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交谈,天已明亮。
诸葛灵还在品着茶,他的茶似乎永远也喝不完。
“既已没有茶了,何苦还贪恋一个杯子?”一个人语传了过来。
诸葛灵也没有回头,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那个人语声又起:“没想到他已知道了那么多,竟能分析的如此合理,当真对得起我的培养。”
诸葛灵还是没有回头,道:“你让我告诉他你没死,不就是想让他说出来这些话吗?”
这人竟真是冼敬轩,一个谎称已死的人。
阳光照入,人影被拉得老长。
诸葛灵继续道:“他知道那么多,是不是该死了。”
冼敬轩道:“不错,他确实该死了。”
诸葛灵缓缓站起身,道:“我也该死了。”
冼敬轩道:“你和他不同。”
诸葛灵微笑道:“同或不同,我都确实该死了。”
冼敬轩低下头,不再说话。
诸葛灵道:“我明白你的苦心,我也知道你绝不是在利用我,只因此事是断然不能让人知道,是吗?”
冼敬轩还是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
诸葛灵道:“我早该死,早在被人打了一枪后就该死。”他已开始颤抖起来。
冼敬轩终于开口道:“你能保证不会对人提及此事吗?”
诸葛灵缓缓转身,一个苍老、消瘦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诸葛灵道:“保证不保证又有什么用?你不杀我,自会有人杀我。”
冼敬轩低头道:“我不该让你参与到这件事。”
诸葛灵道:“除了我还有谁更合适?”
冼敬轩道:“你能理解?”
诸葛灵淡淡笑道:“理解,活了那么大年纪,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冼敬轩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道:“现在是九点一刻,明天前。”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诸葛灵大叫一声。
冼敬轩转身。
诸葛灵道:“唐山、小浪底、唐古拉是不是它的杰作?”
冼敬轩犹豫了一会,道:“不错。”
诸葛灵道:“你现在的身份呢?”
冼敬轩道:“北大教授,周邦兴。”
诸葛灵点了点头,道:“你们还真的是无所不能啊,这次我流祭之后用什么身份?”
冼敬轩沉默不语。
诸葛灵道:“我忘了,这是不能问的。”
冼敬轩叹道:“你不用担心,伏羲琴问世,只在今世,这次流祭之后,我不会再让你掺进此事之中。”
诸葛灵道:“谢谢,不过我还有一问。”
冼敬轩道:“你说。”
诸葛灵道:“蓝世邦会被流祭吗?”
冼敬轩肯定道:“不会。”
诸葛灵疑问:“为什么?”
冼敬轩道:“他规格不够……”
夕阳西下,余晖遍地,诸葛灵一直站在窗口的这个位置,手里此时还紧紧的攥着那个酒杯。
他看了眼夕阳,淡淡道:“是该上路了。”
办公室的抽屉里不知何时多了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他拿起来反复的看着,像是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他打开身后的一个柜子,从柜子的最里面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玻璃瓶,只是这瓶子里的液体却是蓝色的。
他喃喃道:“我花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把你研究出来,今天就是验证你效果的时候了。”
夕阳盾下,医院里传来护士们的呼喊声,人们似是听到了晴天霹雳,诸葛院长离开了。
而此时也是喧声大振的还有蓝世邦的府邸,佣人们都携着金银首饰跑得一干二净,黑衣人也剩下的不多,有些忠诚地还留在这地方收拾着惨状,蓝世邦就在自己家里以外惨死,任谁也想不到。
少数的黑衣人简单收拾之后就赶紧也离开了,尸体直到警察来了以后才坐了简单的布置,不想蓝世邦终死竟落了如此结局。
警察查了很多资料也没有发现蓝世邦有子嗣,府邸只好拍卖作为国家财产。
小倩也不知去向了。
而此时的马龙岗却对这一切都全无所知。
成都是个阴雨霏霏的城市,到了晚上还会起一层薄薄的稀雾,稀雾后面便是万家灯火,站在高处,恐怕没有人会对这个城市指责任何瑕疵。
马龙岗和冼星刚到成都,一下火车,马龙岗就催促着买到锦阳的火车票,冼星悄悄问道:“怎么来了成都又要去锦阳?”
