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二章

竹园小聚

对于杨云和林萱究竟谈了些什么，程影只字不问，只是沉默得有些异常。她也想尽量地自然些，可做不到。杨云坐在沙发上，燃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注视着烟头上的火光说道：“问吧！”

程影把翡翠『色』的玻璃烟缸推到他面前，说道：“还是你自己说比较好。”

“她……”杨云顿了顿，感到难以启齿。

程影坐在他身侧，注视着他的侧面，等他说下去。

“她说她……爱我，想和我在一起。”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她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就已经猜到结果了。”

“我拒绝了她。我不能对不起你，你对我这么好，我不可以那样做。我想，人生许多事情要随缘，既然命运让你我走在一起，那就是缘分。”

“这也在我意料之中，我相信你的为人。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无法舍弃和她之间的这段感情，那么，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爱你，爱你的全部。”程影的声音是那样的伤感。

杨云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肩，“好了，云开雾散，笑一个！”

程影甜甜地泛起唇角边的酒窝。

杨云轻轻地吻了一下。

程影紧紧地拥住他宽厚的肩膀，低低地轻诉：“但愿你能知道我有多爱你！在你面前，我没有自尊，没有自我，我的心早已被你溶化！”

“我也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怕你难过，我多么怕我自己伤害你。我爱你，爱你！”

“这一片竹园都是你家的么？”冯雷问道。

“对啊！看，还有小竹楼呢？”杨云手指着竹楼说道。

“你小子，有这么好的地方以前也不带我们来，真是的！”

“抱歉了，现在补偿你。”

“和你三年同窗，你的口风可真紧啊，提都没提起过。为什么？”

“是啊！杨云，你怎么提都没提过么？”程影也不禁好奇地问道。

“首先我承认我很自私。以前，这儿……是……我和林萱独处的地方，这小竹楼呢……叫做‘萱云阁’，现在它的名字是‘重生’，程影取的。”

“我们去竹楼上坐坐吧！”

踩着满地松软的落叶登上小竹楼，冯雷觉得清静幽雅，说道：“夏天在这儿乘凉肯定很爽，冬天嘛好象太冷了。”

“要是下雪就美极了。”程影幽幽地说道。

“嗯！真希望今年冬天能下一场大雪。”

“我们就可以在竹楼下堆雪人了，真希望马上就下雪。”程影满心向往地说。

“你身上还有这么多童真啊！你好可爱哦！”杨云忍不住逗她。

“你说我幼稚就明说嘛！”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过，别赖在我身上。”

“咦！不和你计较。冯雷，我们帮他去种些花吧，这家伙懒死了。你看，那一大片花竟然象野花似的，难看死了。”

“野花香嘛！”杨云笑嘻嘻地言道。

程影注视了他片刻，淡然一笑：“我无话可说。”

拿了铁锹、锄头之类的工具，先松了松土，冯雷说道：“杨云，帮我打点水。”

“好的。”

冯雷见他一会儿就打来了水，不禁有些奇怪，问道：“这么快？”

“是啊！就在后面小溪里打的水。”

“后面还有小溪么？”

“你没注意吗？我带你去看看，很美的。”

来到小溪边，冯雷不禁叫道：“真的不错嘛！”

洒了些许水，又施了肥，冯雷拨下花籽。

“冯雷，你这家伙装备很齐全嘛！”杨云说道。

“当然咯！程影要我来帮你种些花，既然她说了，我肯定是有备而来。”

“种花养花，冯雷可是熟门熟路，就象你做菜一样。”

“你学的不是这个专业吧！”

“当然不是，自学的，不过也有四年的学龄了。所以呢，对你们而言，我是很专业的。”

“瞧你这副得意样，捡了宝似的。”程影嘀咕道。

“我们去竹楼喝喝茶、聊聊天吧！”

“好啊！”

盘腿坐下，浅浅地品着花茶，冯雷说道：“哗！这儿真幽静，真是一种脱俗的享受！我可以常来么？”

“随时欢迎！”

冯雷细细地打量小竹楼，说：“这屋子的格局真典雅，是你设计的吗？”

“有一部分是我的创意，许多都是我老爸的想法。施工呢，他做大工我做小工。他以前是竹匠和木匠，后来就进公司了，给老板打工。”

“杨云，今天怎么没见到傲雪呢？”

“不知它又疯到哪里去了。”

“傲雪？是宠物么？”

“对啊！好漂亮的一条长『毛』狗，很聪明的，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程影说道。

“是吗？杨云你什么时候养的？”

“也有好几年了，狗是灵『性』的动物，快乐的时候它可以与你分享，不开心的时候它也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这几年，我们三个都好象过得不爽。现在好了，你们幸福了，而我呢？正在努力地寻找属于我的幸福。”

“祝你好运，哥们！”程影拍着他的肩说。

“冯雷，你不恨我横刀夺爱吧！”

