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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功魔种》第一百零二章 人非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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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非木石若无情,皆因未遇倾城色。

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没有海誓山盟的誓言,她云淡风轻,他只身一纵,无言的举动,胜却人间万种风情。

当西门芳菲从惊愕中回过神的时候,步留香负手潇洒的站立在三丈开外的半空中,这时候纵势已尽,出现短暂的停滞。她看见他在朝她笑,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庞上挂着一丝明媚的笑颜,如夜蝶翩舞,妖媚醉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西门芳菲心中暗骂一声,瞬息将浑身的功力普入极致,皓腕一折,五指微张,洁白的长袖翻飞流转。地上的碎石仿佛受到某种诡异的力量驱使,蓦然没入纤手之中,不多不少,正好五颗,攥了满把。

她的动作虽快,步留香的下落之势刻不容缓,眨眼间已经坠落一丈。

西门芳菲的玉容上终于露出一丝凝重之色,食指一弹,两颗石子挂着疾风朝步留香下方疾驰,跟着石子的去势,一道宛如天仙下凡般妙曼的身影从悬崖上直扑而下。衣袂飘飘,长发飞飞,说不尽的婀娜多姿随风摇曳,淡诉离殇。

西门芳菲抓住步留香衣领之时,一颗个石子恰好飞到她的右脚之下,玲珑莲足在石子上轻轻一点,顿时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道,一上一下两股力道一冲,阻住下落之势。此刻另一颗石子依然飞到她的左脚脚尖之下,莲足再点,倏然上升一米。

屈指在弹,第三颗,第四颗,每一颗石子在她睿智精准无误的计算下,不快不慢,不偏不斜每每恰到好处。两人踩着石子如拾级而上情侣,一米一米往上攀,行动间看似井然有序,从容不迫,然而这其中的种种惊险只有身临其境的西门芳菲知道,只要出一点点误差,两人必然失足坠崖,成为崖下的冤魂野鬼。

当第五颗石子应指而出的时候,看着近在咫尺的崖沿,惊魂不定的西门芳菲悄悄舒口气。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她几乎使出浑身的力气,左臂传来一阵酸麻胀痛的感觉,步留香的身子一寸一寸往下移。西门芳菲紧咬牙关,硬生生止住下滑之势。

如玉般的额上涌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凝聚着,汇合着,沿着鼻粱悄悄的往下滑。

一滴汗珠顺着眼角沁入眼睛,有些涩,又有些刺痛,迫不得已,她眨了眨眼。

步留香被提人着衣领,勒着脖子,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奇闷无比,他本想吆喝几声让这个黑心的臭娘们换个地方,奈何有口不能言,情急之下背过双手,抓住西门芳菲腰间的衣襟,猛然一用力。

西门芳菲眨眼的同时,耳畔突然响起一阵玉帛破裂的声音,紧接着上半身传来一阵寒意。仓促中低头一看,外面的长衫褪去大半,内衣的扣子也被扯掉几颗,半截恍如凝脂的肌肤裸露的空气中。非但如此,外衣跟着内衣还在一截一截的往下褪。

“你卑鄙无耻下流……!”

看到这情景,西门芳菲勃然大怒,为救他奋不顾身,到头来竟被他如此轻薄。是可忍孰不可忍,皓腕一转,将步留香的身子翻转过来,抬起右手,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耳光。耳光声中,最后一颗石头悄然落在崖沿上,意犹未尽的跳了几下,消失不见。

步留香看着那抹春色,鼻血如泉涌,饶是耳光如雷,他依然瞪着眼珠,脖子生了锈一般纹丝不动,喃喃道:“你……衣服……掉了!”

西门芳菲听到这番羞死人的话,腮红如雨后初生的新荔,抬起粉嫩的拳头,对着那对放光的两只熊猫眼就是两拳。雪上加霜,步留香很干脆的闭上眼睛,泪水婆娑。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越来凄厉,劲风扫过脸颊,宛如冰冷的刀锋划过一般,生出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步留香眯缝着眼睛瞅了一眼西门芳菲,很干脆很霸道的搂住人家姑娘纤细的腰肢,而后艰难的抬起手,将她的臻首拥在怀中,护在臂弯里,右手爱恋的轻拍着那道柔软的脊背。

这中间自然免不了一番挣扎,然而在步留香逼人的强势与默默的温情下,终究以西门芳菲的失败而告一段落。人知将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什么太上忘情,什么师门重托,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切都将成为过眼烟云。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有点坏,还有点胸无大志,却愿意为自己一句话去死,这让西门芳菲心中感到莫大的安慰,从未有过的安慰。

