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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日映血》第十三节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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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医院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丁勉和叶老先生反复推敲后,同时让张德地也提了自己见解,制定出医院的运行基本方式和管理模式。在开业前丁勉把全体人员召集在一起,宣布了他们的总的工作原则。

医院前面设有门诊部,后面是住院部,两部分内科、外科、儿科、妇科,大夫轮流在两部值班。病人到医院来,先由门诊部大夫诊断后在决定是否住院,住那个科。住院大夫每天上午卯时共同查房,联合会诊,制定治疗方案。

对于有疫病特征的病人,先在专门的病房观察诊治,确是疫病的,劝其移地治疗。

护士和大夫一样分两班轮上,负责查房、送药、换药、打扫卫生等。

对受病人欢迎的大夫和护士月底将有奖励。对病人意见多,工作失误多的大夫和护士,月底受到惩罚。对失误不断,屡教不改的医务人员将予以解聘。

其余各细节规定由叶老先生、丁勉、薛雪和叶天士分别制定。

又过了一个月,医院开张了,对于这样的新事物,一开始大多数人都采用观望的态度。只有那久病不好的,病情过重的才入院医治。虽然医治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但已是大大的提高了成活率。特别是有了外用的消炎药,一些常见的生疮化脓、刀枪伤、跌打外伤等治愈率很高。渐渐的人们习惯了这个事情,医院热闹了起来,治病的、抓药的、换药的、住院的、看病人的熙熙攘攘,各种商贩游人也往这里汇集,这倒成了京城里一大热闹去处。

问题随之来了,首先医院小了,原想开个小一些的试试,谁知这么快就不够用了。再者能保证治愈的病太少,成药太少。特别让丁勉感到不妥的是有些病人因为怕是传染病竟只能往外推,可在这时的医疗条件下也只有如此了。还有就是医院的管理也有许多漏洞,要及时予以弥补。

丁勉和叶先生商定后,马上开始了医院的扩建工作,就在原来医院的院落后面,“仁济堂”又买下了。丁勉让一旁有些惊呆的叶天士帮助自己,在早准备好的手术室中他们用了一晌的时间做好了手术。也是病人体质不错,也是丁勉他们早有准备,过了几天病人真活过来了。这事又引起了京城里的轰动,一时间要来看神医模样的,要来让神医给做手术的络绎不绝,把丁勉搞的是头昏脑涨的。不得已丁勉让师傅和师兄去对付这些事情,自己躲在家里继续做研究。

医院按计划扩大了规模,各项工作也走向了正规。手术虽只能做一些小手术,但这已使“仁济堂”声名日隆。就连王公贵族、衙门官吏也有到这里医治、寻药的,更有些外州府的病人不远千里前来投医的。“仁济堂”医院的大夫诊疗水平也越来越高。丁勉觉得医院的事情自己可以先放一放了。

一天丁勉正走在回家路上,突然几个大汉将他架上了一驾马车,他被蒙上眼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被拉进了一个院落。解开眼一看,院子里站着十几个汉子,为首的一个身材中等、四方脸的魁梧汉子冲着丁勉一抱拳道:“欢迎神医光临,多次去请神医都忙。无奈用此下策,还望神医见谅。在下福威镖局当家:杨名,久闻小神仙大名,早想一会,恰又逢神医艺高,救了敝局下属,只有把神医请来当面致谢了。”

只见后面一位汉子上前一跪,仰首对丁勉抱手施礼道:“在下乔雨楼,多谢神医救命之恩。”冲着丁勉嗵、嗵、嗵连磕三个头。丁勉一看是前些天手术救的那个盲肠炎患者,再看其他人中好几个都是当时抬他去的人。

丁勉忙上前搀那位汉子,嘴里说道:“好汉请起,好汉请起。大夫治病救人,乃本分也,好汉千万不要客气。”心里却在想:谢人也不必采用这种方式吧。

杨名伸手让道:“请神医屋里坐,来屋里坐。”

进到屋里,只见八仙桌上已摆好了酒席。杨名拉着丁勉坐在上座,开口道;“今天神医光临,敝局真个是蓬碧生辉。”说着举起酒杯道:“来,干了这杯酒。”说完领着在座的大汉们一饮而尽。

丁勉本不会喝酒,见大家如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杨名看出他的难处,说道:“我是虚长几岁,枉称一回哥哥。为兄看你这小兄弟还小,想是酒量有限,兄弟你随意就是了。”

丁勉眼中露出谢意,起身说道:“今日的见各位好汉,心中甚是高兴。只是在下实在不会饮酒,也请见谅。”说完坐下,心里还说:高兴什么呀!无缘无故给绑到这里,还要喝这辣水,太痛苦了。

杨名对着丁勉道:“我见着小兄弟就觉得亲近。以后敝局用着神医的地方还很多,还望神医多多帮忙。”

丁勉想着今天就不会善了,忙还礼道:“大当家的客气了,我一个郎中想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我想对各位英雄说的是,以后凡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自当倾力相助。”

杨名道:“咱们还是不要客气了,来,喝酒吃菜,喝酒吃菜。”说着让着丁勉吃菜。

酒席期间,杨名对丁勉道:“兄弟,今天请你来实则还有另一件事情。”丁勉听说心道:来了,正主还是来了。只听杨名接着道:“不瞒您说,我这镖局整日里行走江湖,难免磕磕碰碰,刀枪箭伤的。早知神医在贵堂制有疗伤灵药,去购买了几次都不能得到。不知小兄弟能否给些照顾如何?我们是照价付钱的,价钱贵些也行。”

丁勉听他这样说,心想这还不好办,张口道:“这好说,明天大当家的尽可派人到药铺里去取即可。”

杨名道:“只是我想要的量大一些,不知可否?”

