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瘌痢开始不时找机会与三花堂客接触。除了买东西之外,他还经常以看麻将为名去她的小卖部,虽然他不打麻将,但也会进去看人家打几圈,然后就出来与三花堂客搭讪。虽然不能卿卿我我,光是醉眼朦胧地望着那张脸,已经够他受用的了。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两三年,陈瘌痢渐渐对单纯的聊天不满足了,他动起了歪脑筋。
有一天晚上,陈瘌痢喝了八两老白干,醉熏熏地进了小卖部的门,他照例先到里间屋子去看麻将,却意外地发现那里边没人,他的心跳猛然加快了!
他意识到期待许久的机会来了,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急匆匆从里边跑出来,一边口沫横飞地问道:“小凤,他们人呢?”小凤是三花堂客的闺名,她原是外村孙家坝孙大旺的女儿,自从嫁到得胜桥,人人都叫她“三花家的”,真名实姓倒很少有人知道了。
“好象是在村北头计黑子家吧?这几天他们都转到那里去了。”孙小凤丝毫没察觉到陈瘌痢的异样,照旧忙着算账,她轻飘飘说了一句,都没抬头瞅陈瘌痢一眼。
“小凤,你……我……那个……”陈瘌痢语气忽然迟疑起来。“咦,怎么结巴了?”孙小凤微觉诧异,她停下手里的活计,朝对面的男人看了又看。“老陈,你有事吗?”“我……”陈癞痢盯着面前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当目光遇上目光,他忽然觉得心里没了底气。他有些慌乱地垂下头去,艰难地咽着唾沫,粗大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没……没啥……”他一直很想对这个女人说说心里话,但是现在,当这个女人面对面地问他,他却忸怩起来了。孙小凤淡淡地“哦”了一声,又低头去忙她的账本了。
陈癞痢对自己很生气。怎么忽然就没胆了呢?你不是一直都想着她么?现在机会来了,你倒退缩了?可是我能象人家搞对象那样表白么?要是上前抱住她,她会不会叫起来?他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半晌难决。他不由想起了那一个个孤枕难眠的长夜,心底的**终于战胜了懦弱!他不顾一切地俯冲下去,一把搂住了女人!
“小凤,小凤,我喜欢你!”他嘴里疯狂地嚷着,一只手粗暴地伸进了那隆起的怀,又将喷着酒气的大嘴凑到孙小凤的脸上,胡乱地舔吻起来!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时自卑懦弱的老男人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该死的癞痢头!”她使劲挣扎着,却不敢大声叫嚷,她担心引来了人,她很清楚,在个这人心叵测的村子里,万一让谁看到这样的场面,那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陈癞痢却不理会这些,此时他已被**灼红了双眼。他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双大手紧紧搂抱着怀里的女人,他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心里踌躇着,却不愿就此放开到手的猎物。
“我不放,我不放,我就是喜欢你,我……我……我要和你睡觉!”陈癞痢蓦然被自己嘴里说出的话惊得跳了起来,他这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兜头兜脑地抱起女人,向里面的房间走去,嘴里还一边喃喃地说:“小凤,别怕,我不会害你的,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想死啊?门还开着呢!”孙小凤不停在男人胸前捶打着,却无济于事,她瘦弱的身躯根本撼动不了醉鬼分毫。她眼望着敞开的店门,心急如焚,张嘴就向那双横抱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嗷”,醉鬼疼得大叫一声,猛然松开了右手,孙小凤的双脚掉到地上,她一使劲,站稳了身子,顺手就“啪啪”扇了男人两记耳光!“陈癞痢,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占老娘的便宜?看我回头让三花收拾你!”
陈癞痢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酒立刻醒了大半!他“噗通”一声跪在孙小凤面前,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噼哩啪啦”抽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又伸手抱住了孙小凤的腿,痛哭流涕地央求道:“我该死,我该死!我鬼迷心窍了!求求你小凤,千万可不敢告诉三花!我求你了……”
孙小凤厌恶地踢腾着,勉力把腿脱开了陈癞痢的手臂。她一手指着门外,气咻咻地骂道:“滚,你快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自从那晚之后,陈癞痢对孙小凤种下了深深的仇恨,他照旧在自娱自乐时叫着那女人的名字,只不过嘴里缠绵的“小凤,小凤”,却变成了恶狠狠的诅咒。“贱货,烂女人……”,他一次次在爱恨交集的边缘将自己抛上快慰的云端……
快到孙小凤的小卖部时,陈癞痢下意识地住了脚,自从那次“失态”之后,他每每去村北,都要绕着那间小店走,他虽然觉得自己很卑贱,但是清醒的时候,他还是会对那天的事耿耿于怀。
陈癞痢刚抬脚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进了小卖部!是洪江?这么晚了洪江去小卖部买东西还是打麻将?有情况,一定有情况!
陈癞痢忽然兴奋起来,潜意识里一个念头隐隐约约生出来,他感觉到自己报仇的机会到了!陈癞痢记得曾听人说起过洪江和孙小凤的事。他当时只是当笑话来听的,没想到那个笑话没让他笑多久,自己也成了笑话,只不过是个未经面世的冷笑话!
陈癞痢悄悄走拢去,隐身在暗影里,偷偷朝里面张望,却看不真切,他也不敢细瞧,只怕让屋里的人发现。他蹑手蹑脚地又向门边挨了几步,竖起两耳,想听听两人在说什么,却什么也听不到。他听了一会儿,还是一无所获,垂头丧气之下,正想走开,只听里边有人朝门口走来,他吓了一跳,掉头刚想跑,却听那脚步声停了,另一个细微的脚步走过来,紧接着,一个黑影走了出来,到了大门外。陈癞痢拼命把身体往墙上贴拢去,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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