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考古笔记之沙海诡墓》第十一章 黄沙中的血案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我大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抽回了手,连忙起身向那只手的方向看去,透过黄沙我看到我身前躺着一具尸体,身上缠满了各种沙漠毒蛇,有一只响尾蛇正从他张开的嘴巴里爬了进去,看样子是想顺着食道爬进尸体的肚子里独享鲜嫩的内脏。

我感到一阵恶心,尸体还很新鲜,看样子死的时间不会超过五个小时,即使不看脸,从一体式的金黄色唐装,臃肿的身材我也能认出眼前的这具尸体就是蛇王争霸赛上出现过的龙蛇的主人,肉联厂老板——胡细。

可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从尸体扭曲的五官,爆裂的双眼不难看出他死时是极其痛苦的,尸体皮肤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淡紫色,难道胡细真的是被毒蛇咬死的?我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又向尸体靠近了两步,我看胡细右手上还握着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我曾从均是杂志上看到过这种手枪,是德国的勃克宁,小巧便捷,射击精准,非常适合业余者使用。胡细带着枪,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在黑风暴肆虐时重返岗嘎沙漠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如今他横尸沙漠是他咎由自取死于毒蛇之口,还是有人借着漫天黄沙的掩护,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吞噬殆尽?

此刻,我心中的的谜团就像一个线团,越滚越大,剪不断,理还乱。

我最后看了一眼胡细的尸体,跨过他,继续向前跑去,但当我跑出二十几米的时候,我猛地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狄白白和林叶不见了!

刚才他们两个人明明跑在我前面,就算我被尸体耽搁了一会儿,这会儿也该追上了,可茫茫沙漠中哪里有半点人的影子?

我告诉自己越是危险越不能乱,也许是风沙太大他们迷失了方向,我想起林叶说过只要跟着风走就可以走出这片诡异的坟林,也许狄白白和她就在坟林之外等着我。

我脱下t恤撕成一个长条,抓住一端,放飞布条,很快布条和水平线之间就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夹角,这就是风的方向。我跟着布条在黑风暴中艰难前进,眼前除了沙还是沙,天地间像是竖起了一道用沙子铸成的屏障,迷迷糊糊的,什么都看得不真切。失去了衣服的庇护,我的前胸和后背在沙子的围攻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上半身痒痒的发疼,最难熬的是耳朵里一直呼呼作响,好像有人,成百上千的人在耳朵里细细碎碎的讲话,让人几乎发疯。

黑风暴的风不是南方温和细腻的风,而是北方冬天里的西北风,能直吹入人的肋骨,连骨头都吹得生疼。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求生,最重要的是心理因素,一个人的情况下,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绝望涌上了心头。

忽地,风沙里现出了一个人影。

我猛地看到“它”,不由大喜,也顾不上吃风沙了,张嘴大喊道:“喂,狄白白,林叶!我在这里!”

离得太远了,风沙又打,看不清是狄白白还是林叶,在这种境地下乍一见到个活人,比见了亲爹亲娘还要亲昵。

我想也不想使尽全身力气向那个人影狂奔过去,直跑道离那个人影不足二十米的地方才猛然刹住了脚步。

这时我才看清那个人身上好像穿了件绿衣服,绿油油的,在风沙中格外显眼,但是林叶和狄白白没有人穿的是绿色衣服。

它是谁?!

我心里一跳,脑海中登时浮现出胡细庸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难道那个它就是杀害胡细庸的凶手?想到这里,我不敢再贸贸然的上前去,而是借着风沙的掩护一步一步地逼近过去,仔细一看,那个人似乎正在矮着身子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一动不动的,十分专心。

人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下,往往能激发潜能。现在我两只腿还抖得跟筛糠似的,大脑已经在飞速运转,寻求克敌制胜的妙法。

我想到的第一条策略是用石头从远处抛掷砸中那个人的后脑勺,将他砸晕,但很快就被否定了,这么大的风扔出去的任何东西都无法预测它的路线,不说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被飓风卷回打到自个脑袋瓜上。

