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倒在祝玉妍怀里的就是她爱了一生也恨了一生的男人,石之轩,这三个字就好似魔咒一般让她从一个长袖善舞的少女变为了杀人不眨眼的“阴后”。她爱他,但是更恨他,恨他的无情,抛弃自己爱上他人,恨他的武艺,竟然让自己除了与他“玉石俱焚”之外别无他法。
如今,这让自己数十年欲处之而后快的人就在自己眼前,而且此刻完全无半分反击之力。但是,祝玉妍此刻的心却好痛,原来自己当年帮他学了补天阁的武功才会有这般波折吗?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才结出这让自己痛恨了数十年的果吗?
祝玉妍此时对石之轩的恨,不断地消失,脑中想起的,只有两人从前的花前月下,那初尝**的滋味以及自己被他搂在怀里的甜蜜。祝玉妍此时只是在想着当年的自己,也恨着当年的自己。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当年的锋芒毕露么?就因为自己那时的武功声望都在他之上,才会让他的心中压抑了那么多的负担?
祝玉妍走了,带着石之轩,不知去了哪里。
侯希白看着自己师父被他的死对头带走却没有半分阻拦,虽然他并没有看到石之轩之前的回忆,但是他看到了祝玉妍进来后的表现,原本杀机毕露的美眸,杀气缓缓褪去,眼中的深情慢慢涌现。
如果现在还认为这一个痴情女子会对毫无反击之力的师父下手,侯希白这“多情公子”的名头确实可以摘去了。
“希白若无要事,不妨留下陪庞某喝几杯,小仲小陵还有锋寒,你们三个到下面去,三日即将过去,挑战者应该会陆续到来,你们下去应战。放心,四十年以上的高手为师会帮你们打发,四十年以下只要超过三人者我也会帮他们把人数缩减至三人。”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三人当即也不多言,一礼之后就要下楼,此时庞斑却又说了一句:“小仲小陵还有锋寒你们三个记住,你们是三人一体。记住了!”说到最后一句,庞斑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寇徐跋三人当即会意,阴阴一笑,当即下楼。
接下来,各路人马陆续到齐,吐谷浑王子伏骞以及刘黑闼倒是让庞斑感觉是条汉子,突利与跋锋寒的单挑倒是让庞斑颇为侧目,但关注的并不是二人,而是在一旁观战的芭黛儿,虽然有所改变,但体内真气庞斑却可以肯定是魔相宗的心法变化而来!
庞斑是看的兴致盎然,一旁一起喝酒的侯希白却颇有些食不知味。石之轩在他心中,如父亲一般又如杀神一般,对他又爱又怕,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侯希白眼中,他的师父石之轩就是天下第一!
一切的一切在今天却完全变化,心中的高山瞬间崩塌,他的师父,败了。而且是在对方没有移动半个身子,出一招半式,就突然自己晕倒过去。心中的第一高手在瞬间的惨败,让侯希白坐于击败其师的人身边如何能够心平气和?
“希白身为我魔门年青一代翘楚,庞某本应十分欣喜,但每次见到希白,希白总是跟着慈航静斋的当代传人,这让庞某是心中难以言喻啊。”
庞斑的突然发话让侯希白没来由地一哆嗦,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仔细聆听庞斑的话语。
听罢,侯希白眼眸内闪过一丝精光,终于开口道:“敢问魔师阁下,为什么自称魔门而不是圣门?”
庞斑边喝酒边摇头,待饮罢杯中之酒方才答道:“希白乃谦谦君子,庞某也没什么可隐瞒,庞某所在之处,并无魔门圣门之分,所以庞某虽然习得魔门至高武学《道心种魔》,但庞某只想开创自己的‘魔师宫’,而不是振兴不知何人的‘魔门’。”
侯希白尚未回答,只听一个温柔的女声已经答道:“魔师阁下既已看破门派之别,不计较魔门得失,为什么还要来洛阳搀和和氏璧这躺浑水?”
来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包厢之中,来人身材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正负手立在门口,垂头向庞斑致敬。
见到来人,侯希白眼中闪过一丝痴迷,来人正是他心中的伊人,慈航静斋的当代传人师妃暄!