马龙岗道:“因为龙岗就在锦阳。”
冼星这才把心里的石头落地,龙岗近在咫尺,想起这些天的遭遇,他不免也有些感伤。
到锦阳的火车并不多,只有几辆,马龙岗看了看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外面街道虽宽,但可能由于是天气冷的原因才没有那么多人,只留下街两旁的霓虹灯寂寞的闪烁着。
马龙岗找了家饭馆点了一些菜,可能由于快要到目的地了,他要了一小壶酒。
冼星也显得有些兴奋,喝的脸都红了,还不愿意停下来。
马龙岗吃着菜喝着酒,也像是兴奋异常。
马龙岗突然道:“这么多年了,现在理想就在眼前,谁也会忍不住兴奋的。”
冼星附和着,他的注意力全在饭菜上,根本就没听见马龙岗说什么。
他只嗯了一声,谁知马龙岗突然趴倒在桌子上,冼星嗤嗤道:“你这才喝多少?”
马龙岗一动不动,冼星发现他不像是喝醉酒,慌忙过去扶着,一翻过来,只见马龙岗脸色极其难看,手捂着心脏的部位,口中喃喃道:“疼、疼。”
冼星一下子慌了,问道:“怎么办?我带你去见医生。”他说完就想抱着马龙岗出去,谁知这时突然冲过来两个人,道:“我就是医生,我看这位先生多半是心脏病的原因,你把他放下来,我给他看看。”
冼星看那两个人畏畏缩缩不像是好人,但是看马龙岗额头上都疼出汗了,他也只好让他们给他看了。
两个人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专业知识丝毫不差,他们先把马龙岗仰面翻过来,然后又去看眼的看眼,按胸的按胸,那个年纪大一点的还不住的问东问西。
冼星来回地走动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他才知道从介入到此事起,无论多么困难的局面,他身旁都有别人为他挡着,现在马龙岗就是自己的挡风墙,他要是倒下了,冼星一下子就手足无措了。
过了一会,马龙岗突然睁大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把那两个人吓了一跳。
马龙岗下到地上,对那两个人道:“谢谢救命,只是现在好像无事了,刚才要不是两位,恐怕我就要一命归西了。”
那两人吓得脸都白了,吞吞吐吐道:“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你这病。”
马龙岗道:“刚才不知怎么的,心口突然猛地一疼,几乎疼死,现在却又突然间好了。”
两人似乎不想在继续说下去,只是抱了抱拳赶紧走了。
冼星扑过去,道:“你搞什么鬼?”
马龙岗坐下来道:“不是搞鬼,刚才确实差点疼死。”
冼星不信道:“那你现在岂不是好好的?”
马龙岗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这几天连续吃不好睡不好吧,我这老了,不中用了。”
冼星刚想再说话,马龙岗问道:“刚才那两个人哪里来的?”
冼星道:“就在旁边吃饭啊,一看见你晕倒了,就过来了,他们说自己是医生,我虽然也不信,但是你当时情况危急,他们就是兽医我也会让他们给你看的。”
马龙岗瞥了他一眼,指着隔壁桌子下面一个包道:“那是他们的行李?”
冼星道:“不知道,他们坐那桌不假,但是行李是不是他们的,我就不知道了。”
马龙岗突然攥着冼星的胳膊,道:“我们被跟踪了。”
冼星反映也十分快,道:“我怎么没想到?怎么那么巧就有医生?你一醒来他们吓得脸都白了,行李都不拿就走了,这分明有鬼。”
马龙岗道:“他们现在既然走了就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你想他们是谁?”
冼星道:“多半是那个老岳父派的人,除了他有这么大的势力,还能有谁?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怕你呢?”
马龙岗摇头道:“不可能是岳父派的,还有一个人,他也有这样的势力。”
冼星道:“谁啊?”
马龙岗淡淡道:“楚合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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