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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踪》第二百一十一章 黑暗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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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婆被邓公骤然推倒在地,本欲发作,斥责对方不讲规矩,突然袭击,可是脑中却突然回响起似乎是方才发现的两个字:危险!

刚才还拍手叫好的李寻和陈松愣在原地,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事发突然,谁都没有看清楚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由于方才邓公正打算俯下身帮邓婆捶腿,所以在推开她之后失去了平衡,只好立即以双手支撑地面,还要勉力避开身子,以免被那道诡异的厉芒刺中要害,在他看来,这东西十有**必定是暗器无疑,而且从形状和速度上判断,极有可能是银针,甚至是带毒的银针!

与此同时,那道厉芒没有经受到丝毫阻碍,悄无声息地插入邓公右肩!

邓公只觉那道厉芒插入肩部的时候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一旦完全入内,被骨骼阻隔,异感便速度从中扩散,似乎是在一瞬之间,肩胛骨自内而外的一定范围已经失去了知觉。

邓婆反应迅捷,她发现邓公的面色有异,联想到他方才发出的声音,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念至此,她朝门外厉声大喝道:“什么人!”说完,一人当先冲出门外,在位置上将邓公完全护住,以防外面的人一击得逞还有后招。

夜晚起了风,门外凉风徐徐,邓婆将六感臻至巅峰,发觉周围并无一丝异状,显然是有轻身功夫已经出神入化的高手隐在暗处,如今邓公似乎已经受伤,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竟然挑他们两个人最疏忽的当施以暗袭,而且对方竟然没有在两个人比拼功力的时候偷袭,显然已经具备一定的高手风范,只是精通暗器的对方即使是不想趁人之危,却已不愿意失去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所以在两个人收功会后,终于出了手,而令邓婆倍感诧异的是,暗器来袭之时她竟然没有一丝察觉,那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是仇敌,还是刺客?有什么目的?

这些都是邓婆急于知道的,可是,连对方偷袭的方位都没察觉到,她一个人可以力退强敌么?

邓婆虽然察觉到了危机,也明白凭自己的一己之力也许难以拒敌,为今之计只能祈祷方才的暗袭没有伤到邓公要害,而自己则需要在他将毒针逼出来之前尽力与敌人周旋,若是能挨到邓公重新又有战斗力,那么两个人长时间在一起所磨合出来的超强默契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这一点她深信不疑,因为在之前,他们已经齐心协力度过了无数关口,更何况,两个徒弟还在身后,自己两个人尚且可以拒敌无数,而在两个经过他们精心雕琢培养出来的弟子的帮助下则会如虎添翼。

一念至此,邓婆提起胆气大声叫道:“谁?到底是什么人,赶紧给我出来!既然可以伤到我们,尊驾必定是一流高手,可是如今依然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不肯现身,日后传到了江湖上,岂不会让天下人耻笑?”

有毒!行走江湖多年,邓公马上发现了情况的不同寻常,此前他想要叫邓婆先不要张扬,刚想出声,却发觉中招的肩膀一阵疼痛,他想到敌人也许是在暗中窥伺,想要弄清楚自己有没有受伤,伤势如何,若是此时被他看出自己的一只手臂已然失去了战斗力,也许会引起对方的大肆进攻,而从方才的偷袭手法上看,自己战斗力大打折扣,邓婆必然独木难支,而剩下的那两个徒弟,也许只会白白送了性命,枉费了他们悉心培养一番的心血和时间。

邓公感觉自己的汗水从额头流到了鼻子尖,他见两个徒弟想要冲出去护住师娘,转头看了一下自己,立马以眼神止住,同时瞅了瞅门板,示意他们将邓婆拽回,然后合上门板,静待他将体内剧毒逼出再谋良策。

到时候或许可以与如今依然隐在暗处的敌人一拼,可若是对方见己方打算关门,则必定会相信自己已经中毒,也许会立即采取攻势也未可知,可是他如今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的战斗力受到影响,败象已呈。

可是当初对手的暗器直逼邓婆要害,正是攻自己所必救,其用心真可谓是刁钻狠毒至极,让人在仓促之中只能如此应对,而邓公方才的注意力全在邓婆身上,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骤然出手,就算出手,也会选在方才两个人几乎是以命相搏,纠缠在一块的时候,而往往是越危急的时候,邓公的警惕性越高,而风雨过后,就会是他最松懈的时候,若是在比拼的时候敌人突然出手,他也许会提早发现,尽量选择一种妥善的办法,可是方才他注意到有危险的时候,只能在爱人死亡和自己受伤两者之中选择,敌人之用心不可谓不隐现叵测。

想到这里,邓公突然意识到,也许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正是很了解自己的人,也许曾经把臂相交,把酒言欢过也说不定。若是这样的话,今天的事情必定难以善了,此时此刻,邓公的心情如同周围的环境一般,笼罩在黑暗之中。

面对危机,邓公如何应对?

