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的专注度最近真的正在被芳芬雅带跑,换言之我和她的注意力根本不该被牵扯到我是否是“亡灵”的议题上。
而是树霓云,是除了我和芳芬雅之外唯一可以通过旧图腾直接感应到他们的存在,明白自身正在受到不可规避的渐密注视,这些获得新生的集体出现了明显的精神恐慌,寻找到我和芳芬雅以求我们能对他们伸出援手……
然后拦在我面前的便还是我和芳芬雅的分歧问题。
茫然的芳芬雅,受到担忧和内在生理性的排斥开始发展出情绪化。
如果她真的消化不了这些现状,那么会让她痛苦的决断迟早还是要被交到这个叛逆期心智孩子的手上。
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算了,不纠结这个。”
为了回应他们眼“光”中担忧的色彩,我决定终结掉有关于种族分类的问题。
芳芬雅这个时候慢慢停止了哭泣,先前粗暴对待我的样子又返回到她身体里。
小血族突然站了起来,用手指撕扯我上半身的衣服,强硬示意我要互相交换坐下的位置。
然后就被很多肢节拽住强行翻滚过去,芳芬雅坚持挤在我与感染者的中央,很快我们三边就开始涌现出各自的不适。
我是在担心他们两边,芳芬雅单纯是因为自己的各种心理阴影,现在正在硬着头皮克服,自我意识相对独立的感染体们就更不用说,他们现在是三人结伴一起走到这里,面对图腾最上的小孩子可能根本没什么自信,内部的信息网络一定纠结万分,又担心又害怕。
“所以说你们来找我们是因为你们担心一件事情,我知道那并不是有关于追随着与被追随者之间的事,而是切实的危险;话说你们不会已经见过那个血族了吧?”
我这些话大概会让芳芬雅觉得一头雾水,但这些对于旧感染者们都是有效信息。
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没有。”
拼凑这简单两个字的时间似乎有些过长,但还算是一条好消息。
芳芬雅这时候自然也不会放任自己沦为单纯倾听者,蠢蠢欲动的求知欲催促她积极起来: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
芳芬雅的表情十分无辜。
说来也对,建立他们健全与人格的这份结构,我才是那个最初的推动者。
但是同样为了真正帮她梳理清楚,我还必须暂时无视她的精神需求。
“嗯……我们。”
然而芳芬雅的这种行为却被另一方下属的关切所响应了。
“别这样……”我打断他们:“其实我之前跟芳芬雅说过有关树霓云的事,而且那是个隔离的环境,当时的芳芬雅没理由不认真倾听过,所以你们看她现在的反应,这些事你们问她不如问我。”
“哎——”
芳芬雅挠着后脑勺,完全不知道现在的事态。
“首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哼——”我叹出一口气:“你们也知道前段时间我为什么让我们每个人都戴呼吸过滤器,除了你们以外的所有感染初源携带者都会陷入慢性伤亡而被稀释掉,他们的最初原体(树霓云)怎么说也会把注意力转移到你们的身上,目前这个状况是不可避的,毕竟你们会因为整体联结的性质反而格外看重每一个个体,这在单纯的信息战上是绝对的劣势,现在是我为了你们每个人考虑的时候,难道我还要劝你们为了某个计划而选出牺牲者么?你们光是救我就好几次,这样的话就太无耻了,我不想这样。”
“哦哦……”
旧感染者们冷静地听着我的话,芳芬雅也从一开始的迷茫态转为慢慢了解过一些信息来。
“第二个问题,解决方案,是吧。”
稍微调动魔力,让自己显出和他们一样的面部特征,可能会增加一些亲和力。
就这样将视角转向他们。
然而有三个看反应都被我的变化吓到,只有唯一的男性个体克服了什么东西飞度点点头。
???我看起来很奇怪?
