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去讨债,我来了劲,咬牙切齿地走到办公桌前,气势磅礴地打开抽屉,拿出很久没有摆弄过的那把仿制军刀。
已经有多久没干过这种事?起码几个月了吧,最近一次去催债是去郊外城中村,差点被一群当地的混混给打出来。
刀子在手,一股豪情油然而生,真怀念过去那些峥嵘岁月。
铁哥:“小丁,把你的纹身露出来,今天我需要你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勇士兼杀手。”
我把衬衫钮扣弄开几个,让锁骨下面的机器猫露出来。
铁哥:“为什么你没有按照要求纹上龙和鹰?”
我:“我的属相与龙有冲突,算命先生说过,弄个卡通人物比较合适,能够旺财运。”
这当然是胡说的,在受了多年特sè教育之后,我已经是个立场坚定的拜金主义者,除了钱财之外,我什么都不信,之所以纹了机器猫,是因为图形简单,可以少吃点苦头,我还考虑着将来如果不混黑道了,去除纹身的手术会比较容易些。
铁哥:“你还是把纹身遮严实了比较好。”
稍后,大家出发。
为了壮声势,故意多开了几辆车,几乎两人一辆。
我开着一辆抄家时没收来的福特锐界,虎哥坐在我旁边。
铁哥开着买来半年多的路虎发现,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其后是强哥驾驶的奥迪A6,然后是朱哥开的样。
还有一伙民工打着横幅,上面的大字是‘还我血汗钱’,他们戴着sè泽各不相同的安全帽,稀稀拉拉地站在花坛旁边,一个个表情悲愤,写满了几千年的风雨沧桑和愁苦。
此外还有许多无组织无纪律的人群,其中许多是老头老太太还有抱着婴儿的妇女,她们同样有横幅,上面写的字是‘还我集资款’。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铁哥带领着大伙往里挤,打算进入到jīngjīng集团的大楼内部去。
刚刚走到大门口的台阶前,突然间人群当中传出了惊呼,紧接着就是‘砰’一声巨响,然后是刺耳的尖叫声。
我转头看着右边,撞击声正是从那里发出来。
很刺激的一幕就在眼前,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一具尸体,正躺在一辆鬼子越野车的顶上,车子玻璃全碎,严重变形,血正沿着白sè的油漆表面流下来。
死者躯干下面朝下,趴在严重损坏的车顶上,其脑袋基本保持完好,脖子呈现一个怪异的角度拧向街道那边,一只眼睛从眼眶里脱离出来,牙齿飞离了口腔,有几只甚至掉到了五米开外,但是仍然可以看清楚其面孔,因为我曾经在电视和报纸上见过许多次这张丑陋到有些怪异的脸,实在非常熟悉。
死者正是jīngjīng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洪老板。
有人明白过来,开始往大楼里冲,看样子打算抢些东西,然后更多的人这么干。
我突然意识到,铁哥放出去的高利贷不可能收回来了。
他的宏伟蓝图完蛋鸟。
我的期权奖励也完蛋鸟。
他再也不可能成为巨富,而我和其它同事的美好未来正在化为泡影。
发克,发克,发克……
铁哥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满脸愁容,皱纹占据了额头,愣了半晌之后,无力地朝大家挥挥手,沮丧地说:“咱们走,赶紧到另一家去,看能否挽回一点损失。”
我们的车队急匆匆驶往城市的另一边。
一个钟头之后。
在一间办公室内,两男一女跪在地上,双手均被绑在身后,表情紧张,略显痛苦。
铁哥歇斯底里,挥舞着手枪,大喊大叫,要求跪地者还债。
我按照要求,拿出一次xìng针筒,扎到一名平头中年男手臂上的静脉血管当中,让血液装满了针筒,然后拔出来,把血往墙壁上和办公桌上喷洒,喷完之后,再抽一次。
在做这事的同时,我心里琢磨着,以后社团散伙了,我或许可以买个假文凭,然后开办一家宠物医院,为狗和猫治病打针。
用针筒抽别人的血其实很简单,想来做医生护士一点都不困难,只是没机会,否则的话,哼,老子也可以做白衣吸金天使。
稍后,离开这家公司时,在铁哥授意下,我们拿走了十几台或新或旧的电脑,还有一些从别人身上摘下来的项链和戒指以及手镯,有同事开走了两辆轿车和一辆越野车。
尽管如此,社团在此的损失也只挽回了一点点,大概百分之三左右的样子,因为铁哥说,借给这家公司一千五百万。
据说,借给jīngjīng集团的钱是一亿六千万元。
卖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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