“切！这算什么话？程影呢……一直是属于你的，只是你以前没有拿走属于你的，而现在拿走了。所以，无论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她都不属于我。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我知道！”

“咦！？你们两个大男人当着我的面这么谈论我，好象不太尊重女『性』吧！”

杨云揽住她的肩，笑着说：“我不觉得啊？感情嘛还是坦诚点比较好，最好是够坦白！你说呢？”

“嗯，对！”她点点头。

冯雷递了一根烟给杨云。程影说道：“少抽点。”

“收到！大脑尚未消化，抱歉！”杨云说着，点着烟抽了起来。

“好滑头啊你！”

“喂！程小姐，管这么紧啊？”冯雷笑嘻嘻地说。

“抽你的烟，少罗嗦！你个大烟囱！”她回敬道。

“杨云，还是一个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由又宽敞！”冯雷吐出一口烟，轻轻地说道。

“多好的生活！我也很向往。”

“你们俩个摆明了惹我？冯雷，你马上去找棵大树把自己吊上去得了，省得蛊『惑』杨云。”她说着，一把搂住杨云的肩膀。

“象你私人财产似的，他又还没把你娶过门，他还是个自由身，知道么？”

“他就是我的私人财产！怎么样？”

“杨云你是吗？”

“我……”

程影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给点面子，不然以后……嘿嘿！”

“我……应该是吧！社会环境所迫——女人都是老大，老兄，由不得你不低头。记住了？”

“噢！记住了。”

杨云附在程影耳边轻声说：“你刚才的那个省略号真的把我吓着了，好厉害！”

“还是一家人亲啊！什么兄弟朋友，都是狗屎！”冯雷摇了摇脑袋说道。

“咦？冯兄，‘狗屎’这个字眼似乎……有辱斯文。”她慢吞吞地说。

冯雷惊讶地看看她，又看看杨云，颓废地叹了口气，说：“我不该来啊！闯入你们的世界，被刺得遍体鳞伤。唉！”

“来呢是没错！可是……兄弟，老实说，你不该得罪她，不该一而再地顶撞她，我也帮不了你，原谅我！”

“好棒！”程影高兴地竟然鼓掌。

“知足么？”冯雷问道。

“嗯！当然！两位这么给我面子，谢了！”

“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么宠着你，你开心死了哦？”杨云伸手捋了捋她额角的秀发。

“如果你们永远对我这么好，我就知足了。”

“呦！要两个男人永远对你这么好？太贪心了吧？”杨云伸手刮她的脸颊。

“就是！我以后怎么向我未来的老婆大人交代啊？”

“老婆大人？不会吧？你也用这个称呼么？大男子主义者！”

“偶尔用一下嘛！我保证……不会常用。”他显然底气不足。

“不会常用？嘻嘻！说明还是会用咯？大男子主义者？”

“唉！今天真是衰到家了！杨云，拉兄弟一把，你就管管你老婆吧！”

“拉你？管她？”杨云问道，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好象没发烧么？怎么说你也是外人，没道理不帮家人帮外人的呀？胳膊肘能向外拐么？拐不动的，会疼的，只能向里拐！”

冯雷为之气结，长长地舒了口气，说：“我无话可说！”

程影依在杨云怀里说：“他好可爱！不过你更可爱！”

“是吗？最近你真的好调皮！”

“因为我开心啊！”

“噢！冯兄，来，喝口茶消消气；气顺了就不会胸闷了。”

喝了一大口茶，冯雷说道：“美女，今天开心么？”

“嗯！开心！以后我们经常象这样聚聚，好吗？”

“哇！不会吧？你来胃口啦？我才不干呢！做电灯泡就算了，还要被你们联合起来损，我短命啊，找罪受！”

“那你马上去找一个女友。”

“上哪儿找啊？说找就能找到么？”

“你努力呀！”她笑『吟』『吟』地看着他。

“噢！”他应道，心底却很失落。对于他来说，程影是他的初恋，那么珍贵、那么难忘的初恋！一直以来，他都深深地痴恋着她；而她呢？虽然对他很好也很喜欢他，可那种感觉不是爱情。记得有一次，他们两个人独处时，因为想起杨云她哭了；她宁愿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哭，也不愿趴在他肩上哭；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爱情和友谊的区别。她只爱杨云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算了，有些缘分是没有结果的！

“在想什么呀？傻愣愣的！”程影笑着问。

他淡淡一笑：“想你啊！”

“喔！谢了。”她依然浅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只爱杨云一个人，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爱上了你。就算所有的一切重来，我依然会爱上你！杨云，你可要好好珍惜她；如果哪天你对她不好，我会把她抢走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所以呢，我会好好珍惜她的！”

“真羡慕你们！我决定将告别单身，努力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他幽幽地说道。

“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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