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流着口水探头闻闻烤的焦黄的兽肉,头也不抬的说道:“在湖边抓的啊,你问的问题好傻。 ”
吴清摸摸鼻子,摇摇头,心道,想必是托自己的福,天休岩下的归墟死的干干净净,不再出来掳夺生灵,于是这茫茫森林深处中的飞禽走兽就都再次出来觅食了。想到此,吴清毫不客气的上前撕下一条闻去喷香扑鼻的后腿,“还没熟呢!等会儿!”少年急忙喊道。吴清不管不顾,也不怕烫,双手抓着半熟的后腿狠狠撕咬下一大块来,顿时肉汁横溢,满口留香,这兽肉筋肉很多,很有嚼头,“爽!你不去开店真是埋没你这手艺了”吴清称赞一声,然后埋头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少年很满意吴清的吃相,这是对他厨艺的认同,看吴清吃的香甜,两三口干掉一两斤肉来,少年忙也扯下一条前腿,两人大口嚼吃,也不在乎身上狼狈,吃的酣畅淋漓。
一头羊羔般大小的野兽两人风卷残云很快就吃的干干净净。酒足饭饱之后,吴清半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枚草叶,没话找话道:“我说小哥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名字?都不晓得该怎么称呼你,要不你先给自己随便取个什么名字,咱们也好在人前介绍自己不是?”
少年闻言摸着脑袋苦思冥想,想了许久苦着脸道:“大哥,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好,自己给自己起名像什么话,你救了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要不你给我取个?嘿嘿,我要一听就很拉风的名字。”吴清满脑袋黑线,这厮神经果然大条,随口道:“那就叫归墟吧,你不是说那些青影是你的分魂吗,他们叫归墟,你跟着叫归墟也没错。”
“归墟,归墟,听起来挺神秘的感觉,也蛮酷的,我就叫归墟,哈哈,归墟就是我!”少年喜得连番两个跟头,却被自己的头发绊倒,倒在地上也不起来,一个劲儿的傻乐。
“是个好名字,归墟啊,我这有套衣服,你去这湖里先洗个澡穿起来吧,你看你这长发满地,赤身**的,胯下一只小鸟又无所顾忌晃啊晃的,造型实在太过艺术流了些,这样霸道牛叉的形象,实在对不起你这酷毙了的响亮名号。”吴清看见归墟的长发就犯膈应,连忙哄小孩子一样,摸出一套休闲装递过去,满脸讨好的笑容,开口劝道。
“不错不错,大哥说的是,我是得洗个澡。”归墟接过衣服跑向森旅湖,将衣服放在岸边然后兴冲冲的冲入湖中,一手往身上撩水,一手狠劲的在身上搓洗,归墟不知在地底洞窟里被关了多少年,这头一次洗浴,心情大好,唱起了一首古意盎然且又雄壮悲怆的歌来。
“苍穹破碎兮天地乱,兄弟相携兮rì月散。咦吁悲哉!天魔乱世兮舞苍茫,十rì当空兮shè神凰。咦吁悲哉!我血干涸兮神女落,袍泽别离兮锁洪荒。”
来来回回,唱个不休,归墟乐呵呵的唱着,吴清却听出这首歌的莫名悲伤之意,不禁出神聆听,将歌词记了下来。
归墟洗的十分痛快,这一通洗漱起码有个把小时,走向岸上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吴清回过神来,站起身来,说道:“别急,我来帮你把头发剃了。”
“不用,我这头发宝贝,可不舍得剃掉。”归墟冲吴清呲呲牙道。只见他仅仅伸出手来拍拍头,满头长发便慢慢漂浮起来,发梢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失,不大会儿功夫,方才散落在地的乌黑长发就仅齐腰长短,归墟穿戴完毕,吴清不禁眼前一亮,只见归墟皮肤洁白赛雪,温润如玉,面貌清秀俊美,犹若二八年华的少女,不过他的一双眼睛还是那么怪异,没有眼白,眼孔中一片漆黑,犹如死水。
“帅,真帅,归墟兄这造型若是出现在我的家乡,那绝对是迷倒一片花季少女,什么刘德华,古天乐,这伦那伦的,全部靠边站。”吴清由衷赞叹道。
