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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同行》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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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雪梅说了很多有关她生世的事,后面的我没怎么听懂,她越说越激动,一直说到眼泪在眼眶里不断汇聚,但这个坚强的女人硬生生地将眼泪留在眼眶,一直到说完之后,才对我微微行礼道歉。

我大致弄懂的类容是,郭威对她并不好,女人长得太漂亮对于自身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完全可以想象像梁雪梅这样倾国倾城的样貌嫁人以后会受到怎样的摧残。

梁雪梅死在郭威在位的日子,死了以后化成媚鬼,被法师控制,继续遭受摧残,而后还易手八次,算上郭威一共九次,她的九个拥有者,对她都宛如恶狗扑食。

佛家有就转归一的说法,而梁雪梅的命运在第十次的时候稍微有所好转,被一个道士封印在了这块古玉中。

听她讲故事,那是一种罪过,我不敢看她,但是她的声音也足以让我心猿意马,这或许也是我没有听懂太多的原因之一吧。

我们的谈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诉苦,这个倔强的女人或许是想我可怜她帮助她,但是她忘了,男人都很好色,我也不例外,对于美好的一切,每个人都有想要占有的冲动。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是为梁雪梅量身定做,这样一个女人在大半夜跑到我的房间来,我很难认真听她在说些什么。

“小宇,起床了。”我本以为我们的谈话会持续很久,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我的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我妈妈的声音,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我妈。

但我的脑海里知道今天是我奶奶下葬的日子,所以想要起身,稀里糊涂中,我感觉身体被人摇了一下。

梁雪梅对我微微欠身,“妾身暂且告退,梁官人万安。”我不由得浑身一颤,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做梦,或许从我打算睡觉的那一刻开始。

我其实就已经睡着了,只是梁雪梅的实力太强了,导致现实和梦境之间衔接很恰当,才让我身在梦中却不自知。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妈妈拿给我一套衣服,让我换上,然后叮嘱我别忘了带孝帕。

等我换好衣服出去后,外面已经有很多人了,音响里也没有再放那鬼哭狼嚎的录音了。

一大群人忙前忙后,我却不知道我该做什么,直到我爸爸来叫我排队的时候,我被拉到最前排,站在我爸爸的后面,我爸爸拿了很大一把香,全部点燃后,每人发了三根,然后我们院子那个负责红白喜事的人开始正式主持葬礼。

我的脑子有点胡思乱想了,梁雪梅的影子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我尽量不去想她,可是她就是挥之不去。

“观遗容!”主持葬礼的人这样喊了一身后,我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这才跟着我老爸慢慢向前,所有的亲戚都拍成一条线,围绕着我奶奶的棺材转了一圈,棺材的前半部分微微打开,可以看到我奶奶的上半身。

此时我的奶奶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在棺材里,看了一眼后,就跟着大部队出门,然后是集体下跪时间,挖坑的四个人本来有何全,何全死后,我爸爸高薪聘来了其他大队的人来抬棺材。

遗照是我爸爸抱,我的任务是扛花圈,一大队人马这才浩浩荡荡地离开。

我们这边流行的是土葬,而且没有火花一说,至少现在还没有。

我们采用的是最古老的下葬方式,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等到我们把花圈扛到挖井处的时候,才发现这口井旁边已经站了好多人。

太阳还没有出来,也没有月亮,所以我们走路都是依靠手电筒,等到了井旁边,才看到这群人的样子。

“你们还想埋人?我告诉你,今天你们要是不把事情处理清楚,别想把人埋了。”说话的是何海军的舅舅,他的舅舅我见过不少次,听说是在镇上混的,整日游手好闲,专门替人解决不平的事。

昨天没有看到他,今天他却来了,显然是来找茬的。

除了这个人以外,还有很多何海军的其他亲戚,何海军自然也在其中。

我们这边送葬的人很快就聚集起来了,一大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何海军那边的人认为何全的死是我们家造成的,如果不是去帮我奶奶挖井也不会死,所以要求我们给个说法,而我家和邻居们的说法是,何全死这件事,等以后再说,现在死者为大,要先下葬。

大家虽然都是刁民,但也都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闹葬礼这种事,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没有人希望被一个鬼缠上。