“好。”然而我没受自己的干扰:“对于树霓云的处理方法,整个南区与她相关的魔物和人类们都会在最近采取大概一致的态度,那就是抹消,同样这样的集体意志也是推动你们恐慌发生的主要推力。”
“嗯……”
芳芬雅好像对抹消这个词的用处产生了很不适的反应,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有比较明显的反馈。
然而旧感染体却在我浅显的梳理之后放松下来,原来适当的理解就能让他们稍作放松,但在这之后我就只剩沉重的话题了:
“所以关键的问题,还是会被在如何适应上,就算大家都想要抹消树霓云的存在,无论是搜寻还是各自之间关于动机目的对抗,都要经历一段时间的碰撞来确定最后的执权者;”我挪动一番身体,然后拍拍芳芬雅的肩膀:“普通人只想看她死,我们一起对抗过的组织想积极回收她身上的魔法材料以及能量,至于外界的部分人类……他们的最终目的估计也和面罩组织一样,但更加黑暗与邪恶,所有的这些压力终将汇聚在树霓云身上,催促她找到你们,并且通过血液侵染的方法逐渐控制,对方有图腾优势,我和芳芬雅恐怕难以对抗,非常不乐观。”
“哥哥,难道你就想看着那个名叫树霓云的血族姐姐沦落到这种境地么?”
也许我的话对他们来说有些过于残酷,芳芬雅开始担心我早晚有一天也会把她当成和树霓云一样的东西看,很久以前就开始生存在他人疑惑与鄙视目光里的芳芬雅,没有变成树霓云那般加速自毁的人格,但也让其他东西烙上了解不开的心结。
“她是一开始协助其他人挟持你的人之一芳芬雅,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不过你说得对。”
察觉到我的情绪有些过激,我缓停一下,摁摁有点发酸的脖子继续:
“如果没有树霓云也没有新诞生的你们,起码我也践行过拯救的可能;是她让我看清了劣化血源的一丝潜力,那还不是个彻底的破坏机器,正因如此,我才不想让其他东西把那团能量导向制造凶祸的终局,并不想看她寻死,说起来你们不信,但是从很久以前,我就有了必须亲自了结她这段……的理由了。”
被芳芬雅煽起的波澜最终还是没有让我说出那个秘密,我只是捂住右手腕的表面,一边犹豫着。
“所以你们有没有考虑过。”
我继续将言语的专注度往旧感染者们身上调。
在这里说的话,他们几乎全体都能听见。
将要得到的反馈,将决定我最后几天的行事激进与否。
“据我了解,树霓云是没法按照通常的血族那样去用精神搜索的血族,她所栓系的图腾是用不健全的血源搭建的,只能模糊的感受到集体现象,所以对于你们的准确搜寻,只会在最后几日到来。”
“所以要……”
问话的旧感染者马上于面庞上显出了担忧的神色,但是飘忽不定的模样却又马上坚定下来。
我明白他们已经做好了应战的思想,只实现这一前提的话,我和芳芬雅也会在立场上与他们协调逼近,但这不是今天最稳定或最好的结果。
我们还有其他希望: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面色犹豫地说:“有没有想过继承你们前者的遗志回归生活,而不是继续抱在一起,牺牲个体们去维持一个难免会受到敌意的集体……”
我在劝说他们去变得更像没有怨念的魔物……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答应。
如果现在放不下,那我和他们的故事也就止步于此。
这至少听上去真的一点也不好。
“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他们回答的样子很胆怯,芳芬雅观察着说话者的时候也显出了疑惑。
在我看来,这是最积极的样子。
“为了稳定,如此催促着想要让你们获得幸福之路的我,是在最全面的考虑你们的生存意义,如果你们打算如此去做,而不是在今后很长的时间内都打算背水一战……这样在我看来你们就不会变得和树霓云一样,那个东西再生能力太过强大,很容易就能把我们逐一单个解决掉了。”
除了我以外……“也许能长久阻碍一下”这样分不清是侥幸还是勇气的想法,在我身中回荡着。
“两个路线,虽然几乎面对相同的风险,但区别在于你们能不能提取时间里的财富,以及重拾的那些,今天是你们来找我们,所以这样的事你们也需要思考……”
