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莲英大街尽头的一家酒店内,在铁哥率领下,我们把一对肥胖的夫妇拖到院子里,将就地上两个还没种上树的坑,把他俩保持蹲姿埋在其中,沙土淹没到肩膀,挨到了脖子,再推些土下去的话,就可以把脑袋也盖起来。
由于沙土比较松软,没有踩紧实,所以他们还能够顺畅地呼吸。
根据以往经验,这样的招是很管用的,一般人只要脸上被洒到一些沙土之后jīng神就会扛不住,乖乖还债,但是此时这对胖子却只是哀求和嚎叫,想来真是无法还债。
他们的理由听起来倒也很充分,最近两年来借贷利息这么高,谁都不会把钱存在银行里,为了多赚点,全都拿出来放贷了,如今有大佬跑路,他们也破产啦,公司里有些价值的东西都已经被债主搬走,房产早已经抵押给了别的担保公司和财务公司。
铁哥开始往坑里推沙土,一副要埋人的架势。
胖男人的嘴被掩埋住,无法再说话,只能呜呜乱叫。
我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两人的心脏足够好,血压别太高,否则的话可能真要弄出人命来。
铁哥怒吼:“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大伙一块完蛋吧,今天我就埋了这两个老赖,然后逃到缅甸去投奔那边开赌场的兄弟。”说话同时,更多的沙土被推下坑去,肥男人的鼻子被埋了,眼睛被沙子迷到,无法睁开,仿佛杀猪一般发出尖厉的叫声。
胖妇人大声吼:“饶命啊!我还藏了一点美元和港元,拿出来就是了。”
铁哥闻言立即示意救人,我赶紧伸手,把胖男人的脑袋周围的沙土刨开。
在这里夺回了约居然是‘还我集资款’,总数可能有两百多人。
一直以来,都是我向别人讨债,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别人来社团门口讨债了。
法律顾问把这事向铁哥汇报,其实不必说,因为他自己可以看到。
稍后,四辆jǐng车开过来,一群身穿制服的年青壮汉冲进社团的办公室内,带走了铁哥和三位仅存的财务人员,另外有人监督着我和其它同事,严令只许带走个人随身物品,不得拿走公司财物。
我抱着一只纸箱离开,走到外面去,觉得自己大概算是失业了。
许多老太太义愤填膺,指着我和其它人大骂诸如骗子、坏蛋之类的话,我昂首挺胸,横眉冷对,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虎哥和强哥垂头丧气,无jīng打采,仿佛即将被推上刑场的死囚一般。
朱哥则气乎乎地做回应:“别指啊,老子最讨厌谁指着我,当心今晚就上你家去。发克,谁扔的鸡蛋?我cāo它全家。”
社团的车子前几天已经被开走了,只剩下那辆很旧的奥迪A6,如今也被贴上了封条。
半个钟头之后,我和强哥还有虎哥和朱哥坐在一处yīn暗狭窄的小餐馆里,讨论未来。
虎哥仍然牵着那只哈士奇,现在他和狗的感情已经非常好,每隔几分钟就要拥抱一次。
强哥说:“据可靠消息,铁哥是自己申请被捕的,因为不想跑,但是又不愿意被人逼债,干脆就联系了熟人投案自首,承认非法集资,然后等着被抓。”
我:“为什么?”
强哥:“这样的话可以保全面子,将来才可能东山再起,同时也可以藏下一部分财产,等出来的时候用。”
我:“听着像是有些道理。”
虎哥:“我们怎么办?”
我:“散伙呗。”
虎哥:“铁哥有没什么吩咐?”
强哥:“我没听说过。”
朱哥:“我也没听过,最近几天来,感觉铁哥jīng神状态不怎么好。”
虎哥:“最近几年来,干过的坏事可不少,如果对方知道我们落难了,会不会来寻仇?”
强哥:“大部分人不会,但有些人倒是难说。”
虎哥:“混了这么久的黑道,我也不会做其它事,要不投靠别的老大去吧,我们是熟练的社团成员,应该会被雇用。”
我:“也许铁哥过几个月就出来了。”
虎哥:“那倒也挺好,我们还可以跟着铁哥混。”
强哥说:“先等等看,别着急,如果我们参加了别的社团,但是半年后铁哥却回来了,到时候可能会有些不好意思。”
朱哥沮丧地说:“我的二十万集资款,现在完蛋了,只收回了五万多的利息。”
强哥:“我损失了十一万,刨掉所得利息,净损失八万。”
虎哥:“我前年买了房子,一直在还房贷,所以只集资了三万多,这点损失实在很小,简直不用提。”
我差点想仰天狂笑一通,因为我半毛钱也没有损失,至多只是领不到本月的工资。
最终,大家商定,要保持联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谁有事都必须倾力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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