邓婆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前方黑暗处,就仿佛敌人就在那里,这种找不到人的感觉越来越让她恐惧,这说明,对方的功夫至少不再自己之下。

她不禁闭上双眼,意图通过自己的感知能力仅能的发掘对方的藏身之处。一个人若是闭上眼睛,听觉往往会更加灵敏,既然看不到,就不如先关掉这个暂时没用的功能,将另一个感知的器官功能发挥到极致。

在闭上双眼的一瞬间,邓婆感觉周围的风更柔,更凉爽了,仿佛带着独特的节奏,邓婆试图在这种节奏中寻找一丝别样的踪迹,因为一个人,无论站在何处,都会对那个地方附近的气流产生影响,无论是微风还是狂风,吹到他身边的时候总会有所停滞,而邓婆就是在分辨这个节奏所停滞的方位。

陈松和李寻本来冲出去和邓婆一齐并肩战斗,却被邓公一个眼神止住,只好护持在他周围,而邓公则利用这个机会试图运用内力将剧毒银针逼出,在他看来,也许这枚毒针的毒性并不高,因为在它被投掷飞来的时候,分明带着一道厉芒,若是毒性很强,毒针必呈通体如墨的颜色,飞起来更是无声无息,即使是在白天,也一定不会反光,方才邓公所看到的那道厉芒则不会出现,所以他觉得短时间内将毒针逼出来也许并不难。

李寻冷静地观察着周遭的变化,他此刻的心境和邓婆差不多,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的威胁程度会随着他的可见度而增加,而这种完全不可见的敌人,无疑是会让人胆寒的,而且无论邓婆方才如何叫骂,暗中的那个人竟然纹丝不动,深沉如此,李寻也不禁有些担心。

陈松没想那么多,此刻他的全身肌肉都紧绷着,像一个即将离弦的劲弩,敌人不出现则以,只要一出现,他就保证自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他面前,施以雷霆一击,那个混蛋竟然敢偷袭他最亲最爱的家人,他不能接受,不能原谅!

场面上的情况一时间陷入了静止,那个人似乎已经处于空间之外,在一个他们发觉不了的地方在窥视这月光下的四个人。

人在极度得意的时候往往会麻痹大意,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而他明明知道下面的人急于想要寻找自己,也极有可能找到,却还是做出了一个微小的动作,他觉得这个动作不会被任何人发觉,因为他只是动了一下,可是他仅仅在稍微动了一下之后,就发现自己错了。

邓婆本来静止的状态在那个人发出了一丁点的异动之后突然把头转了一下,而那个人很清晰的看到,邓婆此刻面对的方向,正是自己所在的位置,而他,几乎可以看清她的脸和她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

暗处的人皱了皱眉头,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一双修长,保养得极为注意的手,干净,极为细长,若是将手以外的部分隐去,一定会有人认为这只手属于一个正直妙龄,聪慧而美丽的女人。而他对自己的手显然也极为满意,这双手杀过的人,数量多到他已经记不清数目,他只是粗略地记住了几个人死亡时的惨状,他并不会为此而感到恐惧,反而会沾沾自喜,在他看来,杀人是一门艺术,而死在他手上的人死亡时的样子,正是艺术的核心内容之一,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随意编排人死亡时的表情,为此他不懈努力过,至今已经深得其中三味,他师傅曾经说过,他是个天生的杀手,也是个天生的疯子,他喜欢这种说法,遗憾的是,那个教他功夫,希望他能够向善的人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手上。

对于他而言,手是他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就会暴露?

他已经来不及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看到此刻邓婆目视的位置正是自己的藏身之处,他甚至发觉,邓婆现下简直就是在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她真的发现自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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