随着震耳欲聋的水声越来越响,步留香脸色愈发平静,嘴角淡笑更加妖魅。他得意洋洋的时候,西门芳菲骤然从他怀中抬起头,面带喜色的望着他,两人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

半空中,步留香抱着西门芳菲的腰枝,绕到她背后,右手紧贴背后,将浑身的功力渡过去。当一股庞大无比的真气涌入西门芳菲体内的时候,她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此人的内力之深厚,只怕她师父亦要望其项背。这个人怎么会拥有如此雄厚的内力?就算他是万中无一的盖世奇才,就算他打娘胎里开始修炼内力,也绝对不可能拥有如此浩瀚的真气。

西门芳菲忽然觉得步留香好像她心中的剑,一把无知的剑,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吸引着她的心,迫使她一探究竟。殊不知,一个女人对一个自己不该爱的男人产生浓厚的兴趣,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后果很会严重,很严重。

等他们做完着一切的时候,脚下的清澈见底的湖水以无法计算的速度朝他们扑过来。紧要关头,西门芳菲悍然出手,两只柔弱无骨的纤手带着足以撼天震地的力量朝湖面连连挥舞。强横无比的真气激打在湖面上,腾起几丈高的水浪。一掌一掌不停的挥舞着,每挥出一掌,下落的力道便减少一分,自身也被反冲而至的力道震得气血翻腾。

临近湖面一丈来高的时候,下冲之力终于消然殆尽,西门芳菲拼着最后一口真气,抱着步留香一个俯冲,脚尖轻点着水面,燕子抄水一般飞身上岸。筋疲力尽的两个人死里逃生,不约而同的相拥在这个雪落无声默然的冬天,眼角的泪水点点滴滴,似乎在祭奠这场生死别离。

半晌,步留香贴着西门芳菲的耳朵低声问道:“为何要救我,即使在最后的关头,你一样可以逃出生天,为何偏要陪我死一回?”

西门芳菲被耳畔灼热的气息一烫,顿时情形过来,方才知道自己有些忘形了,而那人的手依然搂在腰间,羞愧难当的西门芳菲急忙挣脱步留香的束缚,转过身望着崖远天高处叹道:“你为何要跳崖?”

步留香笑而不答,因为他知道,悬崖虽高,奈何他已经走过一遭,即使跳下来,对他来说有惊无险罢了。

西门芳菲没有等待步留香的答案,目光四顾,但见飞峰相连直插云霄,枯松老枝倒挂在绝壁之间,飞流而下的瀑布飞泻争相喧闹着,水石相击发出雷鸣一般响声,如此险境,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只鸟也飞不出去。好一会幽幽叹道:“我们怎么样才能上去!”

“上不去才和我心意呢,咱们两个在谷底开一亩薄田,生一堆儿女,这是一件多么美妙多美值得庆幸的事,这就是我们的命运,逃不过躲不掉的命运。”步留香哈哈一笑,拍着手掌异想天开,又道:“你认命吧,远离凡尘纷争,做一对神仙眷侣何尝不好。”

“你又在作践芳菲。”

西门芳菲幽幽的看了步留香一眼,渐渐的将脸上的情绪收敛,半晌又道:“难道你不知道芳菲心中只有剑,从小以情如剑,以剑忘情,进而追求太上忘情的圣人之境。”她没有告诉步留香,她身为花云山下一代的继承人,爱上一个男人并且嫁给他,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花云山历代门规刻薄残酷,身为继承人必须保存圣洁之身,这是唯一的要求。

“花云山近百年来可有人达到圣人之境?”

西门芳菲神色黯然,默默的摇了摇头。

“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达到圣人之境吗?”

步留香望着古井不波恢复如初的西门芳菲,心中涌起浓重的失落,他做的这一切终究没有改变这个女子,哪怕是一丝一毫。步留香不等她说话,嘲笑道:“不是你们不够聪明,更不是你们没有慧根,而是因为你们本是无情之人,又如何能够忘情?你以为你一直在忘情,其实则不然,你忘的不是情,而是一把剑,没有任何感情的剑。”

西门芳菲听到这番话,骤然转过头,深深的凝视着步留香,眼神中露出奇异的色彩,一闪即逝,疑惑道:“万物皆在心上,能忘记的便是情。”

“错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步留香摇头长叹,细细思考一番笑道:“芳菲,你为何不尝试着爱上一个人,然后在将这个人忘记,兴许这才是太上忘情的真谛。”

“爱上一个人,在将他忘记?”西门芳菲黛眉紧蹙,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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