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欧阳彦手中突然多了一笔银子,又买下了一家镖局,此后做生意就像是有官家和江湖人同时在护航似的,几乎挤掉了所有了竞争者,很快就发展起来。此后步入正轨,逐渐壮大,成了如今的模样,也成了天下人皆知的锦绣山庄。
只是和同样富可敌国的忘忧谷不同,锦绣山庄更多偏向商贾之家,而非江湖人。如今他家小儿的大婚,就是扎根武林的契机。
“我疑惑那笔钱的来源,甚至背着少爷飞鸽传书给了老爷,老爷没帮忙。至于那家镖局,得到几乎全不费功夫。”
钱飞成笑得悲伤。
“你们说,一家上下三十几口都死了,就留下一个小儿,这镖局怎么不会被旁支的人给卖掉呢?”
常溪暮几人对视一眼,知道这其中有蹊跷。
却见老人家从怀里拿出了个油纸包。
他慢吞吞的拆开油纸包,油纸包里有封信,其实就是一张纸。
“那家镖局叫郭家镖局,唯一存活的小儿叫郭飞云,当年是躲在水缸里才逃过一劫。他看到了当年杀害他父母的人,是江湖人。”
接下来就不言而喻了,找到郭飞云,带他去认人,就知道当年杀害郭家的凶手。也就知道是谁在背后帮助欧阳彦。而欧阳彦又是用出卖常瀚海换来了帮助。
凶手就是想算计常瀚海的人,甚至可能就是杀害时饮无的人。
“至于银子,我是后来遇到了一个人来找少爷,才知道的,也才知道,原来常少爷的死和少爷有关。”
一个仆人花了五年来调查这件事,却因主仆之情无法言说,最终选择回老家。而在十年之后,冥陀门的人找上门,又决定为了当日的救命之恩站出来。
常溪暮追问:“那个人是谁?是谁和欧阳彦勾结在一起的?”
钱飞成摇头,“我只知道,少爷称呼那人为吴大侠,也曾见过他的脸,具体名字和身份,真的不知。”
“吴大侠?”
常溪暮想到了吴钩,吴钩是金不归的弟子,后因行事嚣张剥夺了继承门派的资格。但是,整个浮山派,能够指使吴钩的,还是金不归。而之前他们在登州,就见过吴钩和雁行堂堂主勾结在一起,他们还偷来了一封密信,至今未解开。
罗清欢擅长丹青,立马要来了笔墨,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吴钩的模样。
钱飞成见了,大惊。
“是他!就是他!不过那时他还很年轻,没这么老!”
当然没这么老,毕竟那是十年前。
见众人知道这个吴大侠的身份,钱飞成松了口气,又苦笑。
“看来你们都调查得差不多了。”
常溪暮没搭腔,钱飞成又说。
“左右我已经将往事说出来了,他日你们需要我作证,若是我还活着,我可以站出来。只是有一点,我求求你们,当年错的是少爷,其他几位小少爷是无辜的,还请你们高抬贵手,饶了他们一命。”
玉簟秋十分冷酷,“我向来爱憎分明,善恶有度,不会牵涉无辜的。”
钱飞成这才放下心来了。
他年纪太大了,说了这么一会话,就像是要了半条命,整个人都露出灰败之色。
玉簟秋正打算让人带他下去时,钱飞成又被常溪暮叫住。
“欧阳彦平时喜欢将东西藏在哪儿?”
“锦绣山庄是否有密室和密道?”
既然是陪伴多年的老人,这位管事的知道的肯定不少。若是常溪暮不问,这位老者说不定不会说。不是忘记,是心存侥幸。
钱飞成身体一僵,随即便是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他阖目,无力的开口。
“有,在他的卧室,床板下,密道通往何处,我记不知道了。”
这和红莲宫和雁行堂的密室不太一样,若不是这位老者开口,常溪暮等人怕是要查上好一阵子。
待将钱飞成送走了,罗清欢才柔声问出口。
“你认为欧阳彦还会将当年的证据留下来?”
玉簟秋蹙眉,“此子心狠手辣,又爱慕名利,此事关乎他的名声,他怎会轻易的留下来,岂不是留下了把柄?”
常溪暮识人比他们都准。
“可他亦狼子野心,人多是贪婪,他亦如此。”
“留下这罪证,于他,有利无害。到时候大不了他说被人胁迫不敢出面,又说证物被人偷走,他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
“反过来,他完全可以用这份东西,威胁幕后人。锦绣山庄的确很厉害了,可是还能够更厉害,他会放手吗?”
玉簟秋:“如此一说,那东西的确还在他手中,不如今夜我陪你一探究竟?”
常溪暮摇头。
“不必,我想拜托你让人去寻郭飞云,他亦很重要,且一定不要被他人察觉出端倪。”
玉簟秋点头,“我明白,你且放心。”
他又说,“看来你已经有了夜探锦绣山庄的人选。”
这是当然,如今常溪暮实力飞涨,已不是玉簟秋等可以匹敌。而欧阳彦那个老匹夫做贼心虚,不会轻易放过那证物,他需要带上更厉害的人才对。
“若是我见到了方姑娘,”常溪暮抬眸,“我会和她表明一切的。”
扶摇派铁了心的要将方琵琶嫁入锦绣山庄,一路上派的都是扶摇派的高手,冥陀门的人不敢硬碰硬,硬是在今日清晨,眼睁睁的看着方琵琶坐着花轿入了锦绣山庄。随即锦绣山庄的警备极严,冥陀门的探子在探查方面厉害,可在武学上,肯定比不上扶摇派的。
玉簟秋抬手作揖。
“多谢。”
他想了想,又从怀中拿出一支玉钗和一封信。
“若是可以,还请将此物交予她。”
常溪暮小心翼翼的收好,应下此事,又决定和罗清欢打道回府。
“你若在此处不方面,”罗清欢邀请他,“亦可来无相派的别院。”
玉簟秋摇头,“若是我带着她逃婚,真入住你那边,怕是会连累无相派,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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