但何海军的舅舅是个例外,从头到尾,他说的话,最多,面色凶神恶煞,估摸着是看到我们急着下葬,所以才趁机过来讹一笔。

我爸爸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吵起来了,我爸爸眼睛有些红肿,可能是没睡好,可能是因为哭过,但我宁愿相信是前者,他将我奶奶的遗照交到我手里,对着那群人问道:“你想怎么样?”我爸爸来了以后,人们也就停止了争吵,倒不是我爸爸威望很足,而是他是解决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人。

何海军的舅舅大声说道:“很简单,杀人偿命。”

“那你想要那个偿命?”我大伯大声问道。

我奶奶就我爸爸一个儿子,这位大伯也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大伯,在我们农村,十里八乡都是认识的人,只要是一个姓,就可以按照辈分安排出一个亲戚关系来。

即使不是一个姓,那也能认个亲来,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要做到这点并不难。

“还有那个,就是他!”何海军的舅舅指了指我老爸,他的意思是,是我老爸让何全去挖井的,自然应该找我老爸算账。

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何全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除了花大价钱请梁景浩,恐怕连警察都查不来。

他那么一说,大家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就又吵起来了。

负责安葬的先生也跟着着急,这错过的时辰,那就不吉利了,想要充当和事老,可是人家根本不给面子。

这样闹下去,恐怕闹到中午也别想下葬,我也跟着干着急。

何海军的舅舅是闹得最凶的,说着说着,就推了我老爸一下,这一推当时就乱了,一大堆人迅速就动起手来,我抱着个遗照,干着急,很想把遗照交给我妈,可是我却没有找到我妈。

何海军他们那边人本来没有我们这边多,可是毕竟他舅舅是混社会的,打架够狠,而且还叫来了几个人,所以一开始打起来,我老爸就被撂倒了。

我一直都在人群后面,刚开始还没看到,后来看到我爸被人架出来后,我顿时急眼了。

将遗照交给我老爸后,就冲进了人群。

“你给我回来!”我老爸的寒声,我好像没听到一样,扎进人堆里就是干,当时很乱,手电筒都掉到了地上,没人照亮,我摸进人群里后,大致看一眼是敌是友,就拳头招呼过去。

本以为这场战斗会持续很久,可是打了没一会儿,对面竟然全部被撂倒了,连何海军也在地上不断打滚。

我有心上去踹他两脚,但后来还是忍了。

下葬的时辰已经错过了,但好在天还没有亮,再棺材放进坑里以后,天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了,那些来帮忙的人,早就跑回去吃饭了,我们这些亲属在跪拜完后,这才离开。

可是刚回去,就发现家里面也吵起来了,吵得最凶的就是我妈妈和何海军的妈妈。

这顿早饭还没开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甚至连大部分亲戚都走了,他们是来参加葬礼的,不是来吵架的,更不是来打架的。

这很丢人,一大堆亲戚熟人来自己家里帮忙做事,结果却看到了主人面目狰狞的一幕,农村人都很爱面子,连续这样吵吵闹闹,一个个早就不耐烦了,饭也不吃了,先吵起来再说。

男人们打架早已经打完了,那就是女人的战争,我妈妈吵架也很牛叉,我在一边也插不上嘴,只能干看着,她们不知道怎么吵着吵着。

我妈就回屋拿刀了,我在自己房间听到响声后,出去看了一下,我妈手里拿着一个砍柴刀,也不说话,就那么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我深怕她出事,急忙抓起一个铁锹跟了出去。

原来她们并不是打架,而是赌气,她们不知道怎么吵着吵着,就吵到了争边界土地上去了,以前我家有一颗梨子树,位于我家的地边缘,后来不知道是何海军的妈妈为了争边界,把树下面的泥土松开一部分到她家的地里去了,还是梨子树自己的寿命到了,反正就是死了。

她们吵着吵着,就开始回家拿砍菜刀,然后一边吵一边往对方地里跑,看到树就砍,小树直接一刀砍断,大树就在树干上砍一圈,把树皮砍掉了就行了。

这次吵架男人们到没有参战,我看没什么大事,也跑回去照顾我爸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邻居家才跑过来说出事了,我问出什么事了,他说我妈妈砍到了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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