归墟颇为自得,虽然听不太懂吴清说的什么,倒也知道是在赞美自己,于是美滋滋的就着湖中的倒影,臭美的摆起POSS来,吴清抬头看看天sè,说道:“归墟,趁着天sè尚早,我们最好赶到最近的镇子里面歇息吧。”
森林恢复了往rì的生机,不时就可以看到不知名的野兽从林中掠过,吴清吃力的带着归墟从空中低飞而过,归墟被吴清从后面揽胸抱着,兴奋的看着脚下壮美的景sè,手舞足蹈,惹得吴清不时喝斥,威胁着要把他扔下去,却不过只是突然引得归墟哈哈大笑。
飞了不多时,吴清远远发现都岭镇所在林地的方向冒着浓烟,烟冲云霄,乌云弥漫,火光隐隐可见。“我去,不会是林火吧,这么茂密的森林若是发生林火可不是闹着玩的。”吴清对归墟道,“那地方是咱们要去的地方,看这烟雾遮天蔽rì的,想必火势凶猛,咱们过去,能帮就帮,雷锋叔叔一向是我做人的标杆。”
“无碍的,一切依大哥所言,咱们就去玩玩。”归墟无所谓道。
“玩?玩你nǎinǎi个腿,这可不是去烧烤,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吴清闻言暗自嘀咕道。
到了近前,吴清托着归墟浮在半空向下观望,发现都岭镇果然着了大火,不过不是普通的林火,而是人为所致。地面上锦旗招展,枪矛林立,一队队黑衣黑甲的士兵将百姓赶到镇子的广场上围起来,一队队的士兵举着火把、拿着刀剑,冲进房屋内将藏起来的百姓拖出来,然后将那些个房屋一一点燃。吴清揽着归墟悄悄下落,躲在广场旁的一间房屋后面,顺手给自己和归墟眼上使了障眼法,变成四只眼睛,让他们看起来跟神悯星人一样。
看着吴清俊秀的脸上突兀的出现四只眼睛,颇为滑稽,归墟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吴清阻拦不及,被附近巡视的三个士兵发现。
“什么人!出来!”一个大胡子老兵首先觉察,朝队友招招手,握紧长矛,厉声喝道。三人成品字型迅速逼近,吴清仗着灵寂期的修为,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拍拍归墟,小声道:“你跟着我,不要出声,看我眼sè行事。”归墟抠着鼻孔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吴清不禁很是头痛,这小子越来越调皮,神经也越来越大条起来。
“各位长官不要动手,我们出来了。”吴清拉着归墟慢慢走出屋后,努力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无奈归墟还是一副老神在在、懒洋洋的样子。
“哈哈哈哈,原来是两个娃娃。”大胡子回头冲队友笑道,吴清和归墟个头都只有一米七几的样子,在这些三米多高的神悯星大汉面前,可不就像是个半大的娃娃嘛。
大胡子上前拉过吴清挤出一副慈祥的面孔道:“乖孩子别怕,跟大叔走就行了,嘿嘿。”说着冲吴清屁股上轻踹一脚,吴清装作狼狈的样子,跌跌撞撞的向前跌去,三个大兵相视大笑,但是归墟却比他们笑得还大声,“哈哈哈哈!吴清大哥,你这样子好挫啊!像个蛤蟆,哈哈哈哈!”归墟捂着肚子指着吴清,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们在磨蹭什么!搜完了就把人押回去,速度归队,等着抽鞭子么!蠢货!”一个骑着角马的黑甲骑士闻声行来,举起鞭子甩了一个鞭花,冲士兵喝骂道。
三个士兵唯唯诺诺连忙称是,不敢再戏耍取乐,等那骑士扭转马头,向广场行去,大胡子老兵臭了脸,回头骂道:“你!你!傻愣着看什么?还不押着这俩小鬼回去,害的老子被队长责骂,两个憨货!”两个小兵满脸不爽,一人一个提着吴清和归墟就向广场走,大胡子老兵冲着地面吐口浓痰,捡起一根烧着的枯枝,点着了吴清方才躲藏的木屋。
广场四周火光闪闪,烧着的木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一栋栋房屋不时轰然倒塌,火星四溅,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广场上悲愤人群的脸,斑斑驳驳的光影将人们的表情扭曲的十分狰狞。
