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停好摩托车,从边箱里掏出两个手电,甩了一个给于洋。“吱呀呀――”大门轻轻地荡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屋里。
“李子,你怎么回事,磨磨蹭蹭了这么久才到,让我好等。”刚才冷风里等了半天,让于洋等出一肚皮火来。
“于队,呵呵……我不是到了么……呵呵,”大李憨憨地笑起来,“这楼里怎么回事,好黑啊,开关坏了么?”
“明显啊,不然你以为我好兴致,跟你玩鬼屋寻宝么?要不是黑灯瞎火的,我刚才铁定看清那个家伙了,哼哼……”于洋忿忿不平地说。
“哪个家伙?”刚才这里还有其他人?大李好奇起来。
“这个,回局里再慢慢跟你说,现在我们上楼。这楼里有古怪呢。”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地踏上木楼梯,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手电苍白的光圈在一级级已经开始朽烂的梯级上跳跃着交替上升。
就在两人快走上最后三级梯级的时候,大李怪叫起来:“于……于队,楼上好像有人!”于洋觉得纳闷,按理说不可能啊,刚才他赶走黑影后就一直守在楼下,还有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进去不成?
他循着大李紧张的目光看去,原来手电的光束照到走廊上一片摇曳的黑影,他两步踏上走廊,笑了起来,对大李说:“你白长这么大个儿了,怎么胆子这么小,疑神疑鬼的。自己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大李定睛细看,原来是挨着小楼生长的一株水杉树的树影,高处风大,几根细枝被刮得一摇一摆的,就成了刚才看到的会动的影子。他臊了个大红脸。
两人现在站在刚才于洋被偷袭的房间里了。两束光柱都打在了屋角的石膏像身上,雕像似乎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又似乎不是了。
雕像全身以一种近似瑜伽的姿势纠结着,雪白的脸扭向门口的两个人,脸上那滴凝结的泪珠在手电光的映照下仿佛变成了透明,就要滑下那张脸一样;雕像的一只手臂向上扭绞着,又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行一种神秘的仪式;另一只手臂按在心口,远远看去,上面有一处缺口,应该就是刚才那根本该砸碎于洋脑袋的棍子无意中造成的。
大李不禁发出了赞叹:“于队,一进来就看到这么张脸,吓我一大跳,这雕像太***逼真了啊,那个什么死鬼齐林真有才。”他说这话本是指望于洋搭腔活跃下气氛的,哪知半天没有回应。他转脸看向齐林,这才发现于洋的眼睛正直直地瞪着雕像身上某个部位,出了神似的。大李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一下子诡异起来,他背上不觉沁出了一层冷汗,他暗暗思忖:第一眼就觉得这雕像邪气啊,果然有妖术,于洋……于洋他该不会中邪了吧?越这样想,他越发觉得周围冷起来了,寒气逼人。他战战兢兢地推了推于洋:“于队,于队……”
于洋眯起了眼睛,他猛地好像完全醒悟一样,快步奔向石膏像。大李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了,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站在了石膏像面前,于洋突然对大李说:“李子,快,这儿的地上有根棍子,找一下,我有用。”尽管大李还是懵懵懂懂的,他对于洋的命令一向很服从,他果然在另一头的屋角找到了一根粗木棍,掂了掂,沉沉的,蛮结实。
然而于洋接过棍子却做了件莫名其妙的事,他用棍子狠狠地向石膏像砸去。大李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乒呤乓啷”的一声巨响,石膏像碎了,屋里腾起了一片白尘,石膏碎末溅得到处都是。
碎末、白尘中出现了一样东西,或者说不是东西,大李的手电筒照到那东西上时叫起来:“尸体!怎么会有一具尸体?!”
也许因为石膏粉的作用,这具尸体已成了干尸,看模样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女。它的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手臂扭绞着,全身都痉挛成很奇特的姿势。
于洋坐在办公桌前,中午的阳光斜斜地射进窗子,投射到他桌上的一叠资料。他正在揉太阳穴,他最近一直缺少休息。
昨晚发现的干尸已经运了回来,上午带着尸体照片去C市找白晓的人也已经回来报告,经白晓辨认,尸体正是她失踪许久的表妹张筱羽。
如果不是那根袭击他的棍子阴差阳错地扫到了石膏像,他就不会从那个缺口看到里面的乾坤,也许他到现在还在苦苦查找张筱羽的下落,也许他到现在还在把张筱羽列为嫌疑人之一。他该感谢那根棍子还是诅咒那根棍子?于洋呷了口茶,闭上了眼睛,至少,那个幕后的黑手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那么,现在就绝不能放过这条尾巴,要踩住了,连带着把那只狐狸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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