我说完这些,就慢慢地闭上眼睛,等待在那之后的第一个声音是什么。
故意把所有分支都诉说的毫无区别一样。
实际上,为了不让我更多是芳芬雅承受加压的负罪感,我非常希望他们能做到。
我做不好的那些事情。
强迫迷途之后无法面对亲人什么的。
在很长的时间内丢失了对其他人的信任。
终究,逃避的自己只在原地留下悲惨的证明。
拥抱着不是正道的力量,在身为血族的时光中越陷越深。
芳芬雅对我来说到底应该算个什么……
这样的我。
“哈——”
倚靠在她的身边,我急速吸入一些用来浇灭膨胀情感的冷气。
当然也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
我的脸庞就像隔开现实和自我的刀子,不得已而僵硬着,好像我还是几秒之前铁石心肠的存在。
“愿意,考虑一下。”
好了,看来他们同意我的备选想法了,我得好好说明一下。
“那么我简要概括一下在同时建立这一步骤时的战术意义,首先第一,提出这些的我的想法,是为了保护你们,当然还有芳芬雅。”
我下意识想要在幽暗中观察芳芬雅的样子,却发现她的小身子骨已经紧紧缠绕在最初的感染者上……
大小女性的身体缩成一团,剩下两个也只是认真注视着我,此时全都让目光往他们身上倾斜……
“咳咳,这一步是为了分散你们的感应辐射密度,这么做不但会让树霓云在其他感染者日渐减少的境况下感到迷惑,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新情况。”
话语的结尾最终停留在了模糊的指向,不过,我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在其中感受到了什么。
“似乎在芳芬雅回来之后,随着图腾的健全,我们之间的某种联系反馈已经慢慢上升到了清晰感觉联系,这个功能已经被我和芳芬雅证实可行,你们现在可以选出某个人向我们发送最高强度的感应信号。”
说完这话我暂停了一会,随即就感觉到大脑的某处变成了通风管道,一种混乱的紊流正从中操纵着。
有些信息或字眼被自己清晰的重组出来,不过再度整理之后也没法理解那些字词的含义,但至少我还能知道这精神刺激不是从面前的感染体或芳芬雅的身上传来,而是远方的某个大脑。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我问他们。
只有芳芬雅摇摇头,剩下的都在等着我继续说。
“这意味着每个人都需要临阵磨枪,还意味我们是目前最有信息优势的团体,可以比任何人都更早遭遇树霓云,并对她完成最积极的处理,这最后一个断句就当我没说,反正这部分是我的工作。”
“……?”
一些疑问的征求突然从芳芬雅那边传来,我能感受到的仅限于此,但也能理解她的想法。
“树霓云只能同时受到你们每个人的影响,对我和芳芬雅的存在都没法通过这个系统得知,一旦你们分散她就无法在地理上掌握你们的动向,但是你们之间的交换网络却能分别比较不同个体之间的感应强度,从而快速计算出她的位置。”
“那……哥哥,之前你说要帮他们回归之类的,这一部分会很难吧。”
芳芬雅看着那些感染体,情绪水平已经是平常的那个她,看来关于这点小节我已经没必要再去担心什么。
“是。”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这些都不得不去做。
“我也没有要在其他关系网里继续运作的必要,这段时间我会帮助你们,相信感情的力量是强大的……让我们开始吧,就从现在开始。”
——
其实,对于芳芬雅来说,这些感染体才是与她最相近的魔物。
我在早先为了完成心智的恢复,必须对他们的身体完成重构。
另一种共生物的加入——那种肉球是必不可少的,它们严格意义上算是低智能的独立个体,不像是动物而更像是真菌的东西……
而芳芬雅的魔藤也有保留一定的自我意识,这样的特征越是到本体虚弱的时候就越明显。
为什么芳芬雅是这样的血族呢?
伤人的植物和魔物的结合。
这对某些族类图腾?
有很大的意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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