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秋末初冬的夜是晏静的。正是“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的时节,乡村田野上掠过一缕悠悠的气息,四下里的树枝开始在微风里摇曳,枯卷了的树叶从容地晃荡出轻微的声响。夜风看似轻飘,却冷凄凄内聚锋芒。雾霭下的露水润湿了地皮草,露岚静静地浮着,在田原里飘荡。
柯雅兰凄凄艾艾的哭泣在静寂的秋夜里显得那样悲悯,一发难收地衔悲茹恨。她尽兴地哭过了,也哭累了,而后艰难地站起来,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才发现那人早已经坐的后座里了。
“不要再跟着我了,”柯雅兰开了车灯,目视前方说:“好兄弟,相信我,我今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们希望的,而且我自身的条件足已应付一切危险。”
“不,你知道你处在什么样的危险里吗?虽然的些情况我不能明确告诉你,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可以信赖的永远是你自己!”
“放心,危险对我来说或许是幸运,即便是死,我的血也只为洗刷自己的灵魂而流。如果真有那一天,能听到你喊我一声‘嫂子’,死也瞑目了!”
“你想搏命,对吗?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到了,这也是文韬大哥最担心的。为了你的亲人,你放弃吧,好吗?”
“虽然我没有别的选择,但我也不会轻易就放弃生命,我要为自己去战斗。于我而言,只能用形容坏人的贬义词了,那就是垂死挣扎。”
“不,无论你以什么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都是没有意义的。”后座里的人说:“罗曼•罗兰说过:以死来鄙薄自己,出卖自己,否定自己的信仰,是世间最大的刑罚,最大的罪过。宁可受尽世间的痛苦和灾难,也千万不要走到这个地步。”
“有没有意义我自己知道。”柯雅兰咬咬牙,发动了车倒车转向,向来路前行了十来米又猛地刹车,突然回头时已经握枪在手,指在后座黑衣人的额头冷酷地说:
“你和宋安民是战友,对吗?”
“你是在演戏?不错,是个好演员。”
“少废话,你们已经联手了,是吗?”
“你是想演对手戏吧?可我,不是个好搭挡。”
“行了,汤中凡,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否则,你活不到明天。”
“枪还没开保险,收起来吧。”汤中凡干脆摘下头上的线织的“狗钻洞”罩帽,长嘘一口气,笑了笑:“说吧,我对你拿枪逼着要的承诺有兴趣。”
柯雅兰看看手枪保险的确没打开,也尴尬地笑了,收枪插入腋下枪套后说:“小汤,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有两点你必须保证。第一,今天你我的接触不得向任何第三者透露,包括你我最亲的人。这关系到势态的应变,也直接危及到你我的安全,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行,我向你保证。”汤中凡认真地点头。
“谢谢!”柯雅兰继续:“第二,不管在我身上发生什么状况,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心尽力去保护好亲人们的安全,记住了,是我们共同的亲人!”
“放心,这一点你不容怀疑,我用生命来承诺!”汤中凡犹豫了片刻,说:“可是,你也要小心啊!”
“不用为我担心,有事我会主动跟你联系的。听话,不要再掺和到这股污流蚀浪里来了,真的很危险,你搅进来会让我分心的!”
汤中凡还要说话的时候,柯雅兰已经亮了大灯,驱车开始原路返程了。
刚进城区,柯雅兰就发现后面有车跟上了,说了句:“看见没有,危险处处相伴。”
“是从北郊的岔道上出来的,看来他们是找我们。”汤中凡回头看着那辆车说:“我肯定这不是程国华的手下,在你我的背后有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已经跟很久了。”
“应该是纪监部门的人吧?”
“不,绝不可能。”汤中凡几乎是脱口而出。
柯雅兰猛地急刹车,回头来定定地望着汤中凡说:“你还有重要的情况瞒着我,是吗?”
汤中凡犹豫了一下,神情严肃地点点头:“我只能告诉你,我随时都在你身边,一切都为你好。相信我,因为只有你好,我哥心里才安慰!”
柯雅兰笑了,笑的很温馨:“好,我相信。你给安民电话,让他在市政广场竹苑里等着。”
“行,太周到了!”汤中凡看着机智精明的柯雅兰,心想“女人还是笨点好”。
“巡洋舰”重新上路,拐弯后往西开去,后面的车一路跟随。柯雅兰保持80迈的速度到了市政广场后,在高楼的遮隐下突然熄灯左转,加速冲到了“竹苑”边。
车一减速刚停稳,汤中凡机灵地打开后车门下了车,隐入竹林里了,宋安民也拉开副驾室门上了车。这个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的替换不超过5秒钟,“巡洋舰”又大开车灯,从容地向市中心城区驶去。
跟在后面的那辆车咬得很紧,柯雅兰把宋安民直接送到公安局大门口才停车。宋安民下车后,有意踏上几步台阶后回头,挥手跟柯雅兰道“再见!”,恰好“尾巴”从“巡洋舰”旁急驰而过。
作者题外话:敬请 投票 收藏 致谢!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