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常溪暮暗骂,耳闻有人敲门,亦先一步窜到柜门前,打开柜门躲进去关上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好似做过无数遍。
白鹭飞目瞪口呆。
“鹭飞,是我。”
是郑师兄的声音,他只得起身去开门,对上的却是吴临风那不屑的眼神。
“废物!”
吴临风扔下两个字,再次得罪一人后,潇洒离去。
“你说什么?”
白鹭飞本是暴脾气,抓起剑就要冲过去,被郑东来拦住。
“别生气,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左右还有两日我们就会离开东莱了,不计较了哈。”
白鹭飞沉下心,邀请郑东来进入入座,倒了杯茶后低声询问。
“适才我听到一阵吵闹声,可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闻言,郑东来开始叹气。
“临风又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
“一路过来,他给我们找的麻烦还少吗?自己只会点拳脚还整日在外得罪人,生怕别人不知道鲲鹏派出了个废物吗?”
白鹭飞无父无母,师父也是个不成器的浪荡子,由此白鹭飞向来肆无忌惮,不忌惮吴临风的背景,有一说一,既让郑东来等人佩服又后怕。
“师弟勿妄言啊!”
郑东来自己也是个直爽性子,这才和白鹭飞走得近,不过他年岁较长,经验较多,至少会审时度势。昨日之事是他欠了白鹭飞人情,今日这才刻意来告诫白鹭飞。
据郑东来描述,在半个时辰前,官府突然来人,扬言要雁留痕交出无妄之徒,说是有雁行堂的人在街头斗殴,又骂雁行堂不将朝廷放在眼里,林林散散说了一堆,将那五十大寿的老人家骂到狗血淋头。
“哇,那雁堂主肯定很生气吧?”
都不是县令,就敢这般对待雁留痕,看来官府和雁行堂的积怨颇深啊!
白鹭飞感慨,且毫不自责这是他和常溪暮的过错。
“生气也得忍着,”郑东来唉声叹气,“这显然是有人嫁祸于雁堂主。如今雁堂主为了避开和官府的争斗,一直都克忠职守,目的不就是让官府找不到错处吗?”
“由此眼下,雁堂主只能暂且安抚官府,表明自己会找出械斗之人,那些人这才散去,然,我保证,不消一日,此事便会闹得沸沸扬扬。”
白鹭飞若有所思,余光看向柜子,他暗想,这是否便是常溪暮的目的呢?
“还有一件事我要警告你,”郑东来语重心长,“近日东莱孩童被绑一事你可知晓?”
“知晓知晓!”
白鹭飞忙不失迭点头。
“我还想…”
“不,你不想,”郑东来冷冷的打断他,他面目复杂看着这个自小孤苦伶仃的孩子,明白他的侠肝义胆,却也不屑于他的好高骛远,“我今日才听人说起,孩童多走失于城西,而城西不少地带是雁行堂名下。”
“这和我查不查这件事有关系吗?”
白鹭飞懵懂,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许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某些弯弯绕绕。
保留赤诚之心的少年郎,是最难爱这混乱世道生存的。
“有很大的关系。”
郑东来勉强耐心劝解。
“据说官府的人怀疑此事是雁行堂做的,不管世事如何,这是属于官府和雁行堂之间的矛盾。既雁行堂有意避嫌,甚至近日都停了那地带的农活,我们就更不该淌这趟浑水了,我们是雁行堂的客人,这几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雁行堂。”
见白鹭飞似有反驳之意,同样暴脾气的郑东来冷冷的扔下最后一句。
“你也不想因为你的自私自利影响到鲲鹏派和雁行堂的关系吧?”
他不想,也不敢。
如今国泰民安,边疆一带祸患未起,中原武林便是内斗四起。鲲鹏派虽是六大门派之一,其实力不及那浮山派和无相派。
传言二十年前,中原武林本该是十大门派,蓬莱派、清远派、鹤漓派、落雁派四派皆在其列。更是传言,蓬莱派等实力在鲲鹏派、沉渊派之上。
他的祖师爷云沧海虽不将这些传言放在眼里,平时里亦未曾表现出来,可大师伯吴夜阑每每听闻,都会气到将屋内物什毁于一旦。
“鲲鹏派才是六派之首!”
“徒儿一定会振兴鲲鹏派!”
那是一夜夜起时,他路过祖师爷的房间听都的,因着吴夜阑的气势过于强盛,他担心被发现,未来得及听到 祖师爷的回答,就匆匆离开了。
祖师爷会作何回答?
他老人家钻研武学一生,又是中原武林开山一代,想必和大师伯的想法一般。
白鹭飞不由自主攥紧了手。
后脑勺兀地被弹了下。
“你想什么呢?”
从沉思中醒来,就见常溪暮将木剑背在身后,左右打量这间屋,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后,笑嘻嘻的看过去。
“走,我们去看看雁留痕的反应。”
此子的师父是谁?
白鹭飞突然很好奇,他跟着站起来,这才恍然,郑东来早就离开了房间,而自己毫无警觉。
常溪暮已经将那双好看的手放在了门上,就闻身后白鹭飞的声音。
“溪暮,你…”
“嗯?”
他微笑回头,就见白鹭飞满目纠结。挣扎之后,这位才结拜的兄弟笑了笑。
“不,没什么,我们去探探雁堂主的口风,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他虽无常溪暮那般聪明才智,而一路走来听闻的风声足以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雁行堂有意避开官府,甚至不对城西地盘进行管辖,看似自忌惮官府,可实则…他脑海中隐隐有个念头,飞速而过,他只能跟着笑容突然灿烂起来的常溪暮往外走。
这进院落只住着鲲鹏派,是沿海地带的景致,兼有南方的婉约,亦有北方的豪迈。黑瓦白墙下,错落有致的长着参天大树,其下的花朵也并不娇气,过了寒冬后开得更加艳丽。
两人悄悄的出了院落,在回廊里七拐八绕。
“西厢房有不少院落,只有一个入口,我们需要到了主干道上才能出去。”
“我明白。”
常溪暮扬了扬手上的衣衫,套在了身上,彼时又低下头,倒和白鹭飞的装扮无异,他人难以辨别。
“哎?这件事衣服?”
看到那间熟悉的外衫,白鹭飞才知晓这结拜兄弟在衣柜里顺手牵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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