正当我搜肠刮肚地思考新的制敌策略时,那人影突然动了一动,我以为它要跑,脑子一下子就瓦特了,竟条件反射般纵身扑了上去,结果我只觉得入手处一片黏滑,然后怀中一滑,像是抱住了一条庞大的鲶鱼,等反应过来,怀里早就是空空如也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根本容不得我细想,我感觉手上一凉,一看竟是一条沙漠角蝰爬上了我的右手,我吓得失声大叫,整个人都从地上弹了起来,拼命甩动右手,直到确定那条角蝰已经被重新甩回了沙子中。

我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扑到了一具尸体上,而我一眼就认出了这具尸体的主人是胡细庸。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横尸荒漠,年轻的五官因痛苦而扭曲,身上爬满了毒蛇,皮肤呈现出一种古怪的淡紫色。

到底是什么让这对父子冒着夺命的危险一定要在黑风暴来临时来到岗嘎沙漠?又是什么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刚才那个它究竟是什么?

我猛地想到,刚才那个人其实是在看胡细庸的尸体,顿时只觉得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突地,我感觉脖上一凉,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不料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如闪电般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低头一看,一颗血淋淋的蛇头掉在了我脚旁,啪的又一声轻响,一截同样血淋淋的蛇身也从我脖子上掉了下来,在沙地上不自然地扭动着。

是狄白白!

他方才一刀极其凶险,却又把握得极度精准,只要深上半分,我的脖子就要搬家了。

但见狄白白手持短匕,镜片后的眼睛冷如冰锋,令人胆颤,但不过三秒脸上就又扯出往日里没脸没皮的笑。

林叶也在他身旁,面色凝重地看着地上身首异处的毒蛇。

狄白白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坤儿,你还不快跪下磕头叫救命恩人!”

我见他嘚瑟成这样,又感于没有他刚才千钧一发的一刀我这会儿恐怕已经在地下和牛头马面胜利大会师了,于是装模作样的抱拳说:“是是是,小人陈坤谢过白恩公救命大恩!”

狄白白一听笑得更加离谱,谁知没笑两下,就吸了一大口沙子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不好意思嘲笑他,只好抓住林叶问为什么刚才他们两个忽然失去了踪影?

林叶一听一头雾水地说,原来她和狄白白一只跟着红绸往前走,谁知走着走着回头一看我竟然不见了,二人当即折回找我,可耳热没走几步就滚进了一条深沟里,折腾了半天才爬了上来,要不是狄白白眼尖,她根本就没留意到滚滚黄沙中的我。

深沟?

岗嘎遗址附近哪里有什么深沟?

距岗嘎遗址正式发掘已近两个月,我到这里也快三个月了,遗址附近都转溜遍了,可从来没看见过一条大得可以容人的深沟。

但如果这条沙沟真的存在,那我们或许就可以像老天爷讨回一条命了。

天越来越黑了,沙漠上很快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我们三人往沙沟的方向跑去,这次我们三个更加谨慎了,三人并成一列,拽住对方的胳膊顶风而行,终于进入了狄白白和林叶所说的那条沙沟。

刚踏入沙沟的那一刻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所谓沙漠上凭空出现的沙沟实际是考古队之前挖掘留下的沙坑,此时沙坑已经被黑风暴刮来的黄沙掩埋了大半,但离地面还有两三米,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纵向的沙漠沟壑,正好可以抵御风沙。

一进沟里,每个人都忍不住咳了起来,连吐了好几口带沙的血痰才缓了过来,不由自主地身体都往沟壁上靠,折腾了几小时实在是太累了,一坐下这全身的肌肉就酸疼得难受。

我忽然想起风沙中看见的那个古怪的人影,一看手上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黄色的黏液,恶心得直往沙上蹭,边蹭边把发现胡家父子尸体和那个古怪的人影的事情跟狄白白、林叶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狄白白听得直咂舌,林叶则低头闻了一下我手上的黏液,脸上白了一下,默默退到了沙沟的深处,我只当她是被吓到了没有多想。

狄白白也学着林叶的样子低头闻了闻我的手,然后做了个夸张的呕吐状,无不嫌弃地说:“那家伙该不会有很重的皮肤病吧?”

我一听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满是黄色脓水的皮肤,忙又把手往沙子上蹭了蹭。

不料我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一个血红的人脸,吓得我差点又爬出了沙沟。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