丁勉一听,难事来了。想了一会儿,丁勉道:“大当家的,此事确有些难处。这消炎粉本就产的不多,朝廷早就开始大量收购,前阵子更是不许我们大量向外出售。眼下除了少量医院所需以外,朝廷有多少收多少,还在我那药厂里派人看着。唉,这事不好办呀。”

一听这话席上一个长髯汉子起来怒声道;“***,鞑子狗皇帝,这等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逼急了老子杀进他的皇宫狗窝,杀光这些满洲鞑子。”

杨名急喝道:“青山,你胡说什么呀,还不快闭嘴。”又对丁勉道:“神医不要听他胡说,酒后一派胡言。我们吃我们的,来,来吃菜。”

丁勉道:“大当家的,在下只是个郎中,只求解救百姓的疾病,是不过问其他事情的。我看这样好了,我回去将铺子里所余的和每日给药铺的消炎药多集几日,凑些数量后,大当家的再派人去取如何?”

杨名道:“也只得如此了。不瞒神医说,我们也是背地里看了许久才将神医请来的。神医你斋心仁厚,必不会有那害人之心。只是想神医您如此神通,就看着鞑子在这里祸害我汉人而无动于终,实是可惜了你那神奇才智了。”

丁勉道:“在下平常之人,只求平平安安过此一生,别无它求了。好,大当家的,天也不早了,我想早点回去,省得家里人惦记,您看如何?”

杨名道:“早就想见一见当代的神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人物风采俱是光亮照人,加上这神思妙技,实实让人神往,真是想跟你多结交些,又怕误了您的大事。兄弟可知,这世道不平,敝局也要处处陪着小心,今日之举,实属无奈,还望小兄弟海涵了。来人,派车把神医送回去。”

回到家里他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大家,只是没说这些人的反清意图。丁勉问了众人是否听说过有个福威镖局,结果大家都说不知道,想想一定是这些江湖人物不愿暴露行迹,胡编一个镖局的名字来骗自己。他让大家多注意,不要到处结交朋友,各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遇有事情要及时通报柜上,大家也好商量解决。

过了几天,丁勉正在工作,门外有人报,外面有平西王世子府的人求见要见少爷。丁勉想这平西王世子是谁呀?对了,这不该是吴三桂的儿子,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吴应熊,对!就是吴应熊,哈哈……,那家伙在我们金庸大侠的笔下可是窝囊到他姥姥家去了。他找我干什么?莫非也是来要消炎药的,这东西怎么会如此抢手?想着就到了前院,只见一个师爷模样的人等在外面,只见那人抱拳道:“鄙人吴全,受平西王世子之托前来请神医一会。”

丁勉问道:“不知世子要见在下有何事情?”丁勉想:我去招惹吴应熊?还不如上次让狼叼去好呢。

吴全道:“我家世子敬慕神医神技,只是想和公子交个朋友。”

丁勉内心里立下决心,说什么也不去。这时候去惹这样的大是非,那才真是嫌命长呢。假装犹豫一阵道:“哎呀,在下实是忙的脱不开身。敝堂眼下病人着实太多,加上您看在下又是算帐又是抓药的,样样离不了我。何况家师定下严规,我们这“仁济堂”只是以医治病人,开方卖药为业,其他事情是不参与的,还请世子能体谅。若是世子家里有病人,敝堂立即派当值大夫前去诊治就是了。”说完即像要回去的意思。

吴全上前说了多时,丁勉只是推脱,看看请不动吴全只得回去了。

吴全回来将事情的经过报与主子,吴应熊在京多年,为人很低调。前些年在京还可以结交一些朋友,但近年来世风一变,愿意与他们交往的人越来越少,所以像这样被人拒绝的事情经常发生。只是让吴应熊气恼的是眼下连个卖药的商人也敢拒绝自己的邀请,欲待要予以报复,却觉得又无从下手,再者此事闹大于己不利,为大局着想还是要力争办法把事情做好才是。

丁勉细细想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经过,现在清朝政府和这些江湖人士看来关系紧张,吴应熊也来找药,反映出各种关系交缠在一起,矛盾正在激化中。自己要力争走中庸之道,各方势力都不得罪,少问世事。这个吴应熊也不能搞的太僵。必要时攀几个像安亲王那样的牢固靠山,稳稳当当过这一生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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