庞斑见到师妃暄终于出现,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侧手向自己对面的位置,邀请道:“妃暄终于肯正式与庞某一见,庞某不胜欣喜,请坐。”
师妃暄虽身着男装,仍是优雅一礼,轻移莲步,缓缓来到庞斑对面坐下,再次问道:“魔师阁下还没有回答小女子的问题。请魔师如实相告。”
庞斑却是放下之前一直拿着的酒盏,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开口道:“妃暄既是慈航静斋的传人,庞某也没必要隐瞒,就因为和氏璧是你们慈.航.静.斋.拿.出.来.的。”最后数字乃是一字一顿,每说一字,师妃暄美丽的娥眉就微微皱起半分,待庞斑说完,修长的黛眉已经皱成了浅浅的一个“八”字。
师妃暄沉默良久,似乎想换一个话题:“这三日间,我们已经请来了宁道长,但是宁道长在见过了空大师的伤势后,就一言不发,妃暄见此也知纵使是宁道长也没几分把握胜过魔师,所以今次妃暄只身一人前来,希望凭借这微薄之技,讨回和氏璧。”
庞斑听闻此言,脸上露出玩味笑容,道:“很好,庞某夺走此璧,只为再次见识一番慈航静斋的手段,妃暄此番言语甚和我心,妃暄不妨划下道来,庞某一并接着。”言语间,庞斑身上气势迫人,但在下一刻又突然气势全消,仿若普通人般,但很快高山般的气势又会放出,如此不断循环反复,让身边的侯希白与师妃暄胸口憋闷欲呕。
师妃暄想要说出自己的比试条件,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渐渐被庞斑身上不断收放的气势所控制,竟让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渐渐感觉四肢也开始麻木。
师妃暄将眼光看向一旁的侯希白,只见他眼中露出焦急之色,眼中的神情只透露出一个意思:快走!
师妃暄露出一个颇为自嘲的笑容,枉自己还如此夜郎自大,孤身一人就想在这一招击败了空大师的魔头手下夺回和氏璧,结果竟然连一句话都无法说出,何等可笑,何等无知。
突然,庞斑不再重复收放气势,师妃暄与侯希白立刻大口喘气。待二人气息平复后,庞斑道:“妃暄,你的《剑典》修炼到‘心有灵犀’之境了。”
这句话让师妃暄心中剧震,庞斑竟然一语道破自己境界,此刻的师妃暄,唯有继续沉默。
庞斑见此也不继续追问,举起之前的酒杯继续一口一口地饮酒。待沉默持续了有一炷香左右,师妃暄终于再度开口:“魔师阁下可愿指教一番妃暄的剑道?”
师妃暄此言却并非宣战,其中“指教”二字已经透露出她已然放弃与庞斑一战的念头,此刻只想认清庞斑到底到达了何等境界。
庞斑闻言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带点无奈道:“庞某只是通晓拳掌的莽夫,对于刀剑之道,着实不敢妄自尊大。”
想起当日庞斑那打破时间空间的一拳,师妃暄心底却没有因为庞斑的话而有半分松懈。而庞斑也很快让她的重视没有白费。
只听庞斑道:“不过庞某有一个好对手,他的剑法着实是天下第一,让庞某也唯有感叹世间竟有此奇才。”
师妃暄与侯希白正要等庞斑继续介绍他那位对手,却感觉两眼一花,随即身边的景象已然变换,此时三人所立之处,竟是身处一湖畔!
环视四周,三人正前方只有一人。只见此人右手执剑,左手提一酒葫芦,正自提壶饮酒。他身形雄伟,面貌粗犷豪雄,脸目丑陋,一对黄睛似醒还醉,右手所执宝剑长达四尺九寸,头发和指掌都比一般人来得纤细,手比普通人长了最少二至四寸。
此人并没理会三人,只独自饮酒,庞斑开口道:“这是庞某少有认可的对手,他没有英俊的外貌,没有不凡的出生,但是他的剑,是庞某见过的剑法中的天下第一。”言罢转头对师妃暄道:“其中也包括了你们慈航静斋的《剑典》。”
师妃暄一双美目登时瞪大,不敢相信世间竟有人的剑法可以超过《剑典》!
而此时,那人似乎终于饮够了手中美酒,哈哈一笑,将葫芦往腰间一别,右手长剑离鞘而出,好似蛟龙出海,大鹏展翅。在师妃暄瞪大的双眼中,长剑化为一道剑光,光芒蓦然爆开,化作一天光雨,形成一点点闪烁的芒点,似欲向四方八面标射开去。此时的师妃暄已经按捺不住,奔向来人剑雨之中!
那男子的身形仿似也消失在漫天剑光之中,身在剑雨内的师妃暄登时失却男子的踪影。也唯有身处剑雨之内,方才能感受此剑法的绝妙,更慑人心魄的是随着剑雨而来凝若实物,无坚不摧的剑气,今对手即使人多势众,但却完全没法发挥群斗的威力、变成处於各自独立作战的劣势里。
在满天剑影中,师妃暄两束清泪流淌而下,“心有灵犀”的境界让她可以感受到用剑男子内心的情感,他的痴情,就仿若这无尽剑雨一般,无休无止,剑雨令师妃暄呼吸不畅,但用剑者的痴情更让她难以忘却。
待剑光散去,周围已然恢复原样,依旧是洛阳曼清院的包厢之内。
师妃暄没有任何言语,方才用剑之人的剑法让她感觉与身处那湖水之中完全无二,潮涨潮退,莫不隐含天地至理。
庞斑又饮了一口酒,方才开口道:“以人为师,又怎及以天地为师?他手中宝剑比之妃暄身后古剑并不出彩,但就因为在他的手中,它被赋予了‘天下第一剑’的称号,这就是庞某眼中的第一剑客:‘覆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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