镇中的百姓被一千多名冷漠的士兵围在广场中间,只能眼看着家园化作一摊废墟,人群中发出女人们阵阵压抑的哭泣声,孩子们更是无所顾忌的嚎啕大哭,而男人们则红着眼睛,双拳紧握,紧紧的咬着嘴唇,狠狠的看着周围的士兵,眼中满是仇恨。
吴清和归墟被拽着推向这两千多号人的人群,这群可怜人以为他们是谁家的孩子,于是善意的纷纷让开,让他们站在队伍的zhōng yāng,吴清可不想站在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方才他已经看到昂达和杜秋一行人立在人群边上,于是赶紧拉着归墟挤过去,“嗨,昂达大哥,这里怎么了?”吴清道,昂达正自哀伤,想着自己的心事,闻言低下头,却看到是吴清,不禁吃了一惊,“哎呀,这过了快有半年了,我们都以为你也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野兽们在你走后没几天就有出现了,是因为你找到原因了吗?你这半年去了哪儿?”
吴清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心里却很郁闷,老子原来在那破地方昏迷了半年啊!昂达不等他回答,继续道,“唉,算了,就算野兽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冰原的奥帝仑人打来了,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杜秋也看到了吴清,哭丧着脸接着说道:“我他娘的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带着马队想大赚一笔,没想到兽毛都没有收到一根,反而丢掉了所有的马匹,赔的裤子都当掉了,今年刚刚攒了点钱,缓过劲来,却又遇到兵灾,呜呜呜,我是出门没给先人烧高香啊,罢了,这次反正回去也要被债主逼得上吊自尽,倒不如被奥帝仑人一刀宰了来的痛快。”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倒霉,有趣,有趣。”归墟听了杜秋的话,没心没肺的大笑出来。不禁惹的旁人侧目,吴清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丢脸丢到家了,这家伙就是惹事jīng啊。
“不要说话!得坦国的猪喽!”立在一旁的黑甲士兵不由分说,上前一脚踹向杜秋的肚子,杜秋被狠狠的踹在地上,捂着肚子吸着气,老半天说不出话来,昂达蹲下扶着杜秋,满眼的愤怒。那士兵晃晃手中的刀,轻蔑的看着众人道:“保持安静,懂吗?看什么看,小心老子一刀劈了你。”
“我们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奥帝仑人从来都不留下俘虏的,我们的军队呢?月牙关的废物们,竟然被敌人摸到这里来了,我们会死的……”吴清旁边一个满脸痘痘的中年人双手抱着脑袋,满脸惊慌的喃喃低语道。吴清看看他,心中暗自琢磨道:“什么奥帝伦人,得坦的敌人吗?就算是大战,这里怎么只有一支千人队的士兵?不对,若是这么点人就来攻打一个国家,无疑就是送死。”
这时,一个骑兵拉着缰绳来回纵马踱步,大声吼道:“肃静!猪喽!肃静!都他妈的闭嘴!混蛋!别哭了。”说着,一鞭子抽向身边大声哭泣的女人,女人尖叫着倒坐在地上,一旁,她的男人愤怒的冲出来抓住骑兵的脚,空出手来一拳向骑兵的腰上击去,骑兵身上的黑sè皮甲吸收了大部分的力道,没有受伤,但是骑士被打了晃了一晃,恼羞成怒的骑士抽出刀来,狠狠的劈向竟敢对自己动手的大汉,一边的几个士兵搂着长枪笑嘻嘻的看着热闹,没有一点上前阻拦的样子,显然这群匪兵根本不在意百姓的xìng命,骑士手起刀落,眼看这个大汉xìng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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