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秦岁芳遗孽债泪断湖乡
从长沙回来,是九月份了。首发在常德到牛鼻滩的船上我跟一位到公社来招工的师傅同路,他是某电厂的。我一路跟他搭话,想找机会,让他收我。结果了解,他是有对象而来的。要招的这人真令人想不到,叫秦岁芳。秦岁芳这次能招工走,我既替她高兴又替她难过。招工师傅对我说,秦岁芳很可怜,在农村结婚了,又离了婚。她父亲在某电厂。单位搞个指标给她,专门招她的。
秦岁芳的事,我听说过。她是中途从别的县转到我们公社来的。一个人单独在一个生产队,所以她和公社知青多不相识。我也只是听说过她,没见过她。但是她和当地干部社员的关系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因为她一来,大队就安排她管广播和守电话。住也住在大队部。
那架电话装在她住的屋与大队公事屋的墙壁当中,是在墙中掏个洞,使两边屋里都可拿到电话。公事屋旁边是打米机房。打米的是个农村小伙,叫老鸦。他晚上睡在公事屋。墙上有那么个洞,两人晚上说话就跟在一间屋里差不多。在这么间屋里,青年男女难免不想入非非。时间一久,便做出那事来。后来,秦岁芳发现自己怀孕了,不得不登记结婚。但她坚决不让老鸦家办喜事,她怕张扬。这在农村根本办不到。为了躲喜事,她一气冲回了家。家里人气得个发昏章第十五,坚决不认这门亲事。秦岁芳把孩子生下来,在家里人逼迫下,回了趟乡。把孩子扔给老鸦就走了。老鸦家的苦难从此就开始了。大队知青都看到,老鸦带着这个没娘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的艰难,这是知青欠下的孽债,同情是偏向老鸦的。
可是今天招工的人告诉了我不为人知的另一半。秦岁芳离开乡里后,并没有回家,她到了她姐姐家。哭昏过好几回,人也恍恍惚惚有了幻觉。姐姐看她这个样子,害了怕,告诉父亲,让父亲接回家的。父亲回去后就给老鸦寄了400块钱,这在那时的农村也算笔巨款了。并且答应帮他抚养孩子,这才让秦岁芳心里稍安。但她感觉没脸见人,不愿再回乡里来了。
招工师傅这么说了后,我又觉得秦岁芳也挺可怜的,跟原来印象中的她不太吻合。就对招工的说:“她挂牵孩子,把孩子抱回去不就行了,自己带嘛。”招工的说:“那就不能招工了。你要工作还是要孩子?”在招工师傅看来,这问题简直不用考虑。
站着说话不腰痛。事情不到自己头上难得体谅。我不再做这样轻巧的道德裁判了。只对师傅说一句,你要去大队见到老鸦,问他要张孩子的相片吧,带回去给她。想孩子的时候看看相片也是个安慰。其实那年月在乡里这孩子有不有相片都是个问题,我这份口头温暖十有八久是没送成的。
待续 80、事情正在起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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