发。
右手指着自己的双眼,她念出了暗夜女神的名字;一层淡淡的黑雾覆盖住了她的双眼。
而她的左手,已经从袋中取出了一小粒钻石。
翡翠色的光芒从她的衣袖中亮起;魔术刻印全开,强大的魔力充盈着她的肌肤。
然后,她的手指,无视常理地捏碎了最为坚硬的宝石;她的声音,编织出决定性的咒文:
“Sonnenbersten!”
于是,一千个太阳的光芒在环形斗兽场的中央绽放。
――
注释:
0.广场恐惧症:幽闭恐惧症的反向病症,特点是喜欢把自己关在狭窄的、不见天日的地方。
,罗马的火神。希腊版本叫Hephaestus,名字又长又难念人又不帅(…),否决。
`Aufstieg`des`rs:r之怒。r是北欧老大奥丁的投枪。在TM的版本被称为大神宣言――估计枪哥在FHA里说的能在投枪方面超过他的“两人、算上特殊情况下三人”里,有一个就是这个。
nenbersten:阳炎爆!
――
标题继续恶搞...出典是杜甫的公孙大娘剑器行,这个总没人不知道吧。
前面一句是“来如雷霆收震怒”,同样应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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